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别
“爹，真的要将玄之留在九夷？”
村长三人朝北一路前行。
“玄武，六蛮危机四伏。依玄之那惹是生非的性格，你觉得它能在六蛮活下来？”
明月停下脚步，回头恋恋不舍的朝猫妖村的方向望去。“爹，我们非走不可吗？九夷这么大，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将玄之交出去，换我们三人短暂的太平？”
村长瞪了她一眼，怒斥道，“老夫在九夷德高望重，我若想留下，族长定然会鼎力相助。可你们不一样。”
他推了把明月，“我这么做，就是想给你们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六蛮虽是野妖栖息之地，但离人族近。”
他解释道，“青云宗的人似乎看上了翟异。到时候，等翟异在人族立下根基，我们就去投靠他。”
“那之儿呢？”明月一脸急色。
翟异有人族宗门相护，她自是不担心。可玄之那惹祸精，没了他们，它该怎么办？
“我托付给槐老了。”
村长催促他们往前走，“你们不用担心。它只是暂时失去自由而已。有槐老在，蛇族不敢动它的。”
玄武拉着明月的手，加快步伐跟在了村长的身后。“放心吧。只要等翟异修为上去了。之儿的妖星之力就能被压制住。到时候，它就不会再失控了。”
明月释然，跟着他们一路前往了六蛮。
他们寻了一处僻静的黄沙石窟，就此安顿了下来。
蛇族
“族长，龙窟派弟子回来传话了。”
接替蛇女长老位的是一只刚化形的蛇妖。他名唤精宇，也是妖怪私塾的学生。“他们说，凤凰族长派人与它们解释了。说那位仙人是凤凰谷折谷先生的朋友。他对九夷不熟，一时迷了路才到我们蛇族来的。”
蛇族族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蛇族已有弟子伤亡，这都不算入侵？”
金宇观察着族长的脸色，谨慎道，“族长，对方就一人，的确算不上入侵。”
“那猫妖杀害我族子弟的事情呢还有蛇女之死？”
金宇咽了口口水，缓声道，“老大的意思，是让三族族长自行商议处置。”
族长愤怒的将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猫鸟二族狼狈为奸，哪有我蛇族说话的份。”
况且，罪魁祸首是小猫妖。
若不是，玄武不想妖星之力的事情外泄，他又怎会将此事认下来。
该死的人类。
妖星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金宇。”
“弟子在。”
“你去私塾，找机会将小猫妖引出来。”
“是。”精宇飞速离去。
蛇族族长沉下心思，久久无法回神。
此间，只有蛇族才知晓真正控制妖星的方法。
这是蛇族族长世代传承的秘法，也是他们一直留在九夷的最主要的目的。
只要获得妖星，蛇族一统妖族指日可待。
三日后，妖族禁地；
翟异从池子里站起，接过玄之递过来的果子，“你这是从哪里摘的？”
玄之甩了下尾巴，“这宅子里有个院子，里面长了不少的果子。”
翟异咬了一口，果子汁水浓厚，味道清甜可口。“你先泡一会儿，我四下逛逛。”他随手捡起地上铁迹斑斑的长剑。
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旁边那柄插在龙骨的白剑上。
这把剑他试着拔过很多次，却没一次成功。他想着，到时候等去私塾了，可以请槐老帮忙拔出来。毕竟，这雪白的剑身光彩夺目，着实好看的紧。
“我妖气化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回私塾了。”
“嗯。我去摘点果子，我们带着路上吃。”
翟异打量着，慢步走了出去。
这座宅邸，由大理青石堆砌而成，样式简单，却与山脉融为一体。石径小路上，大大小小的石柱倒塌，满地的碎石让翟异不禁猜想，这应是发生过大战。
他跑过一堆挡住他视线的石柱，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站在石柱之上，他抬首眺望。云端浩海，群山峻岭，广澳的大地却没有一丝的生气。
石柱的一侧是个小院，里面杂草丛生，意外的是，树上竟硕果累累。
