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单真醇,你来干嘛
可他知道,他不能出事,公司上百号人需要他,妈妈需要他,轻生的念头很快被他压下,强忍着心中的悲凉与无助,一边处理父亲的葬礼,一边忙着处理公司危机。
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葬礼过后,母亲伤心过度跟着进了医院,焦头烂额的他哪有时间照顾,好在女友体贴,不计前嫌地提出帮自己分忧,去医院照顾母亲。
男子全身心投入公司,可不管做什么,就像对方早有预料般,总能避开他所有的计划,走投无路间,想起妈妈常常与他提起过白云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派人蹲守符纸出售,许是苍天可怜,还真让他抢到一张。
符纸拿到手的那一天起,整个人仿若如有神助般,无论做什么都极为顺畅,日子破天荒的好起来,就这样持续了一年,虽说公司上市的事被搁置了,但好歹还能顺利运转。
可谁知,总算得到母亲点头,与女友刚订婚,符纸就不见了,没了符纸,他又重新回到最开始一般,做任何事都会受到阻碍不说,这次更为严重,整个人都陷入霉神附体般,吃饭吃到半截虫子,洗澡洗一半停水停电,甚至喝口水都能被呛。
整个人陷入极度倒霉,母亲自然注意到,眼看走平路都能摔跤的儿子膝盖上乌青一片,不断追问下,总算知道真相,当下便让他亲自前往白云观,无论如何都要求道长见上一见,母亲怀疑,自己找了旁人的道。
面对公司陷入破产危机,自己连正常生活都快不能下,男子决定听从建议,可自己好歹也是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的,这等神鬼之论,不好告教育人,只能以出差的名义避开众人,只身前来。
刚拿到符纸就接到秘书的电话,耗尽一年时间的泄露事件总算被警局发现疑端,正等着自己回去了解进展,且好几家常年合作的公司因爸爸死后断了合作,这会儿同时打来电话,称有合适的项目,询问能否再次合作。
听到这些,一直被压得喘不过气的男人,如久旱逢甘雨,又如绝境中发现一缕阳光般,捂着嘴痛哭出声。
无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修道多年,他一眼就看出此人是被人施了转运符和倒霉符,两道符箓加身,还能这般光鲜亮丽,纯粹是靠着自身的福报与祖宗荫庇。
他的气运符,能暂时压制霉运,缓慢驱散,只是可能会将福报消磨完,这人下半辈子至多也就如普通人般,若是想回到以前那般富裕,是不可能了。
而齐之逸的符箓不同,不仅将霉气瞬间驱散,还让其反噬回下符之人身上,同时被夺走的气运也回来了。
见对方目瞪口呆的吃惊模样,齐之逸恨不得仰天大笑:哈哈,还有谁!
四周众人并不知晓原因,见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哭的忘乎所以,纷纷好奇的等着对方开口。
太久的压抑堵在心口,大约过了十分钟,男人总算平复好情绪。
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一双眼哭的太久微微发疼,看人都是模糊的,眨了眨还是疼,只好微微眯着,朝齐之逸的方向抽噎出声。
“大师真乃高人,不知有没有时间,我还有事想请教一二”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先前拿到无为道长的符纸时,男人虽也兴奋,但表现出来的也只能说明确实有所改变,且道长自己也说了,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调整。
可眼下,看着男人通红的双眼,如朝阳般肆意的笑容,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劫后余生与浓浓的敬畏。
在场众人还有谁不明白,这是承认那个男人比无为道长厉害!
齐之逸不知道自己替对方解决了多大的事,知道赢了,整个人如战胜的公鸡,伸直脖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沉稳,淡淡开口“好说,待会儿留个电话,下山后再说”
顾忌周围太多人,男人也不好说明身份,点点头,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道长的符纸是有用的,我拿到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脑子都清明许多”
听到这话,无为的死忠粉立马出声,
“看吧看爸!我就说无为道长不可能有问题,他可是很厉害的!”
“就是!还说什么符箓有问题,我看就是嫉妒道长能力出众”
眼看画风渐渐转向齐之逸羡慕嫉妒无为道长,张着嘴胡说八道的趋势,男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放大声音快速开口。
“可是这位大师的符纸却比道长的更有用!”
“你们也看见我拿到符纸后接了个电话,就是这通电话,告诉我长达一年的问题全都解决了!而且!你们看!”
视线齐聚下,男人再度抬脚,起先只是慢走,接着快步,到后面慢慢跑了起来,围着原子跑了两圈,回到原地,男人脸上笑意更深。
“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了,不倒霉了!真的!”
目睹一切的姜为,脸黑的如锅底,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女人刚刚是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就是为了让她徒弟踩着白云观出名。
姜为如猎豹看向食物般盯着小七,还以为是个不中用的,不曾想短短数日,修为升涨如此之快,看来,是自己小看这个女人的本事了。
对上姜为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小七嘴角轻轻勾起,听着众人由一开始的质疑厌恶到现在仍旧保有怀疑但语言上带着谨慎与客气的样子,开口。
“一个人的气运,是好是坏,是强是弱,自出生之日便以定下,即便是修道之人也不能随意篡改,你们那所认为的好运连连,无非是将气运凝聚在一起,仔细想一下,是否在长时间的好运过后,接下来便会持续倒霉,且程度比以往更甚”
见众人陷入回忆,小七刻意将声音放软,如溪水般流进大家心里。
“我们生来就是体验人生的,那些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经历,才是短暂岁月里值得炫耀的谈资,人世百态,正是这些短暂的不美好,才让人更加珍惜得之不易的美好”
一顿鸡汤输入,众人表情各异,似是想到最艰难的时刻,有人流泪,有人欢喜,更多的是痛苦,齐之逸看向往日总是不着调的师父居然说出这番毒鸡汤,十分意外。
“师父,咱们不是正派道教弟子吗,怎么,还有教学忽悠人的课程?”
