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上有很多疤痕，新的旧的，潘延弯曲着，异常丑陋

    许忆之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发着呆，垂眼看着面前的桌面。

    北熙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他的举动，摇摇头，叹息道，“果然啊！”

    他又仰头，倒在沙发背上，一只手臂压上眼眶，脖颈被他拉长，喉结突出，缓缓滑动着，有些诱人。

    许忆之还是会经常做那个梦。

    梦里的他好像一个旁观者，那个男人是成年后的自己，他变得更加冷漠没有人情，似乎接近变态。

    他不知道要作何反应，甚至不知道这个梦的寓意是什么。

    梦里的自己好像没有上过大学，他的左腿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疼，身上有很多疤痕，新的旧的，潘延弯曲着，异常丑陋。

    梦里的许忆之活得很糟糕，看起来衣冠楚楚，名车豪宅，招来挥去的手下。

    但他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脸色不好，那双眼睛阴森森的，是现在的自己也会觉得害怕的程度。

    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无情无欲。

    许忆之仰面消化了一会儿，烦躁的将头发抓乱，正欲起身，门铃响起。

    北熙在他的眼底发现一闪而过的喜悦。

    但结果毕然会让他有些失望。

    来得是顾淮南。

    “不请我进去坐会儿？”门外的人脸色温和，全然不顾上次被拒之门外的尴尬。

    许忆之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闻言咽了下口水，不是她。

    “嗯”，很轻的一句，听不出情绪，侧身让开位置。

    顾淮南笑起来，抬脚进门，看到门口有一双男士鞋，自动的靠过去，开始脱鞋，刚要伸向那双鞋，就被许忆之的声音制止。

    “穿这个”，他从身后的鞋柜里扔出一双新的拖鞋，“那双穿脏了，要扔的。”

    顾淮南又笑，“好。”

    许忆之先他一步，手插在兜里，往客厅里走去。

    身后的顾淮南垂眼看着那双摆放整齐的拖鞋，看不出哪里脏，也看不出是要扔掉的样子。

    作罢，换上那双新的跟着许忆之往里走。

    许忆之从冰箱拿出瓶冰水，转身扔向沙发上的人，顾淮南一把接住，扬了下手里的水，“谢了。”

    他没回话，倾身倚在冰箱旁，眼神淡漠，看似是在对视，其实并未，他只是低眸看着那张沙发上的桌子。

    顾淮南见状收起脸上的笑，将水瓶往桌上放，桌角有一只小发卡，小小的，让人不易发现。他悄然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那人的目光好像停在这上面。

    许忆之抽离目光，抬眼正视着沙发上的人，他也不开口，但眼中的意思明显。

    顾淮南收敛好情绪，“明天是奶奶的生日，爸让我来带你回家。”

    他说得坦然，这其中的字眼，奶奶，爸爸，说得及其顺口。

    许忆之闻言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

    沙发上的少年被他的眼神弄得不明所以，微微移开目光，盯着一旁的一点，“爸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拒绝”，他似乎有些为难，“他又不肯亲自来。”

    许忆之还是不语，让人猜不透。

    “我知道你也不原因回去，没关系。我会跟爸爸好好说的。”顾淮南低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我回去。”

    顾淮南猛地抬头，眼底的不可置信清晰可见，“什么真的？好好”

    许忆之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出高兴的劲，倒是一脸的吃惊。

    往年顾淮南这个时候也来过，但是许忆之都没有说出这种话，有一次他和爸爸一起过来，许忆之甚至连门都没开。

    父子两个自从出事之后根本就没和气过，尤其是许忆之，年少气盛，每一次的碰面都是腥风血雨。

    顾淮南的表情逐渐难看，可他面上还得演着，笑得难看，“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出发？”

    许忆之终于有所动作，“等我会儿，我去带两件衣服。”说完迈着长腿就往楼上走，没管身后的顾淮南。

    顾淮南几乎瘫坐在沙发上，伸手将那瓶水握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