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范文程
并没有管身后多铎的喊声,曹嘉宁还是继续快步往曹家的位置走去。
曹家分到的房子并不大,一个十分破旧的院子都是好几户人家在住,曹家也就分到其中两间破屋子,原主还在家的时候,家里面都是男女各住一间。
只是曹嘉宁按着记忆找到曹家所在以后,却有一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实在是和她记忆中的区别太大了。
原本好几户人家住着,天天都是你争我吵的院子,竟然像没有人住一样,显得十分的安静。
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曹嘉宁才算是放下心来,“娘!”
正在院子里面教孙子走路的范氏,听到这个声音,赶紧就转身过来了。
看到是好几个月没见的女儿回来了,范氏一下子也激动起来了,一把就抱住曹嘉宁了。
“嘉宁,你终于回来了!这都几个月了,你这丫头怎么也不往家里面传个消息让我天天都在家里面担心你在四贝勒府是不是出现什么差错了,想方设法托人打听你的消息。”
看到这一次的母亲范氏一脸关心的样子,曹嘉宁心里面也有一点儿不自在起来,开始觉得自己这几个月都没有想着往曹家个消息报平安,是有一点儿不对。
说句真心话,尽管是第二次做曹家女了,可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曹嘉宁对曹家还真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是一家子想要通过女儿攀龙附凤的势利眼。
尽管因为大家利益一体,她担了曹家女的身份,也会让自己尽到曹家女的责任,她对待曹家也不算差,但是也没有真正亲人的感觉。
也是受这个态度的影响,曹嘉宁在四贝勒府的时候,还真没有想过曹家人会不会担心她的安全,需不需要想办法报个平安这些事情。
现在发现曹家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全,曹嘉宁的想法自然也就复杂起来了。
虽然作为一个才进府的丫鬟,想要找人传个消息回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她有这个念头,也极有可能成不了。
但是成不了是一回事,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心情复杂归复杂,真让她和范氏母女俩人一直这样腻歪下去,她就更加不自在了。
曹嘉宁便解释道:“娘,府里面传递消息不方便,我又才进四贝勒府不久,也就没有找上合适的机会给家里面报平安!对了,其他几户人家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动静还有祖父、爹和两个哥哥呢”
听到曹嘉宁这个话,范氏也从才见到女儿的激动中清醒过来了,松开曹嘉宁,抱起正愣愣的站着的孙子,然后才开口解释起来。
“托你表哥的福,其他几户人家都搬出去了,现在这个院子就我们家住了!你祖父、你爹还有两个哥哥也领了正经差事,去红衣炮队做教官了。”
“表哥”,曹嘉宁越听越觉得奇怪,曹家本来就是战场上被抓过来的俘虏,然后被划做包衣阿哈,并且到这个建州还没多久。
就算是有亲戚也在建州,大家的身份也应该是半斤八两,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看起来很说得上话的表哥
“额娘,哪家表哥也在建州啊以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们家在建州有这门亲戚,表哥是干什么的都可以替祖父、爹爹他们安排差事了”
范氏对于曹嘉宁的震惊,倒是不觉得奇怪,其实她当初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同样也是很震惊。
没有想到都两三年没有消息,都以为是不是已经没了的侄子,竟然在这个建州过得还不错。
所以看着曹嘉宁这个样子,范氏一边哄着孙子,一边就耐心的解释起来。
“你忘了你范家表哥不过你也有可能确实不记得了,你范家表哥早两年在抚顺的时候,碰到女真进攻抚顺就被掠走了,你平时见得也不多,可能是没印象了!”
“只是你范家表哥现在也在四贝勒手底下做事,听说还十分得四贝勒爷的看重,你应该也听说过你表哥啊!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我听你范家表哥说,他就是在四贝勒府上见到你了,才知道我们一家也在建州了,然后才找上门来了!你没有看见你范家表哥“
原本还不觉得,一解释起来,范氏是越说越疑惑。
曹嘉宁一愣,她也听出范氏的疑惑了。
其实在听到范氏这些话以后,她也反应过来这个范家表哥是谁了。
倒不是她想起什么了,可能原主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个范家表哥了 ,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但是要说在如今的建州,不是女真人,却也能以俘虏身份混得很好的人,也就只有范文程了。
当初她才进四贝勒府的时候,教导她们的兆佳嬷嬷,还用范文程的经历来警告过她们。
可是没有听说过两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啊!明明范文程是康熙年间才去世,在康熙年间两家人却并没有走动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两家人真不亲近,现在的范文程也不会这样照顾曹家了。
曹嘉宁在脑子里面仔细回想了一下 ,按照范氏的提示去想,倒是也有一点儿印象了。
从姓氏就知道,范文程是范氏娘家的亲戚,关系算是不远不近,属于族侄那种关系。
因为现在本来就重视宗族,范、曹两家同在辽东领着武职,走的还算是比较亲近。
现在又算是同在异乡为异客,在建州这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其他亲人了,关系只会更加亲近。
照这样想来,范文程愿意这么照顾曹家,倒是很正常。
只是这样的话,后面两家为什么又会闹翻了,根本就不走动了
曹嘉宁心里面抱着这个疑惑,嘴上却还是在回答范氏的疑问,总不能让范氏东想西想。
“娘,你忘记我在四贝勒府是做丫鬟了做丫鬟哪能随意打听、东张西望”
一听这个话,范氏也顾不得心里面的疑惑,一下子又伤心起来,甚至连眼泪都出来了。
“委屈你了!以前在家的时候,你哪里吃过这个苦”
这话倒是,以前在曹家还在辽东的时候,家里面的官职尽管不算太高,却也是使奴唤婢的官宦人家。
现在却只能做丫鬟,还得是低人一等的丫鬟,也难怪原主会受不了这个苦,最后人都没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曹嘉宁是不想范氏东想西想,也没有要故意惹范氏伤心的意思。
所以曹嘉宁也就赶紧安慰道:“娘,您别哭了!现在我们一家人还能好好的在一起,不是比什么都强!”
范氏也知道现在还回忆往昔没有什么意义,尽管对着生活一下子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这个事情,还是不怎么接受得了,却也不再哭了。
“你说得对!我们一家子还能好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只要是娘做得,我都喜欢!”
曹嘉宁和范氏说了一些闲话,又逗了一下侄子,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曹家在外面当差的男人也回来了。
这些人见到曹嘉宁,自然也是高兴。
不过原本家里面情况还好的时候,原主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大明又不像女真这样不讲究男女大防,其实和家中男性亲人之间的接触也不多,倒是也没有太多的话说。
而且本来就只有两天假,第二天曹嘉宁也是和范氏说说话,再逗逗侄子,就到要回四贝勒府的时候了。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范氏,曹嘉宁便又回了四贝勒府。
她一回去,就是要找乌达销假。
要说原来曹嘉宁还有点儿拿不准为什么乌达会主动放她的假,回家一趟也弄明白了,应该就是因为她那个这一次无缘得见的表哥范文程了。
弄明白原因是什么了,曹嘉宁也就坦然了,没有一开始的担心。
她拿出特意给乌达带的零嘴,就去找乌达了。
“乌达姐姐,这是我娘做的糕点,虽然说味道比不上贝勒府的点心,只是也很少见,你也尝尝鲜!”
乌达伸手接过曹嘉宁递过去的点心,“你这丫头也太客气了!我们姐妹间这么见外干什么,这一次我就收了,以后你就别这样了。对了,你家里面可好”
“家里面日子还不错…………”
“乌达姐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