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无常
年段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解释道：
“诡被杀死后，人的灵魂会从肉体上苏醒，但也有例外的情况。”
“一些心地善良的人在被诡附身后，有机会与诡神签订契约，成为阴差，也就是觉醒者。”
曹歌问：“为什么必须是心地善良的人？”
年段长摇了摇头：“这点我也不清楚，斩诡司的研究人员做过一些实验，他们杀死一群罪犯身上的恶诡后，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成为阴差。”
“研究人员认为，诡神为善，无法与恶人签定契约。”
“而且，他们发现，越年轻的人，成为阴差的可能性越高。”
苏静静疑惑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年段长露出一抹苦笑：“这大概就像公司招聘，在同样学历与经验面前，你是会招聘年轻人还是中年人，还是老年人？”
“当然是年轻人。”苏静静回答。
年段长点了点头：“年轻人刚出社会有干劲，好压榨啊，叫加班就加班，没有一句废话。而那些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个个都是老油条，让他们加个班借口比谁都多。”
曹歌：“你是说，这些诡神跟公司老板一个尿性？”
年段长往四周瞅了瞅，生怕被诡神看到。
他压低声音：“这可是你说的哦，不是我说的。”
众人心领神会，阴差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看成一份工作。
诡神招聘的是替祂们杀诡的阴差，自然是越有干劲越好，因此年轻人居多。
而诡神对阴差实行的是不用上班打卡的制度，工资拿的是&34;提成&34;，没有杀诡就没有提成，有杀诡就能获得幽冥之气，并不断变强。
说话间，余烨已经悠悠转醒，他揉了揉眼睛，呢喃一声：“我怎么会在这里？”
年段长向余烨解释一番：
“是这样的，之前你跟我们战斗……你被诡附身，没有被附身期间的记忆，所以你不记得了。”
听完年段长的描述，余烨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笑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曹歌：你不是看起来像，你就是。
众人再度解释一番，但余烨还是不信，他甩了甩眼前忧郁的长发，道：
“年段长，你竟然伙同学生骗人！还有你，白霜月，亏我之前看你漂亮，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这么中二，武士刀，穿jk，搁这儿玩cosplay啊？脑残女！”
白霜月太阳穴青筋直跳，“铿锵”一声拔出武士刀。
“冷静，冷静啊！”曹歌连忙拉住她。
曹歌生怕白霜月怒起砍人，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女人刚刚把一头三阶诡异杀死，这要是对余烨动手，恐怕对方连全尸都不剩下。
“切，一看就是假刀，当老子是吓大的？”余烨伸出脖子，对白霜月示意，“你砍啊，有种就砍死我！”
“你！”
白霜月怒目圆睁，下一刻，她动了。
没人见到她是怎么出刀的，只是眨眼间，白霜月就手握武士刀，出现在余烨身后。
然而，余烨毫发无伤。
众人还以为白霜月留手了，正当大伙这么想时，
陡然，余烨原本一头飘逸的长发，一缕一缕落下，如和尚剃度，一根不留。
余烨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一时愣在原地。
白霜月竟用武士刀给余烨瞬间剃了个光头，这等刀功，不去理发店当托尼老师太可惜了。
原本余烨还是一个长头发的忧郁文艺男青年，一下子变成一个光头小混混，模样滑稽。
“扑哧！”
苏静静忍不住掩嘴偷笑，八戒努力憋着，看样子憋得很辛苦。
年段长欣慰地摸了摸余烨的光头，这一下，他总算不是全场最秃的人了。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余烨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挣扎着朝白霜月冲过去。
白霜月冷冷看着他，一记漂亮的侧踢教他做人。
“咳咳！”
余烨的肚子惨遭重击，大吐酸水。
再看向白霜月，他的眼神已充满惊惧。
一个女生拥有那么快的速度与力量，无论如何都不像个正常人。
半个小时后，在众人一番解释下，余烨总算接受了现实。
他叹了一声：“难道，我真的被诡附身了？唉，希望那只七伤诡别拿我的身体找什么女诡，要是感染了什么性诡病，诡艾滋病就不好了……”
众人：”……“x5
曹歌淡淡开口：“对了，你有没有梦到什么？”
余烨回忆着自己刚刚做过的梦，面露惊恐：
“我发现我在一团迷雾当中，然后碰到一个身穿白衣的诡，头戴着尖尖的白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
“你们不知道，他那舌头老长了，居然长到肚子上，怪恶心的。”
“他问我要不要当阴差？我当然说不，骂了他一顿，那丫的玩cosplay白无常，吐着个长舌头想吓我，你们说我能忍吗？我二话不说，揪着他的长舌头，打了个死结……”
众人古怪地相互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只听余烨继续讲：“结果，我就被他揍了一顿，他说他不会放我这么轻松死去，要狠狠折磨我，然后在我眉心上一点，我就醒过来了。”
听到余烨的话，曹歌不由嘴角抽了抽。
寻常人碰到诡神，无不客客气气，临走时还不忘给一些冥钞贿赂一下，生怕怠慢了对方。
余烨倒好，连诡神都敢骂，还给白无常的舌头打了个死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令曹歌意外的是，成为诡神的契约者还能强买强卖。
看来，诡神也是有脾气的！
“不说这个，你现在就是白无常的序列者，以后你就是我们斩诡小队的一员了，我是你们的队长。”
曹歌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就你？凭什么你来当队长？”
余烨明显不服。
他父亲是龙城的教育局领导，从小其他人都惯着自己，哪里肯屈居人下？
“你要是不服，我们小队不欢迎你，年段长，你别管他了，让他被诡吃掉吧。”
闻言，余烨头上的汗涔涔直下。
他已经从众人那里得知现实世界的人几乎都是诡，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最好投靠大组织。
“别，别！”他连忙说道，“我答应你还不行么？不过我们要提前说好，队长之位，实力为尊，等我有一天实力超过你了，你必须退位让贤。”
“没问题！”
曹歌毫不担心。
想超过他，下辈子吧！
今晚本来是斩诡小队的第一次小聚会，没曾想被余烨搅合，重要的事只能留到明天再说。
晚自习即将结束，曹歌与年段长约定了明天的见面地点后，众人就离开了。
曹歌与白霜月住在同一栋楼，两人顺路，并肩走着，但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白霜月似乎有厌男症，一直板着一张脸。
而曹歌则是一路反省白天发生的事。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按照从日游神那里得到的信息，诡需要依附肉体才能在人间不消散。
因此，但凡有实力的诡都得到肉体，只有那些没实力的诡才成了孤魂野诡，日渐消散于人间。
曹歌所知道的是，诡平时会潜藏在人体内修行，只有在进食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因此，这个社会平时也像一个正常人类社会一样，所有人工作，上学，为生存奔波，或者为学业烦恼，一切井然有序。
然而，一旦碰到觉醒者，就会触动诡的某个开关，瞬间诡化。
觉醒者……就像一只混在狼堆里的羊，平时披着狼皮，一旦被发现是羊，整个狼群都会沸腾。
“喂！”
三楼楼梯上，白霜月叫住上楼的曹歌。
“有事？”曹歌扭过头。
“我在309，晚上十二点来我房间。”
说完，白霜月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曹歌。
“她这是在色诱我吗？”
曹歌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联想到对方的厌男症，曹歌马上打消这个想法。
明明白霜月很讨厌他，可为什么要在12点叫他过来？
曹歌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