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受欢迎的客人
难得的一天晚上，无惨没有出去，他跪坐在桌子前，正对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零余子在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就被他打发了出去。
周围的空气呈波纹状散开，又瞬间凝固，空间像是扭曲了一下，院子里多了一个男人。
微凉的夏夜，蝉鸣声响彻着，院子里的树木被风吹得一阵摇晃，叶子掉了几片，男人仍旧穿着那身白西服，皮鞋擦得程亮，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缓步走来。
无惨压抑住想发脾气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走进来，走得近了，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屋里开着灯，暖黄色的光线照的他有些温柔。
“呵”无惨冷笑一声，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他，“零余子不在，不用看了”
“真可惜”男人把帽子摘下来，跪坐在无惨对面，嫌弃的放在桌子上，随口说，“还以为你愿意让我在你面前跟零余子互诉衷肠呢”
“做梦”无惨掀了掀眼皮子，“为什么趁我不在又来找零余子”
“我们本来就说好了，如果出现意外就让我替代你”男人温和的笑了一下，“你想反悔？”
“我出意外了吗？”无惨一脸阴沉，“我当时说的原话是，‘我不想杀掉零余子，在我找到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之前，你不要出现在零余子面前’”
“你应该知道了，我就是你，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男人随口道，“等你找到之后，是不是要来杀我，你以为我蠢吗？”
“”无惨确实有这个想法。
两人之间的协议大概已经持续了上百年，在零余子哭的惨兮兮的那天，他思索了好久，终于确定了这个男人大概是跟他有什么渊源，再加上那股鬼王的力量以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听从男人掌控，之前说可以解决掉缘一的事情大概也是假的，无惨心想，他也被压制着，即使拥有着全胜鬼王的实力，却只能通过一些小小的方面来影响事情的发展，比如零余子的猫和兔子，也是这个男人搞出来的，他的眸光暗下，雪团的身体里应该也残留了鬼王的一部分意识，但后来被什么东西发现了。
“你知道的”男人伸出食指指了指屋顶，“有什么在注视着我们，反正你的力量也在被慢慢吸走，你去死就好了，零余子我会照顾好的”
无惨扯了一下唇角，看着他，“那为什么你不去死，反正我们死一个就好了”
“我不一样，我是知道结局的”他顿了顿，又说，“我从那缝隙中窥探到了，鬼王本来的结局，但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我会想出别的办法，与零余子生活下去，永永远远的，而这，只需要牺牲你”
“我经历过的，这个世界的一切”男人看向桌面，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所以我可以比你做的更好”
“”跟自己对话是一件非常费劲的事情，无惨大概知道在一些鬼心中的形象，特此点出零余子，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你不妨直接把结局告诉我，你的遗愿我会帮你完成的，你不说，我大概猜的出来，如果你真的就是我的话，零余子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零余子会死”男人呢喃着，瞳孔像是蛇一样竖起，“无论选择什么，都是一样的结局”
无惨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偏过头，看着地板上的纹路，“这样么”
男人的身体猛地裂开，从肩膀的位置横跨到腹部，但转瞬就恢复了原状，但那破开的衣服又代表着并不是错觉，他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开来，笑道，“我不能再说了，不然这具身体会被损害的更严重，但有一点我觉得设定的还不错，只能存在一个鬼王，或许有一天，你会死掉也说不定”
“但我就是你，我如此了解我自己”男人笑了一下，“所以最终，你会变成我吧就是因为你，所以零余子才不能活下去，都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我是鬼舞辻无惨，零余子本来就是我的”
最终，男人面无表情，说，“我没错”
无惨的唇抿的死紧，他的拳头慢慢握了起来，心中的暴躁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似是而非的话，确实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为什么零余子会死，为什么是他的错，还有选择，到底他选择了什么？
男人看他的样子嗤笑一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无惨，语气带着怜悯，“无惨，你从来就没有选择多么可悲，推动着你往前走的又是什么呢？”
“闭嘴”无惨猛地把桌子上的杯子扔到了地上，眸色血红，“不要说了，零余子会活下去”
“真可怜，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吗？”男人笑了一下，身影渐渐呈现水墨一样消散，留下一句，“时间太久了呢，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零余子，在记忆里，越来越鲜明”
下一秒，零余子推开了院门，好奇的看着大开的房门，以及正对着她的无惨，转身关好门，她慢吞吞的走到门口，看到了地上破碎的杯子。
也不知道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事，又拿这些东西撒气，从人类开始到现在从没有变过，零余子叹了口气，认命的去找扫把，不知道来人怎么样了，无惨大人都气成这个样子了，肯定被骂的很惨。
零余子无惨看着又走开的零余子，似乎想要挽留，但随即又回过神来，她回来了，他的指尖插入桌子里面，直到弄出了好几个小洞，这么有生气的零余子，怎么会死，硬要说起来，还是自己死的比较早一点
他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喂养着零余子，零余子怎么可以死去，零余子怎么会死去？
无惨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头发垂落，目光阴狠，他会把零余子养的好好的，让她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所以，不管那个未来的选择是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零余子根本不会死
他告诉自己鬼舞辻无惨绝对不会变成那个男人一样，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在某个地方偷窥着别人的零余子
“无惨，大人？”零余子拿着扫把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