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族禁地
村长将保命丹药给翟异服下。随后来到紧固玄之的结界内，取银针将它体内不属于他的妖气全部逼在了命门。
初阳微露时，闻讯赶来的家人聚满了整个灵堂。
“不好了。”小猫妖从屋外跑来，“叔叔婶婶被蛇妖抓走了。”
他将一封信件递到了村长的手里。
在场的妖兽纷纷露出了愤怒之色。
“这群该死的蛇妖。难不成真要与我们开战不可。”说话是猫妖族的族长。他看了眼白虎一族，心中思绪难安。
豹族族长站起身来，对于蛇妖的事情，他并不想参与。
他对村长行礼道，“玄老，根据族规，贵夫人的尸身需由我们带回豹族安葬。”
村长抬手将白布盖在了花豹的身上，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那就有劳族长了。”
豹族族长一抬手，几名弟子就将棺材盖上。
“起。”
众妖兽站直身子，目送他们远去。
村长的兄长看了他一眼，终于放下了多年的心结，“听闻，玄之又暴走了。你可想好怎么处理？”
村长神色凝重，“看来，玄铁链它是非戴不可了。”
兄长低下头，压低声音道，“为何，不放其自由。做野妖，也好过囚禁。”
“真要放逐六蛮夷之地吗？”身负妖星之力的孩子，就真的只能为妖为兽吗？
兄长拍拍他的手臂，他已入赘虎族，对于猫族的决策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的。他作揖行礼，领着子嗣离开了猫妖村。
村长将信转交到猫族族长的手里，“他们要我拿之儿做交换。”
族长神情凝重，“那人类的孩子醒了吗？”
村长摇头。
“玄之现在妖力大涨，又没有自主意识。普通的小妖就能控制他。我猜蛇族想要它，也是这个原因。”
“那你有什么想法？真要驱逐到六蛮之地去？”
村长说，“我想给玄之带上玄铁链，送到妖怪私塾。它只有跟着槐老，才有一线生机。”
“那明月和玄武怎么办？”
“我与凤凰一族有些私情，我想请他们出手相救。”
族长细细思量。“那蛤蟆族的事。”
“熏儿的肉身被撕的粉碎，入药价值不高。反倒是小精，她肉身完好。但，要不要将她卖给人族，我全凭族长做主。”
村长睨了他一眼，那可是万两黄金，他就不信他不心动。
族长眯着眼睛，细细盘算着。“蛤蟆精杀了你的夫人，以命抵命亦是无可厚非。既然玄老对小精的肉身无意，那老夫就带走了。”
村长行礼，比了个轻便的动作。
族长扛起肥硕的蛤蟆精，想到黄金万两时，心里不由的乐开了花。
村长从宝库中拿出玄铁链套在了玄之的脚上。
他一边背着翟异，一边引着玄之前往了妖怪私塾。
“玄老。”槐老看着玄之脚上的铁链，“玄之这是，妖力暴走了？”
村长颔首，将翟异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从怀里掏出一袋灵石。“槐老，家中突逢变故。老夫已无心力治疗玄之。望槐老看在同门的情分上，且让我孙儿跟随您几年。”
他的目光无奈的落在翟异的身上，“至于翟异，若是有宗门愿意收留，就将他送去人族吧。”
槐老接过灵石，见他如此掏底的安排，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敢问，玄老。家中发生了何事？”
村长哀叹一声，将事情的原由娓娓道来。
“玄老，你且宽心，暂且将两孩子留下吧。”
村长行礼，道了声谢，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凤凰山蹦跑而去。
槐老在手中结起一道光圈，落在玄之的身上。他缓身道，“你且去净化池呆上几日吧。”
玄之身形一晃，在光圈之下落入了一片烟雾妖娆的池水中。
此此净化池本是修仙者的修炼之地，后来发现此水有净化妖魔之力。为保护妖族子弟不受伤害，故被上古大妖标为了禁地。
净化池由古传承至今，现交到了槐老的手上。
“你小子，也是个命苦。”槐老摸了把翟异的脉搏。他身上的外伤已被村长用治愈术治愈。如今昏迷不醒，全因契约图腾出现裂缝。玄之的妖气入侵了他的识海，才导致他神魂受损。
槐老给他服下一颗护心丹，随后在他眉心亮起一个光圈。“妖气入体，你也去净化池呆几日吧。”
妖族禁地
光圈在空落落下，石顶中的传送阵闪过光芒。翟异扑通一声掉入水中，很快被水盖过了头顶。
一只黑猫从水池深处顶着翟异池边游去。它将他放在了石阶处，池水刚刚没过他的胸口。
