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哄骗
“兵家的手段,师承何脉?”
“观你体魄,应当是兵家祖庭的嫡传弟子之流。”
“可认识一个叫陈姚的男子。”
陈姚面不红,耳不跳,若有所思道 “陈姚?应该是有这个人,有些许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兵家祖庭四脉常年聚拢不到一起,互不认识也属正常。”
“西牛贺州的水陆法会兵家也会前来,我要去问个清楚。”
如一块的清冷冰玉的女子,火急火燎的就要拉着陈姚赶赴西牛贺州。
至于怎么拉,当然是一条长鞭捆绑在身。
陈姚试探着一句问道。 “你从蛮荒天下来。”
风声很大,不知女子是否听见。
但打这后,陈姚就时常落入水中,再不济就是直接整个身体在水中被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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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女子速度极快,要临了才想起水路大会在四日后才按例召开。
找了一处山下寻常王朝境内一处空宅子。
说是什么要洗菜做饭,试试味道。
就打发陈姚上街买菜去。
女子性格冰冷古怪,在没彻底搞清楚跟脚来历之前,陈姚是万万不敢露出半分破绽,先顺其自然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上好的驴皮阿胶,男人吃了不变坏,女子吃了白嫩嫩。”
“快来看哦!有人杀人了。”
一个擦身,袖中掂了掂袋子,心中暗自窃喜的少年,如同一位游鱼拍拍尾巴,就又消失在大街人群当中。
走在小巷中穿着草鞋的小男孩,面黄肌瘦,眼中透露出一股精光,不时回头查看身后有无跟着人。
心中又是一阵盘算,接下来的这几天伙食,先买上半只卤鸡,王大娘那里还一碗满满的精米。
想着想着小男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更加攥紧了手中钱袋子,脚下一溜烟七拐八绕的一头插向更深处小巷子。
就快要冲出一处巷子口的时候,一只大脚突然横飞踹到小男神身上。
整个人彻底倒飞出去,脑袋撞进水坑直到抵住墙角才堪堪止住身形。
咬紧牙关,手臂传来痛感让人不禁冒出冷汗。
“不记打啊!你,”
“多少次了,交份子钱,叫份子钱。”
一个形似瘦竹竿,两颊无肉的邋遢汉子,仗着有点力气就这这一片,专门收这些小孩的份子钱。
照着小男孩的身上就这狠狠的踹上几脚。
一顿踩打过来,弯腰拿起钱袋子,满脸贪婪神情,手指沾染唾沫数着一个个铜钱。
“哟!今个运气好,还整这么多。”
显然比预计的要多的多,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傻冒被偷了,回家多半要给老娘们抓挠。
一脸坏笑的廋高汉子,心满意足的闲庭信步离去,甩手一扔。
几枚大子掉落地面,落入眼帘。
待汉子离去,躺在地上小男孩才敢露出眼中的恨和杀意,迟早有一天得杀了你。
缓了好久的小男孩靠着墙壁艰难起身,感觉肚子都快被踹出一个洞出来了。
看了眼被撕扯打坏的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肋骨节节,一条不少伤疤的干瘦手臂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铜钱。
不过,在小男孩拾起最后一枚放入手中,低头观赏着自己挨打才挣下的铜钱之时。
不知面前怎么站了一人。
正是陈姚,一把就夺过了全部铜钱。
只说了句 “二十六枚”
然后就是一巴掌,一巴掌,一巴掌……
小男孩,愤怒,恼羞,无助,迷茫,困惑。
歪着脑袋吐出一口血水。
又是一巴掌。
“不要打我家哥哥。”一声稚嫩的女童嗓音。
气势汹汹的想要蹲在墙头的陈姚。
陈姚不管不顾,依旧打着一巴掌。
小女孩天真无邪哭的撕心裂肺,无助的拍打陈姚。
两颗出水芙蓉般的眼珠,还未染上尘世市井的俗气,让人一看就会生出细心呵护之意。
的确街坊的大嫂们也是时时夸赞这妮子,“长的可不像咱们这土地方能长出来的人物。”
兄妹二人能够时常受到街坊的接济,很大程度上都妹妹的功劳。
那些老妇人心中早就打好了一手算盘,再年长几岁就可以给自家儿子做童养媳,如若不曾,退一步介绍给娘家侄子也是一桩天大的美事。
陈姚抖动着手腕,将小孩的脑袋重新拨弄到最初开始的位置,嘴里念叨着:“你妹妹还真是心痛你啊!”
陈姚目光斜视在小女孩身上,装着深情泪然道: “甚是煽情,应该还是骗了些人吧!”
