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舒服的光
医师的药逐渐跟前世重合，无惨嗅着碗中熟悉的气味，入口的动作一顿，难得有了点不太想喝的情绪，但随即又忍着苦涩喝了下去，之后，一块糖被塞入了口中。
糖，还是往常吃的那种，自从无惨嫌弃零余子从雪芝那里带过来的糖块之后，她就换了种类，挑了一些好看的，贵族们买的最多的一种，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无惨大人的味觉出了点问题
这样想着，零余子一时有些担忧，她看着无惨大人仍旧苍白的脸色，属实是看不出来他怎么了，也或许是她接触的医学时间太短，超出了她的能力，寻思着一会儿去找给无惨大人治病的医师看看。
“怎么了”无惨见她一脸愁闷，觉得有些稀奇，这种情绪很少会出现在零余子脸上，让他非常的好奇，“饿了？”
“没有”零余子刚想说不是刚吃过饭吗，就看到无惨大人打趣的目光，脸色一红，一时忘记了刚才想的事情，“无惨大人现在生动了很多呢”
“怎么说”无惨的食指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忍俊不禁，“是最近没骂你了，觉得不习惯？”
“”零余子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回道，“才不是，是无惨大人现在有了人类的情绪，您做鬼王的时候，总觉得您并不是很开心”
无惨眸子暗了暗，看着零余子粉嫩的脸，移开脑袋，看着地上翻滚的雪团，呢喃，“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我是完美的，强大的实力只不过一个蓝色彼岸花，就让我寻找了上百年”
眼见着，无惨大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零余子只好闭上嘴巴，安静的收拾碗筷，出去的时候，看到无惨大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
大片的阳光渗进屋子里，那光线将屋子照的明亮，无惨大人身后是屏风，那屏风打下的阴影，正好将他罩进黑暗中，零余子继续离开想着无惨大人近些日子倒是不怎么出门了，明明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等到了厨房，里面的人自从上次无惨大人来过之后，连带着她都有些惧怕，她只好把脏了的碗筷放进水槽，扫了眼四周，发现之前被无惨大人威胁着送饭的厨师不在了，抿了抿唇。
“那个”零余子刚一开口，就见厨房里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整的零余子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晚饭弄清淡些”
“好的”
“好”
“”
几道讨好的迎合声，零余子松了口气，在大家的注视下同手同脚的出了门，与一人撞上，“诶呦”
“”
熟悉的打扮，零余子认出了这是真夜，她有些尴尬，捂着脑袋，摔了个屁股蹲，对面的真夜也是一脸晦气，早知道会撞见她就不会来了，倒不是害怕零余子，主要是一见到这一对主仆，他就倒霉。
谁知道这丫鬟会跟月彦说些什么，等哪天来给他放个大招，这些日子，他早就放弃去找月彦的麻烦了，一是因为他太讨厌，更因为家主有收回将他收为义子的打算，他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事务，争取让家主看到自己比月彦强的点。
不过，这个小丫头，似乎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她长得也算不错，虽说看着小小的，但他早就把这俩人的所有资料都看了一遍，都快十七了。
零余子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捏了捏自己的袖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真夜已经起来了，进了厨房，她只好自己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才走了几步，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放轻脚步，小心的贴在门口，竖起耳朵。
等脚步声消失了，真夜看了眼里面的人，说道，“过些日子要摆宴席，你们好些准备着，还有”
顿了顿，他继续说，“刚才那个小丫头说什么了”
结果厨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没人开口，像是惧怕月彦的威胁，真夜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怒喝道，“好啊，都怕他是吧”
“您息怒”许久，有人站了出来，“是让我们把饭做的清淡些，那边的主子可能是吃不大好了”
真夜的脸色这才放松了，他看着面前的几人，又想起那糟心的主仆，烦躁的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说道，“随便他们，不过几天后的宴席你们可给我准备好了，别给我弄得清汤寡水的”
听到这，零余子若有所思，她小步的离开，轻轻的，一点动静都没发出，等离得远了，她就快速地跑动起来，到了无惨大人的院子，然后在门口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跑这么快要投胎吗？”无惨大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零余子一听就知道这是无惨大人在说话，毕竟这个说话方式也是自己认识的人中的独一份，她抬起头，看到无惨大人正站在屋檐下，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零余子断断续续的开口，“不是，我刚才去厨房，看到真夜了”
“怎么，缘分这么大”无惨觉得有些不舒服，往阴影里走了走。
“不是”零余子赶忙否认，又说，“是几天后的宴席，我在门口听到的，所以回来告诉你”
一听是这事，无惨兴致缺缺，把勾他裤子的雪团拨到一边，神色恹恹，“还能有什么事，最近也不是什么节日，能在平常日子摆宴席的事情，也就是收义子的事了”
“那怎么办”零余子睁大眼睛，看着消瘦的无惨有些心疼，家主也是，明明是无惨大人的父亲，不仅不来看他，还要收另一个人为义子，到时候，无惨大人该怎么办。
看出了她的难过，无惨懒洋洋的用脚尖逗弄不肯离去的雪团，“有什么关系，一群蝼蚁而已，多杀个人跟少杀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了，蓝色彼岸花怎么样了”
“杀什么人”零余子有些迷茫，又被下一句话吸引了思绪，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医师最近好像不太愿意见我，而且，我昨天晚上看到真夜少爷去了那里”
“哦~”无惨并不惊讶，他沉吟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有趣，兜兜转转，医师还是要死在他手里，他大概已经知道医师为什么不见零余子，总归是那个什么真夜少爷许了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