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的眼泪
无惨大人扮演人类时候的样子非常的温和，零余子不止一次看到他骗过了很多人，不过，虽然是伪装，她也很喜欢看就是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无惨大人的表情似乎变冷了一瞬，零余子心想，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人呢。
说起来缘一早就死掉了，无惨大人这些年也活跃了起来，有时候会混入一些制药公司研究克服阳光的方法，非常的用功
他们没有进家门，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河边，水面被风吹得起了一阵涟漪，波光粼粼，零余子有些疑惑，刚才还说回家，现在在这里做什么，但随即她的目光就被那些闪闪发光的萤火虫吸引了。
绿色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着，绕过河堤，穿梭在及腰的草丛中，零余子伸出手，看着萤火虫从她指缝中穿梭着，她笑的更开心了，自顾自的玩着。
无惨在旁边看着，把飞过来的一只萤火虫弹飞，看它迷迷糊糊地挥舞翅膀的样子有点像零余子，忍不住也笑了，她应该是真的很开心，帽子掉在了地上也不去捡，无惨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把帽子拿到手上，开口，“很喜欢？”
“嗯”零余子不住地点头，她喜欢跟无惨大人在一起的生活，如果给这生活加上点缀，那么她就会觉得更加让人高兴了，“您今天开心吗？”
“还可以”无惨说着，拍了拍帽子上面的泥土，又继续说，“之前看到这里有很多发光的小虫子，忽然想带你过来看看”
“谢谢您，我很喜欢”零余子大声说，她撤下一根草叶子在空中挥舞着，有时候可以放肆的玩耍对人的心情也有好处，无惨大人一直很忙，这百年来陪她玩的时间大幅度的减少，她忽然有一种特别的冲动，把手放在唇边，呈喇叭状，大声说，“零余子也喜欢无惨大人，非常的喜欢，零余子想和无惨大人一直在一起，零余子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对无惨大人”
顿了顿，又喊道，“对无惨大人有了大逆不道的心思，零余子想跟无惨大人做恋人之间的事情”
“”无惨看了一眼黑暗处，笑了一下，“又乱用词语”
“您听到了吗？”零余子背过身去，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身后安静了很长时间，只能听到草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她站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到了不远处的无惨，他看着她，眸光中闪烁着一种奇怪的情绪，零余子走近之后，才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回家吗？”无惨看着她的眼睛，“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怎么还是这么笨”
“您刚才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零余子试探着询问。
无惨面无表情，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还要不要回去了？”
“哦”零余子耷拉着脑袋跟在他后面，头顶有些凉，她看向无惨空荡荡的手心，小声说，“我的帽子呢”
“扔了”无惨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步子越来越快，像是要把不满发泄在行动上，一边走一边说，“你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啊，喜欢”零余子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刚才那副场面，“您怎么了，是因为零余子刚才说的话让您不高兴了吗？”
她停下步子，低着头，双手抓着两边的裙子，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无惨也停下了，转过身，倒也不至于，无惨的面上浮现出几丝犹豫，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松开，哑声说，“没有”
“那您刚才好像是在发脾气”零余子抿了抿唇，有些难过，明明之前还很温柔的，为什么对着她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我总是觉得您对我好像有些不耐烦，您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男人，可是面对着我的时候，却正好相反”
并不是，无惨想解释，但他的性格又让他张不开口，他的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不是的，并不是零余子，我只是在你面前可以展现出完全的自己，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很放松，并不是在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只是一想到你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对他一个人说的，就有些无法接受。
那个该死的男人，总是趁他不在来找零余子，总有一天
“”无惨的唇抿的死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他张了张口，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走到零余子面前，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发。
零余子歪头躲开了，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晶莹的泪水，她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哽咽，“您为什么总是这样呢，零余子明明很主动了，您总是用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待我，外面的女人那么多，您常常游走在花街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您是不是在温柔的对待着她们呢？”
“”无惨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怎么又想到这方面了，他去花街只是去打探消息，大多时候都是以人类女性的方式出现在人前，怎么会像她说的一样，但在零余子的目光中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一阵恍惚，喃喃道，“我没有，只是打探消息而已”
零余子哭声渐渐小了，擦眼泪的时候偷瞄无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突然闹上一场，明明以前无惨大人只是陪在她身边就很高兴了，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手被抓住。
无惨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湿漉漉的，刚才擦得泪水还没有干，他沉默着拉着人往前走，许久，轻声说，“零余子，花街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我不能让你去，就只能自己去，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对那些人笑，会温柔，展现出他们最想看到的样子”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零余子的眼睛，“你其实也是知道的不是吗？我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很久以前，在我们相遇的那天我所展现出来的样子，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零余子，我要是用我本来的性格对待别人，你觉得会有人凑上来吗，会有人告诉我蓝色彼岸花的消息吗？”无惨抹去她眼角的泪，低声说，“你知道的零余子，我有多想成为最完美的生物，多么想在阳光下行走，这是我从变成鬼的那一刻到现在就一直执着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人或者事，都不可以阻止”
“你不会为这个为难我的，对不对”
“零余子，你要乖一点”无惨怜悯的看着零余子，微微捧起她的脸，“你最听话了不是吗？”
“零余子知道了”她还在生气，气鼓鼓的小脸，被无惨拉着往前走，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