小男孩眼中漫不经心一闪而逝的狡黠,腹部又遭受一道重击。
好像把数年不曾清通体内污秽一扫而空,小男孩脑袋斜靠在墙。
半张这嘴巴,一副感觉要交代在这里了无所谓表情。
小女孩跪坐在地,伸着那只手掌上开刚刚结疤不久,还是暗红一片,拇指擦拭着自家哥哥的嘴角,看着哥哥嘴角不断外溢的鲜血,脸上止不住的哭意哽咽无声发作。
一只手也给自己擦。
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无助且可怜,在这陋巷之中虎狼盘踞,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没人知道这对兄妹在遭受毒打之后,双腿瘫软如何回到破房子里的,如何在数日雨天街上无人的困境中怎样熬过。
不过想来还是有趣的,对他人过往猜想做下种种猜测甚至是感同身受一般的身临其境,简直是人生一大裨益。
外面瓢泼大雨自己倒在床上浑身暖阳闷头大睡,十分好睡,兄妹二人应该是紧紧相靠在一起,单薄的麻衣在四面漏风的土房子里十分冰凉透体,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哗哗落入水缸当中,。
想到这陈姚就会觉得世道很是奇妙,于是乎一脚就将这对情比金坚的兄妹踢飞。
弯腰拍拍脚尖的沾染的尘土。
一颗颗大钱在两只手中上下翻飞,陈姚仔细看着铜钱质地,慢慢举起一枚铜钱透过中间的防空钱眼,淡淡说道:“还知道藏些铜钱藏在巷子里,倒也不傻。”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藏下的一点铜钱,倔强小孩显然有些心痛。、
不解质问:“为什么要帮我。”
陈姚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认真说道: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不认错,只认栽。”
腮帮子肿的手指甲一般高,高傲的抬着头颅说道: “不瞒你说,当初也有一位高人想要收我为徒,不过说我年幼伤体太多,到了后天尽力修补也无济于事的地步。”
小孩哈哈大笑,哪怕大笑时扯着肋骨隐隐作痛也是依旧哈哈大笑。
陈姚买好肉菜,回到宅子后,就开始烧火做饭。
一根树枝搅了蛛丝网,树叶扫净台面。
许久不曾用的灶膛,满是草木灰。
材块在灶膛中被烈火吞噬,
不知名女子搭着一根小板凳坐在灶孔前,手腕撑着脑袋痴痴看着火舌不断扭动,彷佛灶膛中上演着一场惊世绝伦的道法打斗。
一边在大锅里炒菜还要不时往灶孔里添着柴火的陈姚,丝毫不敢打扰到这位杀神。
来自蛮荒,身上无形沾染了些大妖血脉味道。推测应当在金丹境界。
与大师姐映月虽然同为金丹境界修士,但给人观感截然不同。
若说大师姐映月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柔水道法,那眼前的不知名女子就是冰寒刺骨的顽冰术法,受大道影响修士自身性子,平日习惯也在潜移默化当中沁变。
气府当中那颗金丹应该在所有同境修士当中也属甲等。
对此陈姚不敢有所妄动。
只敢心中猜想,前言不知名女子应当有一个不错的大宗家族在背后,还有一个不遗余力的护道人在旁,才能有这份气质外显。
大锅中青椒翻炒,细丝精肉不见半分肥肉腥子,陈姚手指扇动,鼻尖抽动色香味俱全,算是成了。
掺水刷锅洗净过后,趁着锅热半铲子猪油,一篮子水灵青菜迅速翻动,
在围裙上擦过双手,煨地上火坑上炉子里的猪肚菜鸡汤也好了。
木窗前,木桌上两菜一汤。
天公作美,一场烟雨以肉眼可及得的速度骤降而来,先前的绵绵细雨被彻底掩盖。
陈姚极为识趣的给不知名女子盛上一碗猪肚鸡肉汤。
宛如青莲盛开的小碗,冒着香热气向着窗外飘散。
陈姚也是极为识趣的端着自己的一只大碗饭菜去到屋外。
不知名女子透过木门知道陈姚是背对自己后,端起小碗靠在嘴边,细细吹拂。
再尝过一口清汤后,夹起一块鸡肉,煨得软烂细滑还有药材本味甘甜,又夹起一块猪肚,肠胃回想。
修士辟谷可数月不进谷物,却有些修士对待美味情有独钟,好似老饕各地探寻美味细细品尝,如同追求术法神通一般。
一大海碗,陈姚用筷子扒开面上素菜,再扒开白米饭露出里两条大鸡腿。
心满意足吐出一截腿骨在院中,感觉嘴巴有点咸,捧起手掌就在接下屋檐水一饮而尽。
准备洗碗,陈姚掐好时间去收拾碗筷。
面上没有半分波澜的收走碗筷,坐在屋檐下借着雨水洗刷。
其实也没什么好洗的,碗筷也不见丝毫油腻,素菜,猪肚,鸡肉不见半点,就好像没吃也没盛过饭菜一样。
一连数日,都是陈姚上街买菜,挑选些时令菜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