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改变
看出哲哲前后神色的变化，曹嘉宁心里面也有底了。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
闻言，脸色刚和缓一些的哲哲，不由得又黑了脸。
“熙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扎克丹是被立为太子了，但是你别忘了，我才是皇后!你儿子就算是太子，你也只是妃。”
哲哲这些话其实并不算好听，不过曹嘉宁神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瞧皇后娘娘这个话说得，我自然知道娘娘是皇后，就算日后按照我们的规矩，娘娘也是嫡母，地位比我尊贵!我是真的在关心娘娘!”
哲哲一愣!
她也不傻!心里面本来就不觉得曹嘉宁今天过来是为耀武扬威，一个从俘虏包衣爬上来的妃嫔，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现在自然也反应过来了。
曹嘉宁这些话，不过是想要安抚她，表示就算是扎克丹为太子了，甚至日后成为太子了，都会以她为尊。
听明白这些话以后，哲哲心里面自然是高兴，她一直以来求的不就是这些
在没有亲生儿子的情况下，也就只能盼着下一任帝王和她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了。
但是在高兴的同时，哲哲却又有一点儿不敢置信。
毕竟按照女真以前的传统，可是没有这个规矩，准确的说是没有嫡母的说法。
父亲的正妻，也只是父亲女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个，并没有所有子嗣都要称之为母亲的规矩。
“熙妃，你真的这么想你也知道草原上可没有这个规矩 。”
曹嘉宁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想要时时刻刻以哲哲为尊，主要是想先把哲哲稳住，免得哲哲出手搞破坏。
可是皇太极立过的大福晋不止一人，把平妻身份的福晋也算上，拥有皇太极妻子身份的人就更多了 。
不管原因是什么，但是真正被皇太极册封为皇后的人，也就只有哲哲一个人了。
海兰珠再得宠，也没有影响到哲哲的地位，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这样，并没有得到过皇后的追封、册封。
这样的哲哲，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曹嘉宁还是不想与她为敌。
而且曹嘉宁是什么想法也不重要，随着大清一统天下，本来就重视起规矩礼仪了，这些事情都是大势所趋。
哲哲根本就不用担心她的地位，已经成为天下之主的大清，怎么也不可能再按草原上的规矩行事，让人指着鼻子骂蛮夷。
曹嘉宁跟哲哲说这些，也不过是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提前说出来，免得哲哲因为心里面的那些担心，做出一些于她和扎克丹不利的举动来。
反正她所求的事情和其他人不一样，只要她能成为太后就行了，并不在乎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太后，是不是只有她这个太后最尊贵。
所以曹嘉宁就一脸诚恳的开口了，“草原上是没有这个规矩，可是现在也不是在草原上了，哪能还按草原上的规矩行事，就算是满朝大臣也不会答应啊!”
哲哲一听这个话，心里面就是一松。
这个道理哲哲也不是真的就不明白了，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事情放在自己身上了，就算觉得不至于如此，心里面也总是避免不了担心。
肯定没有得到曹嘉宁的亲口保证，更让哲哲放心 。
哲哲本来也没有一定要和曹嘉宁母子过不去的想法，终究九阿哥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也就没有要为九阿哥付出一切的想法。
现在知道曹嘉宁的意思了，哲哲就更加不会为难她了。
两人接下来就气氛和睦的说了一些闲话，曹嘉宁才从哲哲处告辞离开了。
曹嘉宁这边刚一离开，珍哥就对着哲哲禀告道：“主子，刚才宸妃过来了，看着熙妃在娘娘这里，就没有进来，只说等主子空了，再去唤她过来。”
闻言，哲哲就叹了一口气。
“我就不见宸妃了，你去给宸妃说，既然陛下已经下旨了，就别再多想了。”
“你说什么姑姑的意思是就这样了”，听到宫女转述的哲哲所言，海兰珠只觉得不敢置信。
当然，就算是再不敢置信，海兰珠也没有其他办法。
在这个宫里面，她所依靠的也不过是皇太极的宠爱，哲哲的维护。
自己虽然也不是就真的毫无依靠了，却终究不是十分有本事的人，科尔沁又离得远，而且不好过于插手大清立储的事情。
在这个事情上，皇太极和哲哲的态度一致了，海兰珠哪怕真的很不甘心，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了。
不过跟海兰珠不同，大阿哥豪格要是不甘心，倒是能闹出些事情来。
毕竟大阿哥豪格位高权重，还手握着正蓝旗的兵马，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统领一旗的旗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豪格错失太子之位，别说豪格本人了，就算是拥立他的那些人，都很气不过这个事情。
“陛下也太过于偏心了!六阿哥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哪里比得上大阿哥，现在竟然立一个黄毛小儿为太子，真是让我等不服气。”
“是啊!六阿哥不过一个汉人包衣奴才所出的皇子，要按照草原上的老规矩，都不该有皇子的身份，现在竟然让他为储君，难道我们八旗这些年的血白流了”
“大阿哥，这个事情你可不能就这样认了!你是陛下的长子，这些年也为大清立下过汗马功劳，六阿哥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黄毛小儿，凭什么越过你成为太子”
“大汗就算是偏心六阿哥，也不能不顾及我们八旗兵马的想法!以奴才看，大阿哥不如联络各个旗主王爷，一同去劝说陛下三思。”
“哪里用得着这样照我说还不如直接联络旗主王爷在朝堂反对陛下立太子是旨意，趁着册封大典还没举行，尽快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没错!我们女真本来就有八旗议政之说，当初陛下继承汗位，也是各个旗主贝勒商量出来的结果，这次立太子的事情自然也该由各个旗主王爷商量，而不是由陛下乾坤独断。”
……………………
……………………
……………………
听到亲信七嘴八舌的劝说，豪格心里面也很犹豫。
作为皇长子，并且还是嫡长子，却错失储君之位，豪格自然是不甘心。
但是真要像这些亲信所说的那样，联络各个旗主逼迫皇太极，他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不管明面上把话说的再好听，再是女真的惯例，遇到大事就应该由各个旗主商量，而不是由皇帝乾坤独断。
豪格也明白他要是真联络各个旗主去找皇太极说立太子的事情，就是完全站在皇太极对面了，在利用人多势众逼迫皇太极，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什么父子之情。
要是事情成功了还好，如果失败的话，他的结局就很不好说了。
安安分分的接受这道旨意，虽然错失帝位了，他却依旧能够位高权重。
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好选择。
所以豪格就带了几分犹豫，“汗阿玛这些年一直比较喜欢汉学，并不喜欢草原上的规矩，要是我们以女真的旧例去找汗阿玛，用旗主王爷让汗阿玛改变主意，汗阿玛肯定会生气!”