“啊。有桃子。”
翟异一个飞跃落在桃树上。
以前，玄武每年都会带他和玄之去六蛮猎妖。
而这种个头的桃子他在六蛮也不多见。
他伸出挑了个又大又红的，扒去带毛的桃皮，捧着双手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味道。
肥美的汁水从他嘴角留了下来。
他脱下外袍，摘了好几个桃子。
“要是有储物袋就好了。”
他将桃子揣在怀里，沿路又摘了好几种果子，直到放不下为止。
翟异原路返回，在途经石柱堆时，一个飞身踩在松动的石块之上，摔了一跤。
各种果子滚落四处。
他拍拍尘土，将果子一个个的捡了回去。
有个桃子卡在了石逢中，他非了老大的劲才将桃子拿了出来。
他顺着缝隙看去，石柱下有快破布，破不下压着一本书。
为何会有书？
翟异不解，伸手掏了好几下却没能将书掏出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将果子放在远处的平地上。随后一顿足，手中凝起一股气重重朝石柱轰去。
‘轰’的一声，石柱再次碎裂成块。
他缓步靠近，扒开了石块。
闻声赶来的玄之，浑身湿漉漉的喊道，“翟异。出什么事了？”
翟异回头给与一个微笑，他摇了摇拿在手上的书，“你看，这里居然有书诶。”
他抬眼看着书名，《屠龙剑法》
妖族禁地，怎会有屠龙的书？
玄之瞪着大眼，迷糊的念着大字，“什么龙，什么。”
翟异将书收进怀里，一个健步落在它的身边。“屠龙剑法。也不知道妖族禁地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玄之歪着脑袋，“净化池池底也有条龙。”
“头盖骨被你带上来的那条？”
“嗯。”
翟异抱起果子往回走去。“那你再下去看看，下面有没有人类的尸骨。”
书中记载，妖族禁地上古大妖是一只即将飞升的蛟龙。
那么，那把白剑插的头骨，极有可能就是上古大妖的。
“下不去了。我妖力化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下去，这肉身非得被池水熔了不可。”
“那，算了吧。”翟异一手握着铁剑，一手将白剑抗在了肩上。
然后将果子挂在了龙头之上。
“你要将这头骨也拿出去？”
“我觉得这应该是把好剑，或许可以拿到交易市场换点好东西。”
“那拿回私塾，你觉得槐老会让你带走吗？毕竟这是妖族禁地的东西。”
翟异停下脚步，迟疑了半晌。
“那我们先去交易市场。然后再回私塾。”
玄之摇摇脚上的链子，“我现在的速度跟不上你了。万一，槐老盘查我们，池子里没人，他会起疑心的。”
“那怎么办。把剑丢回去？”翟异不舍的摸着白剑的剑身。“嗯。我想去交易市场看看，能不能换个储物袋之类的。”
“这白剑可以割掉我脚上的链子。你暂且先将它留下。”玄之接着说，“你先拿玄铁剑去交易市场探探底，若是价格低了或者遇上抢匪。我们也不至于全损了。”
“好。”翟异慢慢斟酌着，折返了回去。
他将白剑重新放回在地上。“那你先留在这里。若槐老那边真瞒不下去的时候，你就说我们走散了。到时候，你回私塾等我回来。”
“好。”玄之跳到他的肩上，拱了拱他的脸颊，“那你小心一点。”
翟异拍拍胸脯，将果子背在了身上。
他手执长剑，神采奕奕的离开了禁地。
他一路南下，交易市场在南边，他想着只要向南就能抵达。
可是禁地的出口只有一处，所以不管他怎么走，都会被引向出口。
翟异越走越远，山脉间的景色都变成了石窟。他回头望去，才发现净化池内居然被保罗在幻象之中。
他试探性的退后一步，环山群绕又矗立在眼前。
他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在幻境之外画了个猫头。随后将几块石头堆砌在猫头之下。
“这样，就不会记茬了。”
他扛着剑欢快的朝前走去。
石洞中出现了大片的晶石。
他拿剑挑了一下，晶石落地瞬间变成了黄土。他回过头去，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边才是幻境。
他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幻境之中很安全，没有任何生物存在过的迹象。
半个时辰后，他趟过流水的小溪，坐在岸边拿出果子洗了一下。这水冰冰凉凉的，他猜他应该是快走到山下了。
