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答案
“救赎？”这两个字在无惨嘴里过了一遍，带着些许不以为然的恶意，他把零余子两边的头发缕到而后，笑的有些危险，“你刚才是说了这两个字吧，有点好奇，什么话本里是这么写的”
“”零余子缩了缩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这样子的无惨，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痴迷，“大概就是跟一个很危险的人谈恋爱的故事”
“是吗”无惨笑了起来，食指和拇指揪着零余子脸上的软肉，扯了扯，“那是骗人的，怎么什么都信”
零余子不敢反驳，她有些尴尬，脸上被无惨揪着，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最后还是闭上嘴巴，定定地看着这张俊秀的脸，刚才经历的场景似乎又浮现在了脑海中，可怕的战栗感过去后，就是一种微妙的刺激感，很难想象，如此危险的无惨大人竟然会与她混在一起，“您真好看”
不合时宜的对话，无惨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在想什么，胆怯的零余子最终还是变成胆大的零余子，是他的放任，还是她力量的提升，但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无惨漫不经心的又扯了一下她的脸，看她吃痛的表情，“蠢东西”
冬天的风裹挟着一些雪的气味，在肺管子里转了一圈又出去，零余子的身体颤了颤，睫毛微微下垂，面前的无惨大人似乎跟那时候的无惨大人慢慢重合，绮丽的，明艳的，出众的容貌，让她有些不好直视。
无惨把零余子拉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算是安抚，又想起来刚才那个梦，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吗？
零余子那时候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那种不安又浮现了出来，在看到她尸体的那一瞬间，莫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如果零余子死掉的话，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梦中的那一切，很好的诠释了他的心情。
“零余子”无惨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低着头看她，眸光晦涩，“你恨我吗？”
“”一直被掩饰掉的话题，冷不丁的被提起来，零余子沉默着，直到面前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暴躁，脸色阴沉，双手紧紧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生疼，“您很在意这种事情吗？”
零余子平日里的表现，总是让无惨忽略掉他们之间的开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忍不住思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零余子也在偷偷怨恨着他吗，像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恨不得他去死吗，“告诉我，零余子你的想法”
“没有人会不怨恨把自己杀掉的人吧”零余子微微偏过头，语气中有些哽咽，肩膀上的手一紧，似乎颤了一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看着无惨的眼睛，“无惨大人，我不能恨您”
“为什么”不能怨恨我的理由，无惨想不出来，他只是觉得，零余子应该恨他的，但只要一想到零余子怨恨他这个答案，心中就会升起来一种戾气，挣扎着，呼啸着，想要吞噬一切，零余子会离开他吗，会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另一只鬼王所说的事情是这些吗，因为自己曾经杀死过零余子，所以零余子最后会怨恨，会对他产生不满，最后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他不愿意这样子，零余子要陪着他，永永远远的，当然，怨恨也没有关系，零余子说得对，她不能恨，就如她不可能逃走一样。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零余子顿了顿，继续说，“大概是无惨大人两次赐予了我新的生命，都是我濒死的时候，后来拿走也是我能力不够”
不是这样的，无惨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顺着零余子这个思路想下去，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如果我再一次杀死你的话，你也不会怨恨吗？”
冷风拂过面颊，零余子勉强笑了一下，反问，“您要杀死我吗？”
“不，我想知道答案”无惨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瞳仁竖起，眼眶泛红，零余子的意思好像就是只是因为自己给了她生命，所以再次拿走也没什么关系，真的会算的清清楚楚吗，那他们这几百年又算的了什么，他并不想要这种报恩一样的情感
“不会”零余子的语气坚定，硬要说的话，她并没有理由去怨恨无惨，是不敢吗，一个操控着她全部的鬼王，怨恨是什么，她并不太清楚这种感觉，被无惨大人杀死的时候，她的心中浮现出来的情绪只有不可置信，是她太弱了吗，辜负了无惨大人的期待，“零余子永远不会怨恨您的”
不能怨恨无惨大人，因为离开无惨大人的她什么也不是，那上百年的颠沛流离，被猎鬼人追杀的日子里，她其实过得并不好，零余子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仰起头，看着他，“没有办法怨恨，我不能怨恨我只有您啊”
无惨一怔，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看不到那灿烂笑容中所隐藏的东西，又不愿意去读取她的想法，他似乎忘记了，零余子是依靠着他所生长起来的，就像是柔弱的菟丝子，只能依附在强大的物体上面，他忽然笑了，握住零余子的手腕，眸光暗沉，语气森冷，“是啊，零余子，缠绕在别人身上的菟丝花是没有资格说怨恨的，所以，你要记住，都是因为我你才能活下去的”
那种逐渐涌动着的负面情绪逐渐压了下去，零余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她看着这张脸，那张绮丽的脸仿佛又出现了，逐渐变成了恶鬼的模样，怨恨么
零余子觉得有些悲哀，她本就是一个胆小的性格，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无惨大人对她的态度也松动，甚至允许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那又怎么样，上位者对待小宠物的一点点宠爱，又能代表什么，就算是她说出口的回答是怨恨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用她的方式选择一种比较好的结局，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答案，从来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