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密
大年三十的早上。
李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中的文件，但是一直抖动的双腿暗示着他的内心的焦急。
今早开始他就特别紧张，没有理由的紧张。
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李奉的思绪。
“喂，你好，我是李奉。”
李奉接起电话，不带一丝情感，似乎就和窗外的飞雪一般，透入骨髓的寒冷。
“喂，政委同志，今年你还是不回来吗？”电话里传来熟悉且年长一点的声音。
“哦，大哥啊，今年我就不回去了，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忙。”
“哎，老爸老妈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有空你就回来看看吧。”
“爸妈身体怎么了？”李奉语气仍然平静，只是有一丝的慌乱。
“年纪大了，又受过伤，难免的，已经找了医院的同志来看了，没办法的，只能调养。”
电话两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不说这些，小欣给你做了一个布娃娃，说是如果今年过年你回来的话就送给你，你也知道，我也不好拒绝她，所以我还是通过内务部门，给你寄过去了，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寄到了，你抽空还是看一看。”
小欣的名字在李奉心中浮现，她是大哥的孩子，上次见到她时，还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宝贝，而如今她已经能够亲手制作一只布娃娃了。
李奉在感叹着时间流逝的同时，嘴角也不由微微一笑。
电话那头似乎感受到了李奉情绪的波动，继续说道：“小弟，我和老爸还是很支持你继续做你一直在想的事情，但是，有些东西该放下了。”
李奉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先是叹了口气。
一个穿着长衫的身影出现在记忆中，人影最后一句话是：“小鬼，你要多努力，才能找到我，你要加油。这本书给你，你觉得你和你身后的国家做好准备后，再打开。再见。”
第二天，长衫连同一场爆炸在飞灰中湮灭。
幼年的李奉始终无法相信一直伴随他成长的长衫会死在爆炸中，尤其是人影一直强调的“找到我”。
这个也是李奉一直极力促成灵境院建立的原因，因为常规的调查已经不能找到曾经的那个人影。
“大哥，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李奉回过神来，继续对着电话说道。
“行吧，其实我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多的我也就不再说了，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个选择，并且调查局的报告我也看了，确实有些非同寻常的地方。”
“大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组织会允许我来做这个？”
“因为，组织也一直想知道这场爆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并且很多对组织有特殊作用的人也在这场爆炸中失踪，组织也知道他给你留了一本奇书，但是组织尊重那个人的选择，把一切机会就给你。”
“大哥，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挂了，我手上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李奉打断了电话那头一直在提及记忆中的那人。
“小弟，我和家里都会一直支持你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大哥，帮我给爸妈带个好。”李奉说完就挂了电话。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李奉想起大哥提到的布娃娃。
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传达室的号码，很快，执勤的卫兵把包裹送到了李奉的面前。
牛皮纸上盖了无数个检查印章，似乎诉说着包裹最后到达李奉手上经过了无数道检查。
虽然检查人员有拆开检查后再还原的办法，但是心思缜密的李奉还是发现，包裹似乎被第三次打开过，就在包裹入库后。
李奉眉头皱了皱，心底也升起一丝警觉，李奉非常肯定包裹在送来前，传达室的人肯定会对包裹做最后一次安全检查，那么，第三次拆开是有何目的？
传达信息！
一个结论突兀的出现在李奉的脑海里，连忙拆开，除了一个做工不是那么细致，并且只能勉强认出是一个人形的布娃娃出现在桌上。
简单的检查了布娃娃后，李奉在包裹布娃娃的蛇皮口袋中又找到了一张非常不明显的纸条。
上面只是简单的写了一句：“晚上，我来找你。”
看完纸上的留言，布娃娃带来的惊喜也被冲淡了几分。
手中不停的揉搓着纸条，只感觉纸条的纸张似乎有点不同寻常，在某个地方见到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炊事班的人上来让李奉一起跟留守的同志一起吃年夜饭。
但是想到纸条上的内容，李奉还是委婉拒绝。
最后炊事班只得专门端了一盘饺子放在办公室的茶几上。并对李奉说道：“政委，今晚大家一起看春晚，你要一起来吗？”
李奉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饺子，说：“我就不用了，还有点事，晚上你们还是要注意安全。”
炊事员敷衍的附和着，就跑去和其他人看电视了。
李奉也没责怪炊事员的鲁莽，毕竟春节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意义非凡，着急去看春节节目也是现在枯燥的军旅生活最值得期待的娱乐消遣。
太阳完全落下，远处的活动室传出欢声笑语，李奉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抽着烟，而桌上的饺子早已凉透。
“把灯关了，你不能看见我。”突兀的声音在李奉耳边响起。
李奉先是一惊，随后强压震惊问：“你是谁？”
“把灯关了，别转头看我。”
李奉打消了想看身边说话人的念头，缓缓起身，把办公室的光关掉。
一个身着巨大黑袍的人这时从墙角走了出来，一种不含任何感情，但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激动语气说：“你好，李奉。”
黑夜让李奉无法看清黑袍到底是谁，就听黑袍继续说道：“你可以叫我老赵，嗯，对，老赵，按年纪来说的话，我确实比你老很多。”
李奉现在已经恢复冷静，问：“你想干什么？杀了我？你是苏维埃人？还是美利坚人？”
黑袍笑了笑，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呵呵呵呵，苏维埃？美利坚？这时候，他们都还在，但是，抱歉，都不是，我就是华联邦人。”
李奉尽可能的睁大眼睛，想看清黑袍下面的人到底是谁。
黑袍继续说：“调查局一直在收集一些所谓的特异物品，但是有些物品被列为绝密级保密，比如你手上的那本书，把枪放下，我没有恶意。”
黑袍人看到李奉突然举起一把手枪，连忙说道：“听我说完，我时间很急，他在追捕我。”
“他？”李奉不明所以的问道。
黑袍人不理会李奉的回答，继续说：“你需要修建更高规格的收容室，专门收容一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东西，比如你手上的书，比如铁牛，比如我，对了，更高规格的收容室一定要由具有隔绝电磁场的材料来做。”
“你？”
李奉继续问道，随后又追加了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更高规格的收容室按现在的设计条件和材料来说，成本非常大。”
“你摸到了我给你的纸条没有？”人影继续问道。
“嗯，有什么问题？”
“这纸条的材质你不觉得熟悉吗？”人影似乎知道李奉今天揉搓纸张的困惑。
不等李奉的回答，人影继续说：“跟你那本书是一样的材料。”
李奉听到这话，被压下去的情绪突然涌出，低声问：“他在哪里？”
黑袍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我不能说，我现在被他，我说的他不是你想的那个他，你要知道，反正这两个他我都不能说出来，我不能被找到，所以我需要躲进更高规格的收容室里面。”
李奉玩味的一笑，说：“你有很多秘密，但是我突然相信你了。”
人影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给李奉说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在李奉晚年的自传里被当做秘密抹去。
也是从今晚过后，李奉的眼睛中一直有一股深深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