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在可怜我?
203号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郑开不知道回答。
而镜子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
一人一镜子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
最后,
还是郑开忍不住了,先一步开口:“我确实和裘敬没有关系,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郑开的态度很真诚。
如果镜子坚持不相信他,那他也没办法。
毕竟,
说谎这件事,听上去可能是一件小事,但郑开觉得还是少做为好。
镜子沉默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它才开口:“那我换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说服楼梯口那个小鬼,放你上来的?”
镜子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好奇。
郑开的实力其实并不强。
用诡物的实力等级来划分,郑开连半个血管级诡物都算不上。
真正让人忌惮的是郑开身上极致的善意。
但这东西肯定不能随便用。
就像是使用极致的恶意会失控一样,使用极致的善意同样会付出代价。
虽然目前为止,镜子还没有从郑开的身上看到所谓的代价是什么。
所以,
郑开绝对不是凭借极致的善意上的二楼。
他肯定和楼梯口那个小鬼,达成了某种协议。
郑开没有打算隐瞒,镜子是二楼房间里,他认识的第一个可以交流的特殊物品,抱着增加好感度的想法,郑开的回答几乎全是真话:“他看出了我身上极致的恶意。”
“他说我是完美的种子,希望亲眼看到了我发芽、开花和结果。”
“除此之外,我还答应他要去菜市场的屠宰码头,帮他找一颗心。”
米龚只差一颗心。
说实话,
郑开也很想看看,拥有一颗心之后的米龚,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真的会成为真正的人?
还是朝着诡物的更高层级进化了?
当然,
好奇心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理由。
郑开答应米龚的要求,其实是为了增加好感度。
一名血管级诡物能够给郑开走出幼儿园,探索其他地方的底气。
听完郑开的话,
镜子居然朝郑开靠近了一点。
“让我看看你身体里极致的恶意。”
这怎么看?
郑开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镜子提醒了一句:“戴上你手里的面具,脑海中幻想自己杀人的画面。”
郑开没有照做。
镜子不相信他。
同样的,
郑开也不可能我安全信任镜子。
如果他 听了镜子的话,最后陷入了暴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该怎么办?
而且,
郑开也在迟疑,镜子会不会是故意诱导他,想要让他展示极致的恶意。
镜子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郑开的决定。
不知为何,
郑开居然感觉到了镜子嘲讽的情绪。
活人不光狡诈,还生性多疑。
多疑的性格无法评价好坏。
但有时候犹豫会失去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
郑开眼神坚定了下来,将血痂面具戴在了脸上。
见状,
镜子又一次拉近和郑开的距离。
它想近距离看看极致的恶意。
面具下,
郑开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里幻想自己的不断杀人的画面。
几分钟之后,郑开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暴躁不安了起来,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看到了自己的天敌。
那股冰冷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郑开的气息不断上涨。
他的实力已经逼近血管级诡物,甚至还在不停的变浓郁。
镜子感觉到了危险,想要拉开和郑开之间的距离,但又有些不甘心。
这可是近距离看极致恶意的机会!
错过这次,
再想看到,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下一秒,
郑开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变成了纯黑色,深邃的黑色仿佛在吞噬一切,包括郑开的理智。
不仅如此,
郑开的眼角在往外滴血。
他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纹路,就像是纹身一样,看上去很吓人。
镜子的呢喃声很低,但还是被郑开听到了:“他说的对,你确实是最完美的种子。”
从来没有人能驾驭极致的恶意。
但在郑开的身上,
镜子看到了矛盾和挣扎。
这是郑开仅存的一丝理智在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如果这一丝理智消失的话,郑开会变成最可怕的诡物。
整个幼儿园,甚至整个诡物世界,都可能成为郑开肆意杀戮和吞食的对象。
“足够了。”
镜子的声音传到了郑开的耳中。
啪!
面具被郑开扯了下来。
他的整张脸皮都被撕扯了起来,但在面具脱离的一瞬间,脸皮又重新沾回到脸上。
即便如此,
郑开的整张脸还是血肉模糊,恐怖至极。
甚至即使是郑开亲近的人,此时都认不住郑开这张脸的本来样子。
血肉之中,
郑开眼睛中的黑色却没有褪去。
郑开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喘着粗气,对血痂面具产生了一丝畏惧的心理。
冰冷的气息在波动,显示着郑开不平静的情绪。
就在刚才,
郑开感觉自己脑子里只剩下了杀戮和暴力,他想要杀光见到的一切人或者诡物。
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出现了,并且格外的强烈。
他的主意识在不断的下沉。
极致的恶意完全不是郑开可以掌控的力量。
它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上一切负面情绪的结合,有愤怒,绝望,痛苦,不甘,憎恨,哀嚎
比起极致的善意,
极致的恶意要更加的肆无忌惮。
因为善意往往都藏在不起眼的细节中,但恶意却显得赤裸裸,一丝不着。
哇呕。
郑开开始不断的呕吐,吐不出任何东西,但硬是呕吐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翻腾。
直到最后,郑开只吐出来一大滩的血,没有其他。
镜子来到郑开的身前,语气很是复杂:“我知道裘敬选你的理由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郑开从镜子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可怜的意味。
郑开勉强抬起头,看向镜面。
依旧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异样。
郑开忍着身体上强烈的不适,用含糊不清的话语问道:“你在可怜我?”
镜子没有回答, 而是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现在,你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事情了,我不能保证全都说。”
镜子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好了很多。
这让郑开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