听到豪格这个时候还在顾虑皇太极会不会生气，亲信不由得就着急起来了。
“大阿哥，事从权急!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陛下会不会生气了!你可是陛下的长子，就算陛下生你的气了，也不会一直生气。”
豪格还是很犹豫，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果断的性子，皇太极就对他的性格一向都不算满意。
“你们这个话就错了!汗阿玛要是生气了，可不会顾及我是不是他长子，直接用旗主王爷逼迫汗阿玛改变主意，也太冒险了。”
…………………………
听小老鼠说完海兰珠和豪格处的动静以后，曹嘉宁也算是放心了。
在扎克丹被立为太子的旨意出来以后，曹嘉宁最担心的也是这两处的动静。
九阿哥虽然不怎么优秀，海兰珠也不算十分有心机，可是因为这个孩子占了原本顺治帝的排行，各个方面又和顺治帝很像。
曹嘉宁心里面总担心这个孩子会不会取代顺治帝的命运，现在看来海兰珠还是没有大玉儿那份本事。
大阿哥豪格要是真的联络其他旗主反对这个事情，事情同样也很不好收场。
现在看来也不用担心了，豪格的性格问题让他根本就下定不了决心，真的借现在八旗议政的规矩，联络其他旗主共同在皇太极面前反对。
而且要是连最显优势的豪格都不敢主动站出来反对，其他皇子及其背后势力，就更不敢站出来了，也犯不着这样。
反正他们的机会本来也不大，没有必要站出来为其他人做嫁衣。
事情也确实如曹嘉宁所想的那样，在立扎克丹为太子的旨意宣布以后，虽然私底下不服气的人很多，明面上却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于是就在这种私底下暗潮汹涌的气氛下，扎克丹举行了立太子的册封礼，又娶了钮钴禄家的小格格做福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扎克丹的太子之位也越来越稳固。
不过皇太极本来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决定立太子，自然也不可能再活很多年。
所以在入关六年以后，皇太极还是驾崩了。
扎克丹的太子之位已经稳固，也就没有什么其他变故，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曹嘉宁也水涨船高成为皇太后。
皇太极在的时候，曹嘉宁因为还需要功劳给自己增加分量，无论是牛痘还是高产粮食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想办法实验出来了。
现在都成为皇太后了，不再需要功劳为自己增加分量，曹嘉宁干脆就偷懒了，直接把她以前精心炮制出来的那一本游记拿出来了。
扎克丹本来就聪慧，又因为游记里面的记载，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倒是让大清的变化也日新月异起来。
毕竟还是立国之初，很多规矩都是才开始定，是发生改变的最好时机，不像已经形成的东西不好改变 ，会有无数人反对。
甚至发展到后面，曹嘉宁在这个大清里面，都已经看不到丝毫前一世大清的影子了。
就像一开始曹嘉宁在关外的时候，在牛痘、高产粮食的事情上面，就已经用了不少女子在做事了。
进关以后，曹嘉宁也在尽量避免关外开放的风气受到关内风气影响，变得拘束起来，反而想反过来影响，取消缠足这些事情。
等到后面扎克丹知道外面很多地方都在用女工，自然就更不会拘束女子的行动了。
还有现在的满洲八旗并没有像康熙朝那样，已经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而是几乎每年都要打仗，战斗力十分强。
在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又是在十分崇尚军功的环境中长大，扎克丹也不会放着外面的世界不管，而是会像当初对着蒙古林丹汗、朝鲜、大明那样，不断的兴兵。
拥有战斗力，又有向外扩张的野心，大清拥有的地盘自然也是越来越大，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强盛。
繁华的街道上，穿着各种各样衣服，说着各种各样的语言，甚至连肤色都不一的人在走动着，但是都没有人觉得奇怪。
只有一个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追着一个老太太，倒是吸引了无聊之人的几分目光。
“主子，您慢点儿!奴才追不上你了!”
年纪已经不小的曹嘉宁停下脚步，“你这丫头可是真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小姑娘这才挺追上来，也不生气，只是可怜兮兮的求饶道：“主子，奴才以后一定好好锻炼!您今天就可怜可怜奴才，慢点儿吧！”
曹嘉宁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看着周围走动着的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的长相穿着都有，一副万国来朝的样子，也有一点儿不知今夕在何夕。
当然，曹嘉宁对自己带来的改变，还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