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没有如果
还沉浸在高中时期的回忆里的叶祁呆呆地看向那个男人。
看着男人光滑的头顶，以及显得有几分疲惫的脸，怎么看也有个三十的穿搭，叶祁摇了摇头。
他坚定地道：“叶渺当时就是和我一起上的高中，我怎么会不清楚？”
男人挠了挠头。
“吴老师你记错了吧？”那几位小学妹瞪大了眼睛，“你虽然没有看着那么老，但是也都二十七了，叶渺怎么会和你一届啊？”
别侮辱她们的偶像啊！
叶渺今年明明才十九左右啊！
要是和吴老师一届，难不成叶渺还能十二三岁上高中吗？
“怎么可能记错啊？”吴老师的脸上有几分古怪，“叶渺这样的同学，就算是过个几十年我也忘不掉吧。”
叶渺和吴老师对视了一眼。
虽然她不记得吴老师这张脸，但是看他确实有点眼熟。
吴老师这笃定的语气让其他的小学妹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你别胡说，叶渺和我同龄，怎么可能和你是同学？”叶祁憔悴的脸上显出几分固执。
他的印象里，叶渺和他就是一起上的高中，他们一起拥有那么多回忆，怎么可能作假？
“叶渺不是一路跳级上来的吗？”吴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叶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语，“她上高三的时候，你还在当小学生吧？”
面对叶祁不敢置信的眼神，吴老师还顺手指了下叶渺手里抱着的证书。
“青大毕业，那么大的证书字体，你们都看不到吗？”吴老师看着叶祁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叶祁愣愣地看着吴老师。
叶渺听到吴老师的话，也顺便点了点头：“我是在四年前就在青大毕业了。”
吴老师耸了耸肩，给了旁边的小学妹无奈的眼神。
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这个同学就是那么变态啊！
几位学妹看叶渺的眼神瞬间像在看怪物。
“不可能，你当时不是和我一起读的……”叶祁震惊地看着叶渺。
叶渺看着手里的证书，眉头微扬：“没办法，跳级跳得太快，没真正感受过高中，所以才回来好好感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的。”
死一般的寂静。
旁边的几位小学妹感觉人生观遭受了冲击。
她们累死累活都没把握一定考上多好的大学，叶渺简简单单轻松跳级，十五岁从国内最难考的大学毕业……
回来还说，跳级跳太快了，一定要回来感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要不要那么凡尔赛啊！
看着几位哭唧唧的小学妹，吴老师也摸了把自己光滑的头：“快上课了，别打扰你们学姐了，走吧。”
世界如此参差，不会秃头的人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看着叶渺浓密的头发，吴老师只能默默流着泪带学生离开。
场地内只剩下了叶渺和叶祁。
她看了一眼叶祁，眸光很平静。
抱着手里的证书以及信封，叶渺就要转身离。
叶祁本来一直愣在原地，叶渺这一转身，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样，他猛然起身就朝着叶渺走过来。
叶渺没有看他，他就小心翼翼地跟在叶渺旁边。
“渺渺，你……最近还好吗？”叶祁走路的姿势还有点别扭，他的语气很轻，“我最近还是……很想你的。”
所以他才经常来学校转圈，叶氏破产了他也没有怎么去管。
自从叶渺真的不是叶家人这一点被证实之后，叶祁就一蹶不振，颓废了许久。
好不容易见到叶渺，叶祁连看她的目光都变得很小心翼翼。
“那你就想着吧。”叶渺没有半点动容。
叶祁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但还是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衣角。
他轻声问：“你要回洛家吗？”
听到他这个疑问，叶渺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叶祁慌忙露出一个自以为完美的笑容。
“不回，以免洛家人和你们一样贱。”叶渺嗤笑一声，眼底带着讽刺，“与其天天围绕着我，你还是找点别的事情做吧。”
叶祁的神色微僵，苍白地道：“也……也好。”
“我也怕你受委屈的。”叶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我怕他们对你不好……”
“我也会尽力赚钱，给你再打点钱的。”叶祁又轻声说着，“你别担心，我会……”
叶渺却毫不犹豫地戳穿他的伪装：“你真的还赚得到钱？”
叶祁顿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下：“你说得对。”
他的右手受了伤，虽然左手还是能画画，但画出的画已经大打折扣了。
加上现在叶家的名声，他在圈子里已经抬不起头了，糊口恐怕都有点困难。
“我……我会尽力的。”叶祁还是勉强笑了下。
昔日骄傲的少年，现在却连走路都有点勉强，脸色苍白到在阳光下都像是要透明，很是惹人怜悯。
不过，他的这份可怜，无法激起叶渺的同情心。
叶渺就要走出校门的时候，叶祁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门后，看着叶渺的背影，突然红着眼问——
“叶渺，如果以前的霸凌我都帮你挡下了，当时那场绑架案，我也没有选叶语诗，你现在会不会……”
他颤抖着声线，因为情绪激动，没吃任何东西的胃痉挛着，他苍白着脸，冒着冷汗捂住胃部。
如果是以前，叶渺一定会着急地上来查看他的情况。
但叶渺现在头都没有回。
她只是淡淡地道——
“你说的这些并不成立，因为，世界上没有如果。”
叶渺迈开步子离开了。
看着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叶祁捂着痉挛的胃部，摔倒在地上，另一手向前伸着，努力地想握住什么。
泪水混着泥土，他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起来：“渺渺……四哥好痛啊……”
不知道是胃疼，还是哪里疼。
从他周围路过的人有很多，也有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可是无论是谁，这个人，都绝不会是叶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