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查案
“皇、皇上赎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道皇上大驾光临，还请陛下饶了下官这一次”
穆璟稍微坐正，身体微倾向前：“饶不饶得了得看你表现了”
“欸，是、是是”
县令和他带来的那一群人趴在那里抖成了筛子。
他们在官府里待了这么久，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城中的太守了，哪里能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皇上，还差点冒犯了皇上。
心里恐慌不已，生怕皇上要是动了怒开口一句话，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都张着耳朵战战兢兢的听着上面的人说话。
“先来两个人给季将军抬个椅子过来坐着，朕再与你们一件件的慢慢理”
听到这里，他们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重头凉到了脚。
两个官兵磕磕绊绊的站起跑出去端椅子来。
季云帆站在堂边，负手而立，听到穆璟的话身后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三个人都坐在了堂上。
感受到了一阵阵凛厉的目光，县令直愣愣的睁大眼睛盯着面前那片地板，不敢移动一下目光。
高台上的一下一下传来敲击桌板的声音，闷沉的声音将下面一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个镇上当多久县令了？”
县令身体一顿，随即开口道：“回皇上，下官名叫余先，在这里任官十八年有余了”
十几年了？怕是不知做了多少恶事了吧。
穆璟面上不动声色，言词却化作利剑刺向下面的人。
“在这里待十几年应该算是对此地十分了解了吧，朕今天到这里的花朝节上游玩一番，却不巧遇上了一群偷盗之人败了兴致。”
“余县令，你可接到过报案，追查过那群人的窝点？”
余先头上的汗水开始往地上滴，断断续续的扯出一句话。
“这……下官近日正在处理一起邻里纠纷，没听人报案说丢钱……不过下官今天抓到了那其中的一个小贼，严刑逼供肯定能很快找到线索”
他说的渐渐有了底气，声音大了几分。
穆璟用手指扣着桌上的紫色深漆，道：“既然知道怎么做，就快去办，三天之内要找不到贼团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像是背上被压了一块大石，那群跪在的人面色难看极了，只硬着头皮回话，勾着背慌慌张张的退下了堂。
这天，穆璟借督察办案的名义住在了官府。
季云帆也留了下来，而穆长赫借找东西的缘故回了客栈。
余先殷勤的为他们安排了两个富丽的房间，还差遣了几个伶俐的丫鬟去伺候。
只是到了季云帆那里，他领着人连门缝都没看见一个就被里面的人赶走了，不知怎的又返回去把人带到了穆璟那里。
穆璟看着不算大的房间里又拥挤了几分，喝着茶也没说什么。
他叫住了正要走的余先：“朕现在有些无聊，你这官府上近些年处理了的案子留下的案卷给朕翻来解解闷”
余先没料到他会说到这件事，先是一愣，然后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脚底发虚的走了出去。
很快一大堆案卷堆在了穆璟面前的桌案上。
外面天渐渐黑的不见五指了，屋里的婢女点上驱蚊香，和烛灯。
烛火一闪一闪的，穆璟手里拿起最后一卷案卷看了起来。
两个婢女站在一边忽然走了出去，声音柔弱：“陛下，看了这么久了疲了吧，要不奴婢们伺候你更衣休息吧”
穆璟摆了摆手：“不用了，最后一卷我再看看就好了，天也黑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婢女们脸上露出一丝无措：“陛下，这…们几个本来就是来伺候您的，陛下都没休息，我们怎么能先下去睡了”
“欸～，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已经伺候了这么久了，一个个小姑娘的肯定很辛苦了，再说，早点休息对身体也好的”
穆璟语气带有丝轻挑，摆出难得一见的怜香惜玉的模样。
几个婢女正左右为难，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两个小姑娘走去开了门，一个俊美挺拔的男人就站在门外，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让屋中站着的婢女都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穆璟见了一喜，放下案卷走了过去。
“季将军，你来了啊，朕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手正要搭在季云帆肩上，但被他淡漠的一瞥给劝退了。
穆璟转了个身，向周围一群婢女们挥挥手。
“都下去吧啊，朕现在要与季将军商量要事，被闲人听见是要砍头的”
一听这话，那群婢女不敢再多停留一刻，立即行礼退出去了。
房间里剩下了穆璟和季云帆两个人。
“来，季将军快坐，看看朕刚才翻到的几卷案卷”
穆璟招呼季云帆坐在桌案前，展开几个案卷摆在桌上。
“那余县令可真是不出朕所料，手下的冤魂恐怕不知有多少”
季云帆拿起手中的案卷，随意看了看就放下了。
“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他？”
“那还用说，朕……”
穆璟一脸正气凛然的神情慢慢淡了下去。
对啊？该怎么处理这个县令，之前冤死的人已经死无对证了，恐怕连仅剩的一点线索都被消抹完了。
要是余先三天内找不到贼团还好，可要是找到了，那他反而是立了功，这还怎么治他的罪？
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他沉默了好久后幽幽吐出了两个字：“不知道”
穆璟眉头微皱，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看着面前满脸愁容的那人，季云帆神情缓和了一些，进门时的烦躁和莫名气恼消散了大半。
“陛下，之前的案子查不了，但可以从现在的入手”
什么“现在的”？除了那小偷的事还有其他的案子？
穆璟有些不懂，睁着大大的眼睛样子有些呆板的看着他。
表情很是纯良无害，和今天在公堂上那副轻浮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张在灯光下线条流畅显得柔和的脸，就这样静静的对着自己，季云帆心中有一个地方忽然软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识的笑了。
忽略了面前人迫切想知道的神情，开口道：“这事也不急，明天再告诉陛下吧，陛下早些休息对身体好”
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起身就离开了，那坐在桌案边的人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