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撞不破的天机
阿利的新家在林东前兴街x号。
如果从北门进入,东西正对着的两间正房为一户,主人姓李,在市第x医院工作,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打过仗,是一位科长。有二儿叫树声树友,二女叫树芝树梅,他们都是阿利的玩伴儿;靠东边依次是一间厢房和一间正房为一户,主人姓马,在机修厂上班,是单位的厂长。有二儿三女朝丽朝艳朝红;西边与东厢房对应的为一户,姓高,两口子在商业系统上班,有一子叫小波;与东正房对应的就是阿利家了;东正房往南是一间厢房和一间正房为一户,主人姓崔,在林西矿井下上班,是工人,有二子一女;西边与之对应的一间厢房和一间正房为一户,主人是一位姓杜的老人,已经退休,赋闲在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一家与其同住,大儿子在发电厂上班,大儿媳在自来水公司上班,有一儿一女。
普通的黎民百姓,过的都是极普通、极平凡的生活,永远都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离不开生老病死,离不开悲欢离合,离不开家庭内部与家庭之间的各种矛盾……阿利看到有的人写的小说,说到年轻主人公的银行卡,打开随便一看就是一个亿……;家族在地方上不是望族就是高官,不是拥有x亿的资产,再看书中的男女主人公,不论是男主人公,还是女主人公,都是家财万贯,或吃或喝,或玩或淫或乐,打架……有的都能超出法律的界限……云云。我怯怯地问一句:“有……吗?……真有这样的?”也许真的是阿利少见,但阿利还是忍不住窃笑:吹牛都不会吹,把牛x都吹漏了,弄得满嘴满身都是。
一年一度的暑假生活又开始了。
阿利从来就没有出过远门——没出过东矿区。在丰润县化肥厂上班的二舅,原来在ts十六中当老师,后来由于不愿意从事这个职业,就到丰润县化肥厂当了一名技术员。那时的二舅,早已结婚,有了一儿(国栋)一女(小敏)。他曾许诺:放暑假了,就带阿利去他家住上一段儿日子。
在7月26日下午,二舅坐着一辆解放牌的大卡车,来到了阿利家。
大卡车是二舅工厂里专门运送化肥的,今天刚好去市里送化肥,所以二舅就搭了个便车,让司机老韩多跑了四十公里的路,送自己回家看父母(就是我的姥爷姥姥),顺便捎带阿利去丰润县新军屯。
阿利也没带啥换洗的衣服,夏天嘛,除了背心儿就是短裤,不洗还出汗呢。兴奋的阿利,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车。
阿利坐在车上东张西望,见啥都觉得新鲜,看到三层楼房就感觉到很稀奇,看到再高的楼闪过去,就忍不住地回头多看一眼——没出过远门嘛。
“原来没出过远门儿吧?”老韩师傅边开车边问道。
“没有。”阿利说。
老韩师傅话也不多。阿利因为与其不熟,一路基本无话。
到了新军屯下车后,老韩师傅带着阿利来到了二舅家:“小左(二妗子姓左),人已经安全接来了。”
“谢谢韩师傅了。”二妗子连声道谢。
“对了,小赵儿(二舅姓赵)说,他爸身体最近不舒服,他要晚回来几天。让我告诉你一声。”
“我知道了。韩师傅,还进屋坐会儿不?”二妗子盛情挽留。
“不了,我得回家休息了,年龄大了。”
“那行,韩师傅您先回家休息吧,等炳存(二舅的名字)回来,你们哥俩儿再好好地喝两盅。”
二舅啥时候回来也没具体说。阿利就在二舅的家里,与二妗子和国栋小敏在一起。
生活中没有波澜。人们都疲于日常的吃喝拉撒睡,工作学习和生活,对日常生活的现象与景像早已习以为常。
这些日子里,狗经常是狂吠不止。即使狗的主人狠狠地过去踹几脚,“叫啥?再叫就杀了你烀狗肉。”但过一会儿后还是朝天狂吠。
老崔家养了很多的鸡鸭鹅,平时等到天擦黑儿之后,早早地就进窝了,可是这几天,鸡鸭鹅在窝外来回来去地溜达,有的母鸡就“咯咯咯”乱叫着,偏往高处上站,公鸡则飞出围挡,站在高处“咯——咯——咯——”地仰脖打鸣,就是不愿意进窝。当时阿利的哥哥、树友等帮忙,才把鸭子和鹅、飞出去的鸡抓住硬塞进了窝里。
前兴生产队夜间照看牲口的饲养员王大爷,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地驱赶着牛、马、骡子,就是不进棚子。他只好锁上院门去找队长老张,“队长啊!你快看看去吧。这牲口也不知是咋了,这都好几天了,轰哪个,哪个不进棚,不知道这是咋了?!”