瞪了一眼不长眼的傻徒弟,“就你这智商,也就当个招财猫了”
继续忽悠,不,继续引导开口。
“本来这些美美好只是微小且短暂的,可若是强行将所有的美美好聚在一起,那所有的美好背后等待着的,你们真能承受的住吗?”
小七的话如定时炸弹般,炸在每个人的心里,特别是尝过气运符好处的人,拿到符纸时,最开始可以说是心想事成,一番风水,随着时间推迟,符纸的功效慢慢减弱后,好像是比以前更加倒霉了。
并不理会众人所想,她只是给她们埋下一颗种子,稍后就会浇水灌溉。
孙一扬总算被师父想起,身子能动后,见大家陷入沉思,立马出声“小七观主说话太过大同,能过的好,谁想品尝失败”
小七转头,嘴角一扯,眼含精光,她这个毒鸡汤等的就是他们,本还以为会是姜为或是无为,没想到,这出头鸟居然会是眼前这个大聪明。
“所以你们才会改变符箓走向,一刀切断气运,不顾他人以后死活吗”
孙一扬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突然话题骤变,一下就提到符箓有问题上面。
“说。。说的什么。。话,白云观的符箓可没有问题”
小七似笑非笑盯着对方
“是吗”
随着小七的质疑,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将心虚与唾液一同咽下。
“那是自然,刚刚那人不也说了,我师弟的符箓也有用,只是效果来得慢,反倒是齐道友,一下就改变了,这速度委实让一扬佩服”
“齐道友画符极具天赋,师弟愚笨,虽也有天分,可师父平日较忙,咱们这些人画符又帮不上忙,只要让师弟整日跟着书册练,倒是缺了齐道友的灵性”
说着语气带着宠溺的看向无为“也是师弟心肠太过柔软,见不得旁人受难,时常下山助人为乐,这才少了时间修炼,比不上齐道友,这行比试师弟输的不冤枉”
论绿茶,孙一扬确实不错,这话一处,曾经得到过无为帮助的人,纷纷出口相助。
“无为道长是为了我们才没时间修炼,这样的好人多难得,在我们心里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就是,若是像某些一门心思修炼的道士一般,肯定不会输!无为道长,别担心,你在我们心里才是第一,不要难过”
“说得对,我们才不信什么改变符纸的鬼话,就算是真的,那也肯定是为了我们好,放心,我们不会误会你的”
眼看情势被孙一扬三言两语带回正轨,姜为脸上再度浮现笑容,他这个大徒弟,不仅天赋高,心思也很玲珑,不亏被他当作接班人培育。
“呵呵,大家都别激动,小小切磋罢了,不算什么,无为,还不感谢大家的信任”
一直没出声的无为站在一旁,刚刚小七观主说的话他听懂了,也听进去了,不禁想起前几日下山时偶遇到的女人。
女人是外地的,性子内向,嫁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就更不爱说话,老公干活利索,人也不错,一开始二人还很幸福,可几年下来,女人都生不出孩子,男人渐渐有了怨言,常被人拿来调侃。
面对不解风情的老婆,时间久了也就没有当初的热情体贴,一次干活受伤后,把脚伤了,虽然好了但站不了太久,女人又不会做农活,家里日子越来越紧巴,看着不会下蛋的女人,安静的家庭氛围让他感到压抑,一次喝醉酒后回家打了女人。
事后十分后悔,没想到女人只是稍微被哄几句就好了,轻松的让他都没说出那句以后再不动手的承诺,直到再次喝醉,又打了她后,依旧轻易得到谅解。
自那以后,男人越发放纵,女人受伤越来越频繁,恐惧,害怕不断充斥着她,直到受不了,跑了。
那时自己刚好帮村里的人做完事,回道观时遇见了,得知此事也很生气,可他除了画符什么都不会,摸了摸口袋,拿出仅剩的气运符送给了她。
想到最近一次遇到女人的场景。
女人背着个小男孩,身旁跟了两个年岁相差无几的女娃儿,四个人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在摊子旁吃着面条。
无为不理解,照理说,有气运符在,女人就算不能过的一番风水,也不至于这般艰辛才是,特别那面相,本是安详度过晚年的面容变成孤苦无依,凄惨潦倒的结局。
正想上前询问,女人见到自己彷佛自己如洪水猛兽般,顾不上两个孩子拔腿就跑,看着边跑边看回头担心自己追过的人。
无为没法,替她结了账,让女娃儿待在面摊别走,让老板看着点,老板认识无为,热情答应了。
回了道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想着等这两日忙过了下山去找女人问问,不料,今日遇见小七两人。
刚刚画符时,他并未感觉到往常的眩晕,心下疑惑,见带公文包的男人好的如此快,他相信对方实力确实比他厉害,正是如此,想到符箓可能有问题,他更担心那个女人。
见师弟不出声,孙一扬有些焦急地再度开口。
“无为,师父在叫你呢”
回过神来,无为左右看了看,“多谢赐教,无为。。。。”
“且慢”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小七顺着人群分成两边,露出的人看了看,挑眉。
“单真醇?你来干嘛”
单真醇风尘仆仆,似是走的急,说话还有些喘,来到小七身边,笑了笑。
“贫道刚好在附近办事,听说你来了,刚好有事找你,就来了。”
“姜观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