第112章 跌倒
今日是个晴天呢，零余子躺在病床上，微微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穿过窗户，在地上打下一小片痕迹，她长舒一口气，心想着今天又要无聊了，无惨大人不会在白天出来的。
零余子有些发愁，无惨大人有一种不能见阳光的病症，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仍旧没有治愈的方法，她跟无惨大人还真是同病相怜呢，不过，还是她更惨一点，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可以自由的行走。
门被敲响，零余子闭上眼睛，有人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是跟旁边的人交谈，“还没有醒呢”
“是啊，瞅着年纪也不大，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另一个忽视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机器，记录了一下数据，开口，“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去年的时候连走路都不行了”
零余子紧闭双目，像是睡熟了，其实在竖着耳朵听两个护士的悄悄话，她每日都挺无聊的，白天的时候一般都会睡觉，当夜晚到来的时候，会跟无惨大人说会话，或者去外面看夜景，买一些东西。
“不知道总是来的那个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其中一个护士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着，“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还真是执着呢”
“是啊”另一个护士应声，随后又摸了摸零余子的额头，想着今日没有发烧松了口气，一切弄完之后，两人走了出去。
零余子睁开眼睛，脸有些红，她咬了下唇，突然坐了起来，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觉温度有些上升，毫无疑问，两个护士的话让她有些害羞，她忍不住想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然后有些挫败。
无惨大人很少会说她的出身，偶尔被她闹得烦了，会告诉她是捡来的，然后会掐着她的脸，让她忘记这个话题。
有些好奇，还没有捡到她的无惨大人是什么样子的，零余子有些苦恼的想，无惨大人总是温温柔柔的，之前被自己气到了也只是掐了掐她的脸，之后又会拍拍她的头，再就是不跟她说话，生气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说起来，她也算是被无惨大人养大的，小时候还叫过他父亲，然后被无惨大人用那种阴沉的目光看了好半天，很难想象，无惨大人也会有这种可怕的表情，这个称呼后来被驳回了。
不过也真是不像父女呢，无惨大人这么多年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岁月完全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零余子看着被照成橘黄色的地面，心中浮现了几丝期待，快要晚上了，无惨大人今天会来吗，她下了床，站在窗户前面，低着头往下看，医院下面空荡荡的，她有些失落。
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的时候，零余子把手伸进嘴巴里，咬了咬指甲，有些紧张，一辆黑色的汽车慢慢开了进来，她萎靡的精神变了一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无惨的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他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上，抬头，果然看到了眼巴巴的零余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口型，“今天好些了吗？”
距离太远，零余子有些看不太清，她费力的眯起眼睛，整个人都要趴在了窗户上，屁股下的轮椅往后滑了一下，零余子还没注意，她似乎想要知道无惨大人在说什么，一双大眼睛有些焦急，然后“噗通”一声，窗户前的女孩消失了。
无惨皱了下眉，快速地进入了医院，来到了零余子待着的病房，里面传来一阵阵痛呼，他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痛呼声停止了，他拧开门把手，看到了一脸无措的零余子，她跌坐在地上，手扶着轮椅，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被无惨大人看到这种样子，零余子有些不太舒服，她费力的想要重新回到轮椅上面，但双腿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忽然，身体腾空了，无惨从背后抱着她，然后走到了窗边，放在了床上，“这么急着想见我吗？”
他并没有提起她的不堪，零余子松了口气，伸出手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无惨大人的发型都乱了，“您今天也来了呢”
“因为零余子总是等我”无惨在她收回手之前抓住，放在自己的脸上，笑道，“一天不见到零余子，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零余子的脸更红了，她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抽动，也没有再试，小声说，“无惨大人您又拿我寻开心”
“没有的事”无惨捏了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又瘦了一些，叹了口气，“要吃东西吗？”
“啊，是有点饿”零余子点点头，其实她并不饿，身体里的疼痛让她完全没有吃饭的想法，但跟无惨大人一起吃东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虽然一般都是自己在吃，无惨大人在看。
无惨起身，手穿过她的腿弯抱起来放到了轮椅上，然后在后面推着走，零余子没什么重量，轻的像是羽毛一样，他压下了心底那种暴躁的情绪，迈开长腿，推着零余子往外走。
夜晚的医院走廊人是很少的，灯光也有些暗，零余子看着，低下头，死气沉沉的世界，让她有一种要死的感觉，没有生气，唯一让她欢乐的，大概就是无惨大人的到来，如果无惨大人不来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零余子想回家了”她冷不丁的开口，又继续说，“总想着要离无惨大人近一些”
“是吗”无惨语气平静，感受到了零余子的情绪，犹豫了一下，说，“零余子想什么时候回家呢？”
“明天可以吗？”零余子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的身体在今天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卡顿，像是腐朽的玩具一样，艰难地动起来，她宁愿在无惨大人身边慢慢死去，也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