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切割
陆兮云浑身酸痛地站了起来,头皮疼得厉害,她伸手摸了摸,发现掉了不少头发,于是火冒三丈,“贱人,区区一个护士,居然敢拽我?”
上前想给她一巴掌,却被对方灵活躲开了。
安娜解释:“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急想要抓住什么维持平衡。”
陆兮云根本不信她的话,刚刚那一巴掌躲地那么灵活,明显是有身手的。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想为她天台的队友争取时间。
天台虚掩的门被风吹开一丝缝隙,不能让她得逞,陆兮云转而向楼梯跑去。
安娜眼色一深,向前一步将她扑倒,喉咙里突然发出尖刺的叫喊,“啊!夫人,你为什么要打我。”
她的尖叫吸引来了很多人,人们纷纷向楼梯间走去。
陆兮云拼命挣扎,“谁打你了,放开我,放开!”
二人正僵持着,楼梯口的窗有几道黑影闪过,安娜露出一丝心安,她忽然松开扣住陆兮云的手,任由陆兮云抬身给了她一巴掌。
啪——
巴掌的清脆刚好与人们的开门声重叠,发现又是陆兮云,大家的神色不由得复杂起来。
“怎么又是她啊。”
“就是,在首府那里没闹够,又过来这里闹。”
“就算是精神病也不能这样啊,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呢,好多参加晚宴的嘉宾还没有苏醒,真不知道神父为什么会娶这样的女人。”
“”
陆兮云终于发现自己又被摆了一道,“好啊,连你都敢耍我?”
安娜捂着红肿的一侧脸,满眼无辜,“夫人,您在说什么啊?”
明知故问,陆兮云血气在胸中翻腾,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嘴撕烂,洛酒耍她也就算了,什么时候一个破护士也敢耍她了?
必须要让所有伤害她,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于是她看了眼安娜别在胸前的工牌,怒极反笑,“安娜是吧?我想天台里一定有你很重要的人,所以才值得你如此守护。”
敢把人吸引到这里,说明她在天台的同伙已经成功转移了,即使现在她硬要打开天台的门,除了自取其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安娜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我不让你去天台,是因为怕你在天台出事情,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
陆兮云双拳在衣袖之下紧握,“你给我等着,无论你还是她,早晚都会栽在我手里。”
然后不顾人们的注视,她忿忿走出这里。
只是走到人群之外才发现原来牧时宴也在,眼中多了不自然,但还是选择离开。
眼睁睁看着妻子离去,牧时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人们细碎的言语就如同一根一根的小刺,不疼却叫人难受得紧。
他转首,眼中骇人的冷意,在选择张口的那一刻,变成了表演痕迹浓重的担忧:“兮云,如果早知你这样,我就不该带你来。”
牧时宴略微歉疚地将安娜望着,“这位小姐,我的夫人没有打伤你吧这样,你去做一个检查, 医药费和检查费我来承担。”
“谢谢神父,我没事。”安娜站起来向神父道谢。
人们见状不由得都围了过来,“哎呀神父,你说你人这么好,为什么你的妻子”
“因为我爱她啊。”牧时宴露出无奈的笑容,既然陆兮云不是好的合作伙伴,那就只能切割了。
爱她?听见这话,陆兮云脚步停了一下,心中说了句虚情假意,便继续向前。
她一定要弄清楚什么是猪猡,好将洛酒的阴谋公之于众。
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在论坛上打出“猪猡”二字,起先出来的都是一些跟养殖业有关的帖子,不停往下翻,她在众多帖子中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
这个帖子的发布者已经注销账号,帖子标题叫做【我在撒旦教当猪猡的那些年】
还真有,陆兮云兴奋地点进去。
[撒旦教每个月都会拿活人进行献祭活动,猪猡是他们绑架过来的人,而被选中的祭品则叫做山羊。]
“原来猪猡是这个意思?”陆兮云腹诽道,难道说那个安娜是撒旦教的人?
正狐疑着,前方突然穿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护士的尖叫——“啊!!!!”
回头看去,只见几名身穿黑袍,头戴山羊面具的人破窗而入。
人们疯狂朝反方向逃窜,陆兮云瞪大眼睛,这群人的装扮怎么跟帖子里描述的撒旦教的人那么像?
为首的黑袍者比了一个一的手势,他身后的黑袍者立即散开到其他病房,惨叫很快从其他病房传来。
很明显是异常有组织的屠戮活动。
陆兮云呆住了,这样的场景,又让她想起当年洛酒失去膝盖骨之后,是如何硬闯她与绯夜举行的第二次婚礼,夺去了除她之外所有的人生命。
她站起来想和其他人一起逃,结果不小心踩到地上散落的器具,又倒了下去,膝盖刚好磕在碎玻璃上,疼得她脸色发青。
为首黑袍者发现了她,正向她走来。
陆兮云大惊失色,正好几名负责15层安保工作的警察迅速赶到现场,她连忙求助,“救救我!”
只是她离得有些远,三名警察中只有一名愿意靠前,他一面与陆兮云拉近距离,一面持枪阻止黑袍者靠近,“不许动!”
黑袍者暂时停止行动。
这名警察抓紧时间来到陆兮云身边想扶起她,陆兮云却不大情愿,反正有人来救她,于是说:“要不你还是背我吧,我怕我膝盖磨损,我膝盖很宝贵的。”
背人会让他们两个都陷入危险,警察选择拒绝:“小姐,现在情况紧急,你这伤没到要害,能走还是走吧。”
“你怎么回事?我是神父妻子。”陆兮云有点不高兴了,现在谁都敢拒绝她的要求了么?
没办法, 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警察还是服了软,结果刚一弯身,特警增援赶到。
尽管他的两名同事一直在喊“别开枪”,还有一名特警开了枪。
砰的一声枪响,黑袍者躲过子弹,同时甩出几把飞刀。
“小心!”几乎是下意识间作为人民警察的反应,这名警察推开陆兮云。
——一刀封喉
警察倒地不停抽搐,脖颈冒出的血溅了陆兮云满脸。
他揣在衣兜里的手机掉了出来,动脉喷出的血滴到屏幕触发了电容感应,屏幕亮了,是一个还未关闭的聊天界面。
应该是暴乱发生前还在给家人发消息报平安,一段小女孩的语音自动播放:
“爸爸,那说明天中午给我带披萨回来,我好困,先去睡啦,我爱你爸爸。”
听见这段语音,黑袍者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踩碎了电话,从他黑色山羊面具后传来变声器的声音。
“自相残杀的猪猡,当杀。”
其余几名黑袍者从病房出来,他们手中的刀都沾满了鲜血,特警立即开枪,奈何这群暴徒训练有素,借用掩体躲过,还解决了一部分特警,才一齐顺着刚刚出口消失在黑夜。
陆兮云还在原地,脸上血液粘腻的触感让她四肢发颤,她怔愣地盯着一旁的尸体。
所以,她刚刚是害死了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