此时，槐老的声音从阵法中传出。
“玄之，此处乃妖族禁地。这池名唤净化池，有净化妖力的作用。你本为妖，与净化池水相克。若觉得难受之时，可离开池水稍稍休息。”
话音刚毕，一袋药草从阵法中掉了下来。
“先生乃千年大妖，无法靠近净化池。所以，你们病得靠你们自己了。”槐老轻咳一声，缓声道，“还有。妖族禁地离私塾还有些距离。你们若是治好了，得自己寻路归来。”
槐老暗暗的思量一番，关掉了传送法阵。
玄之叼着袋子跳上了池边，当啷一声，是玄铁打在石壁上的声音。
它甩甩身子，瞧着大如虎豹的爪子愣愣出了神。
“我想怎么想不起来了。”它睨了翟异一眼，吃了一颗草药又退回水中。
契约图腾出现裂缝，他受到妖气影响才会昏迷不醒的。
玄之暗暗自责，又潜入了池水的深处。
那底下有一堆妖兽的骸骨，散在一边的还有各种的法器。它想，或许那些东西翟异能用的上。
玄之如今的身形，轻易的就叼起了一把长剑。
剑身粗狂，剑峰也没了光泽。只因它瞧着这剑身与玄铁链有些相似，估摸着或许是把好剑。所以，叼了几次才将它带出水池。
随后，再次潜入水中。它在骸骨中翻找着。
一条卷曲在一起的蛇形白骨让它产生了兴趣。它从堆如山海的白骨中将它叼了出来。看清头骨后，玄之才发现，这是一条龙骨。龙头骨中扎着一把白色的利剑，剑身纤细却发着莹莹的白光。
它惊掉了下巴，龙骨摔在谷堆中，惊气了一圈水晕。
玄之上水透气后，又立马潜了下去。它咬掉龙头，叼着白剑上了岸。
它气喘吁吁的倒在一边，赶紧吃了棵药草补补。
这样一来一回，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小了一圈。它甩了甩腿，将玄铁链甩到白剑上。
一道火星喇过，玄铁链上被拉出一道极深的划痕。玄之心惊肉跳的跳了开来。
“这把剑，居然可以锯开玄铁。”
它原是想借助铁链将剑拔出来的，谁知破坏了铁链。这个是他爷爷珍藏的宝贝，可不能被他给弄坏了。
它踢踢腿，趴在了翟异的身边，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轻唤道，“翟异，醒醒。”
它体内暴走的妖力几乎已被压制了下来。在净化池的作用下，那团妖气也开始变淡了。
翟异缓缓睁眼，在清玄之的眼睛时，喜极而泣道，“玄之。”
他抱着它，瞥见了它脚上的铁链。“这是什么？”
“这是玄铁链，我们猫妖族世代相传的宝物。”玄之平静的说着，“此前，我曾暴走无数次。当时，我年岁小妖力弱，爷爷能及时将我的妖力压制下来。”
它看着他，宛然一笑，“我以为这玄铁链我会一辈子都用不上。哪知。诶。”
翟异将头埋进它的脖颈，嘴里的话欲言又止。
‘奶奶死了。不知道那两只蛤蟆精后来怎样了。’
他感到丹田有一股真气朝四肢流去，气流轻柔温暖。“这里是哪。”
他坐直身子，盘腿运功。
“妖族禁地。”玄之爬上池边，休憩片刻。“这池水太麻猫了。”
就像是有一股电流在不停的冲击着它的肉身。
“不会啊。”翟异舒心的吐气一口气，心口顿时热潮涌动。“我，我又升了一层。”
玄之白了他一眼，“不会吧。槐老说这净化池是净化妖气的，你怎么可能泡一泡就又升了？”
“净化池。”他曾在私塾翻到了过一本典籍，书中对净化池有过详细的描写。
他喜不自胜，默默背起了心法口诀。
一阵青波从水底浮起，灵气瞬间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起来。
玄之见状，立马退到了远处的石墙之下。
它趴在地上，困意止不住的向它袭来。识海中的图腾在青波之下，开始慢慢复原。
一道光圈落下，玄之恢复了原貌。而玄铁链也根据它的体型缩成了相应大小的链子。
凤凰谷
“玄老，此事您莫急。我建议，族长也先别出面。”折谷坐在会客大厅内，沉思道，“您若出手，那么蛇妖必然作乱。如此，九夷百年来的和平就将毁于一旦。”
村长彷徨而立，“我族族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想着，若是能和凤凰一族合作，共同挑选几名优秀的弟子佯装成小妖潜入蛇族。”
凤凰一族的族长面色凝重，颇有些为难。
折谷说，“不行，万一被识破，蛇妖借机发难。那风险就太大了。”
“那族长若是不远，那我只能只身前往蛇族，与我儿共存亡了。”
族长连忙起身，扶住了村长。“玄老，您莫急。我没说不帮忙。”
他的医术在九夷无人能及，如此天才怎可陨落。