张队长和王大爷,俩人即使使劲地抻缰绳,那些个牲口个个儿都使劲儿地往后拽,好像是跟两人较劲似的,没办法,最后俩人找了比较粗的棒子,使劲儿地抽打、连轰带赶地才把它们打进了棚子里。张队长擦着脸上的汗,顺手卷上了一根旱烟,说:“他奶奶的!还真是挺邪性的!这是咋了?”临走时又对王大爷说:“这可是队里的集体财产,夜里多当心,有啥事儿随时叫我。”
“你放心吧。”
住在四号的福印,经常偷着去到陡河水库打鱼。因为陡河水库是ts市饮用水的水源地,是严禁打鱼的。那天他们3个人偷偷把船刚推下水,就见水里的鱼,活蹦乱跳地乱窜,甚至有的都窜到了船上,有的窜出水面,有的就直接往岸上窜,河里的鱼都争先恐后。“咋回事?这咋还没撒网呢,这鱼就都窜上船了?!”那心里就是一个乐呀:咋这么多的鱼啊?哈哈!发财了。
7月27日的晚上。
小波姥姥晚上9点多,来到了小波的家里。
“妈!这么晚你咋来了?有事啊?”高婶很诧异:母亲从来都不这么晚到她这里来!在平时,为了照看自己的傻弟弟声头,根本就不会出门的,所以母亲的到来,让她颇感意外。
母亲对高婶儿是千叮咛万嘱咐,嘱咐完了这,又叮嘱那,从高婶儿小时候的事儿一直都再和她聊。一直都不愿离开。
“妈!现在都快12点了,你该回去了,家里就声头一个人在家呢。”高婶儿没法直接赶母亲回家,就提醒母亲说。
“没事没事,声头早睡了。再呆会儿。”高婶儿的母亲说。
“妈!现在都快2点了,在过一会儿天都该亮了,你快回家吧。”高婶儿再次地催促道。
“嗯,好。是不早了,我这就走。”母亲这才转身离开,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就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高婶儿心里当时就想:我妈这是咋了?这咋还说起来没完没了,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阿利的大妈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乳名儿叫小子,阿利感觉他坏得很!阿利不喜欢他的原因,就是他总欺负阿利。别看小子年龄小,又能说又会道,笑起来也特别好看。大妈把他当作宝贝疙瘩。他只要是哭着一告状,别人就要挨打了。
小子长到8岁的时候,大妈还经常搂着他睡觉。前面的一个哥哥,三个姐姐都让着他,好东西也都是他吃完了以后,大爷大妈才会给其他的人吃。
大爷家里有一正房一厢房,两间房子紧挨着,中间隔着一道墙,墙上有一木头门可从正房直接进厢房。平时正房里是大妈和三个闺女,厢房是大爷、大儿子和小子三人睡。
那天的小子,就在正房里睡着了。
大妈见他睡着了,就把他抱进了厢房。当天就只有小子自己一人睡,大爷和大儿子都没在家。
过了一会儿以后,小子哭醒了,又跑到了正房里,来到了大妈的身边躺下睡了。
等到夜里小子睡着以后,大妈就把小子又抱回了厢房。
过了一会儿,小子又醒了。哭着又到了正房里。把三个姐姐都吵醒了。大妈打了他一顿,小子才回到了厢房里,睡了。
…………
无论上面的哪个景象,都异于常态。但任何人都没有多想,也不曾多想过:那些动物不会说话,但是它们都用自己的行为或表现,在向人类预警!即将离世的亲人们潜意识里表现出的不舍,也似乎在向身边的亲人们暗示,可是,他们都把这种异常的警示当作平常的景象来对待,通过这些异常,并不能参透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内容和信息。没有人能,没有!
天机是不可泄露的!靠参和悟,是参悟不出来的,即使能,也不全。天机,是需要去撞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