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怀疑
明明是青天白日，这里却看不到一丝光亮，屋子两边点着烛火，蜡油滴落在碟子里又很快凝固，雪芝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零余子对面，对周遭的环境表现了莫大的好奇。
“少主还在睡吗？”她聪明的没有询问她疑惑地问题，看了看四周，开口。
零余子坐在对面，把泡好的茶水倒在雪芝面前的杯子里，又给自己添了一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屏风，上面有一个很小的起伏，回道，“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雪芝听到少主还没醒之后，松了口气，她一开始是去零余子的房间，但那里没人，才找到了这里，本来打算出去说，但是谁知零余子显然没这个意思，就地聊了起来，不远处还睡着少主，她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开口，“我有点担心你，这几天府里的人一直在减少，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是这样吗”零余子看着水面上的倒影，“没事，我一直在少主这里”
“少主的身体怎么样了”雪芝冷不丁的询问，看着零余子的脸，眉头皱了一下。
零余子没注意她，手放在桌子上，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屏风的位置，“还好少主他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样啊”雪芝摸索着杯子边缘，想问什么，但又有些纠结，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问出口，“少主晚上出去吗？”
零余子一下子把杯子碰掉了，“咕噜噜”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温热的水流到了衣服上，她面露迟疑，最终还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没有”
屏风那面的人传出一阵动静，“细细簌簌”的，空气有些凝滞，雪芝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桌子，觉得周围的寒气很是明显，她的手有些发颤，一只手握住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强装镇定的说，“那就好少主的身体也不好，你又是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出门还是好的”
许久，屋子的空气才开始流动起来，那股窒息的感觉渐渐消散，雪芝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她压抑住恐惧，继续说，“今儿早上，奏太来找我，说昨儿晚上吃酒回来看到了少主，想来是看错了吧”
“别担心”零余子安慰道，她自然知道这句话的真假，毕竟无惨大人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昨儿个回来的时候，还说路上看到了一只小老鼠，她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就是奏太吧。
无惨大人大概是吃饱了回来的，看到奏太也没动手，她这样想着，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屏风那边的身影渐渐起来，改成坐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雪芝一阵心悸，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们最近少出门，要是不行，去要几个年轻力壮的下人过来”
犹豫了一下，她说，“少主身体不好，现在医师也死了，要是有什么需求就来找我，我出门的时候也打听一下别的医师，给少主看看”
“”零余子一开始没动，她看着无惨那边没什么动静，就起身，领着雪芝往前走，手放在门板上。
雪芝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零余子非要给她开门，走在她前面，她试探着想要表达自己离开的意思，却被拒绝了，一时有些不太舒服，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袖子，一晃神，门已经开了。
外面是暖暖的阳光，她往前走，看到零余子站在门后，正在看着她，雪芝往前走了一步，只觉得那股子寒意如蛆附骨，随着她的离开的动作渐渐接近，零余子似乎在看她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后面。
踏入阳光里的那一刻，那寒意猛地消失，她劫后余生一样大口喘着气，又往前走了两步，下台阶的时候她回头，看到零余子正保持着关门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后是无边的黑暗。
因为身高的缘故，雪芝的目光从零余子的肩膀略过，看到了一个人，他将自己完全置于黑暗，一边是昏黄的烛火，明明暗暗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那张绮丽的面容变得诡谲起来
“吱呀”门被关上，雪芝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让那股寒意散的快一些。
“她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无惨已经从屏风那边出来了，坐在了零余子刚才做过的地方，拨弄了一下空了的杯子，一只手撑着脸，有些无聊道，“昨天应该把那只小老鼠杀掉的”
“但是您刚才没有动手”零余子一边走，一边说，“而且我是看您没阻止才放她走的”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无惨冷笑着说，“我现在把她杀了，回头你跟我闹是吗？你开门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慢，刚才在人出去的一瞬间，立马堵住了门缝，怎么怕我突然给她一下？”
“无惨大人你明明都没有杀她的意思”零余子撇撇嘴，少女的娇俏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对着无惨撒娇，“那可是我唯一的朋友，无惨大人您就不要关注她了啦”
“从哪学的真难看”无惨又开始嘲讽零余子，说完他也没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毕竟，最后肯定是零余子一场大哭来结尾，吵吵嚷嚷，好像把她怎么样了一样。
屋子里又陷入安静，零余子坐在地上，玩弄之前给雪团的那颗宝石珠子，雪团也不知道跑去了哪，一整天不见影子，让零余子非常的无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零余子打了个哈欠，轻车熟路的跑到无惨身边一躺，就睡了股过去
无惨看着零余子，许久，起身，扫了一眼窗户。
微弱的亮光从缝隙处渗出来，直到那抹光完全消失，他才觉得心情好些了，懒洋洋的走到门口，开了一个小缝，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晚风从门缝处吹了进来，让无惨的发丝都被吹动，门被完全打开了。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无惨眯了眯眼睛，看着天空中不知何时爬上来的圆月，唇角微微勾起，走了出去。
今夜的星辰暗淡，月亮只维持了一会的光亮，就被云层遮住，黑暗中有人神色恹恹，独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