“那我今日就去找你族族长商议一下。”
凤凰一族的族长说着就往外走去，折谷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族长，稍安勿躁。”他朝村长行了个礼，“若玄老信的过在下，我替你去一趟蛇族。”
“折谷先生，您不过道罡境筑基期修士。蛇族弟子勇猛非常，您一人怕是敌不过。”
“所以，我的需回一趟宗门。清门中师兄弟出手相助。”折谷道，“就算事情败露，我依然可以回到宗门。可你们不一样，九夷一旦大乱，死伤将难以预计。”
村长和族长面面相觑，心中各自多了一份担忧。
“折谷先生，我信您，但不表示我信任人族的修士。”凤凰一族族长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九夷妖兽众多，万一修士战反。那后果可比蛇妖严重多了。
九夷的防御一旦被破，那四海八荒将永世不得安宁。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村长瞟了族长一眼，向折谷回礼道，“感谢折谷先生大义。但此事乃我妖族自家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大不了，老夫拿自己去蛇族换我儿性命。我就不信，我一个医师还比不上玄之那个臭小子。”
“稍安勿躁。你待我，去去就回。”族长拍拍他的手臂，展翅扬长而去。
村长将手背在身后，早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玄武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住他。
折谷站在他的身边，忐忑的问道，“翟异那孩子，现在怎样了？”
“他伤的不重，我将他托付给槐老了。”村长淡淡了回了他一眼。“放心，槐老的地方，蛇妖不敢乱来的。”
折谷抿着嘴唇，深思之下还是开了口，“翟异那孩子毕竟是人类，不适合在妖族长期生活。玄老若是同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他去我的宗门。”
“这不失是个办法。”村长落寞的眼神飘向远方。
若他不在了，就凭玄武他们是护不住翟异的。早早安排他离开，或许更好。
“送翟异出妖族一事，先生可否瞒着我孙子。”
“玄老是怕玄之伤心吧。”
“嗯。”
“之前我也和他们说起过这个事情，玄之对去人族宗门修炼，也很有兴趣。”折谷转身坐到椅子上，“若玄老不介意玄之去人族宗门修炼，我可以将它一起送走。”
玄老眨眨眼，心中虽喜却不敢露出半分，“只是我这孙儿顽皮，道行又浅。也不知先生的宗门愿不愿意收它。”
玄之若留在妖族，虽然会失去自由，但是性命总归是安全的。
“实不相瞒。我留在妖族，是因为十年前我曾在凤凰谷，丢过一个男婴。”折谷怔怔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村长身子一僵，回神看着他，问道，“你是说，翟异是你的孩子？”
折谷摇摇头，“我是他的师叔。因着对他的亏欠，十年来我不敢离开凤凰谷一步。如今寻到他了，我想带他回宗门认祖归宗。”
他睨了他一眼，“只是有一事我十分不解，还请玄老解惑。”
村长一抬手，“但说无妨。”
“当年的婴儿是在凤凰谷丢了。他为何会流落至猫妖村？”
村长心事重重，却又缄默不言。
折谷瞧他的模样，也不再为难。估计其中涉及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有难言之隐。
“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折谷说，“我很感激你们对翟异的养育之恩。你们将他教育的很好。所以，我想帮你救回翟异的养父母。算是报答这十年，你们对翟异的恩情。”
村长思虑慎重，反复斟酌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成。我可以帮你宗门之人进入九夷。只要能救出我儿，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但是，此事只是你我之间的交易，与他人无关。”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