他吃着果子，顺着河流一路前行。石洞的景色突然变成了一片沼泽地。
他站在岸边，拿起石头朝沼泽扔去。
石头很快陷了进去，不见踪影。
他避开沼泽，一脚踩进只到他膝盖的河流之中。
他摸河往前走着，在水流的冲击下险些摔到。很快，他稳住重心，放慢脚步朝前走去。
河流的尽头是一处崖底。
他仰头望去，四周崖壁上遍布藤蔓，而身后的沼泽地也已消失不见了。
正当他准备向上爬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光圈落下，群山震荡间，藤蔓变成了无数条交缠在一起的蟒蛇。
翟异惊愣在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妖怪私塾
“槐老，已经三天了，翟异还没消息吗？”
“折谷，你今天已经问了我不下三次了。翟异在禁地疗伤，一时半会出不来的。”他端着茶水走近，“若是你有事可以先回凤凰谷，等翟异回来后，我让他亲自去凤凰谷找你。”
折谷来回踱步，“我，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要不，你就告诉我禁地怎么走，让我们见上一面。”
妖族放养孩子习惯了，他们自然觉得无碍。可是，翟异还只是十岁的孩子，偌大的禁地他一个孩子孤零零的，多可怜。
折谷故此想着，便又焦虑了几分。
槐老摆摆手，为难道，“都说是禁地了，怎可放你们进去。”
“你们妖族禁地，禁的是妖，又不禁人。”折谷求情道，“槐老，你就行行，给我们指条路吧。翟异毕竟还是个孩子，万一出了点事情，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槐老捋着胡子，斟酌的目光落在玉折渊的身上。他是禁地守护者，送他们入禁地自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他们凭自己的本事闯进去，那也不算坏了祖宗规矩。
“妖族禁地之内，不管是人是妖强行进入，都会驱动禁地内的护山大阵。大阵一旦开启，若寻不到正确的出口，尔等将被困死在禁地之中。如此，你们确定还要去？”
“这么危险？那翟异是怎么进去的？”折谷看了眼玉折渊难看的脸色，心中亦是惴惴不安。
“翟异只是个受了伤的孩子，用传送阵即可。而你们不一样，祖宗规矩不可因你们破了。”
闻言，折谷二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那我们若是闯进去，可会困住翟异？”
“是的。原本翟异治好伤是可以自行走出的。但，你们若是非要去，那翟异他们也会随你们一起困在大阵之中。”
玉折渊将手背在身后，沉思问道，“你可有能与他联系的方法。比如传声玉蝶？”
槐老摇头否认。
传送阵开启时可进行对话，但为了避免他们使坏，他便不能将此秘密泄露给他们。
“是否只要不进入禁地，护山大阵就不会开启？”
“是的。”
“敢问禁地出口，可是只有一处。”
槐老缓声道，“入口即出口。”
玉折渊行礼道，“那烦请槐老指明方向，我等想在禁地外守候。”
万一有妖靠近，他也好帮翟异赶一赶。
槐老一笑，指尖直指西方。“你们一直往前走，越过沼泽，爬过一座松树林就会看见一处石碓。石碓的后方有棵槐树，槐树的后方便是禁地的入口。”
他将一片槐叶递到玉折渊的手上。“我这片槐叶可让槐树停顿十秒不进行攻击。你们若是想进去禁地，可使用此叶前往。”
“谢槐老。”
槐老憨憨一笑，“那棵槐树乃是我的分身，届时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玉折渊将槐叶收好，“十秒，足以。我定能不伤你分毫。”
折谷作揖行礼道，“请槐老安心，不到万一，我们不会贸然进入的。”
说罢，他们御剑而去。
蛇妖精宇见状，立即招了弟子，跟了上去。
玄之他们，一连三日都未曾在私塾露面。他猜他们一定是被槐老藏起来了。
蛇族族长想要收服玄之，可他却想提前一步杀了他们。
只因，此前自爆的那只蟒蛇乃是他的兄长。
精宇心底一动，化作蟒蛇钻进了树丛之中。
他要在他们之前去往禁地，驱动护山大阵，困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