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 第十章
下山后的李昼短穿着一身黑色剑袍,背着一个剑匣,里面有三把剑“雨水、小满、谷雨”其中的小满还是杨桑送的,说不出它的来历只知道它在剑林呆了许久,至于另外两柄,则是曾经的两名天骄佩剑,想来也差不了多少,但很可惜经过岁月的尘封剑灵已经沉睡了,所以也只有一把小满可以用。
李昼短看着腰间的长剑,这是他自己的剑,可惜这柄剑没有剑灵,但日子久了必会生出剑灵。
师娘杨桑在自已下山之前送了件黑袍,李昼短穿上后感觉有什么东西保护着自已,这是件与众不同的衣袍。他知道这身剑袍是一件接近人间境的法器,它曾被很多人穿上过其中肯定有沧海那也就自然接近人间境了,同时穿上它地位尊崇,因为它本事象征着一个很高的地位“半执教阶级”,但这种位子只有对应的实力才能坐上去,因为剑士与儒道相比有些放纵底下的士。
还有便是这件剑袍对修行之路有一些好处,也在交战中会给予一些好处,李昼短将它直接穿着,如果叶朝别看到可能会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做,将一个象征着地位崇高的衣袍就这样穿在外面,想不被盯上都难,没办法这件剑袍穿上去真有一种游历人间大剑士的样子,而且也好看。
李昼短向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剑山,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么好看?
……
……
位于东海深处的亭山,自从叶北池一枪荡灭了西边残余的妖族后便一直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当无数修士把注意力望向剑山与长安时它的存在感自然也就低了,因为整个亭山上下并没有什么表态,有人便推测可能是想坐收渔利。
无论是长城有妖进入还是苏伊上剑山好像都与其无关,此时的亭山完成处于封山状态,在海面上生起一层浓厚的白雾将亭山隐藏在深处。
可就算如此,苏伊在人间的名声也是提高了一大截并且传入亭山内,也有人说她坐实了年轻一辈第一的名号,但真说比其他两人强其实没多少人信,亭山与澜落君最有可能与之交手,当中的澜落君也只在刚出道时展现过他高超的剑道天赋,至于道胎则被叶北池收为弟子要说她不如其他两个估计没有几个人会信,对于这些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这座大山对于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更何况,坐实第一的说法也只是那些宵小之辈所说,有这能力的除了儒教自身估计也没有人会这样做。
道教祖师曾言,想要一览人间风光必先品百味对于世间杂言无需理会,同时也说“历红尘,行道,求心问路”后来又有人说“以天地为路,往尽而行;以执立命,彰显其彩;往仙而继天命,续其人间;站云端之上而望北土,守城望南千盏灯。”
近千年来,妖土出了四位妖仙,每一个的族下都是顶流的血脉为之龙、凤、虎、龟四族,所占妖域近万里之远,每一位的族下都有一位妖孽,要说没有恐怕没多少人会相信,其余子嗣皆是天骄之材。
与人间不同。
妖土风波不断,而人间与之相比显得风平浪静。
就在最近进入人间的那只妖剧说是一个已达沧海境的妖君,但与上官孤云交战中修为跌落至寒暑,重伤逃往人间,对此长城没有说什么,只能交由人间自行处理,即没有派出一人,也没有通知二教一门,因为他知道,这种消息其实不用告诉他们,儒道每年送往长城的修士可以用万做统计,而最近一段时间道教将送一批修士去往长城历练,这正是此次秘境之后。
这座秘境可以说是人间最古老的秘境,老到连儒教那座登楼都无法与其对比,剧说这座秘境为道教培养了许许多多的人才,但也死了很多人。
即然会死人自然就有人守着,当然不仅是那些守卫军,还有一些修为已达朝暮的老者,他们穿着黑色道袍站在高台上下棋饮茶交谈丝毫没有不安的表现,这很令人不解。
这便有人说,秘境虽然危险但只有出来的人才值得被关注,所以他们是在等那些将要出来的人,这样一来就让人明白了,他们是来借机拉入自已门下的。
没有人不想自已门下有一个天才。
久而久之,高台便成了那些老者闲聊之地,偶有老者在此讨论道法,但当他们看来那暗淡下来的名字,便无心再淡。
这些时日里别人只知有老者在此处闲聊确不知有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中年男子站在远处,还戴着兜帽,他把帽压的很低,与别人不同的是大多数人会将法器配带在腰间左手边,而他则挂在右手边,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他穿着一身银袍。
这位与剑山另一位并列沧海第一的刀士站在很远的地方,但他看的很远,远到秘境之中,他在看一个人,对,只是一个人其它人他全然不关心,因为只有那个人是里面最重要的。
从早晨到深夜,这位道教大长老就这样看着,像块木头。
这让好些关注这边的人感觉到无趣,不知道他是来守秘境的还是和这些老头一样,只是性子孤僻才站那么远,而且他们也从这个人的举动中看不出什么。
夜眠客则一直在秘境周围徘徊,左看看右看看,对于高台上的那些前辈所聊大道真理毫无兴趣,以他的修为自然是看不到远处的那个人,所以他和一个年轻人谈起来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和年轻人嘛,但这个年轻人却是乐白。
说起来他的来历山上很多人都晓得,他本来是山下小镇中一个酒贩,后来一直观字,观的还是叶字,那一次观字还是从中午一直黄昏,被正好要下山的叶北池看到,于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心性很不错便收其为徒,这大楖是一件很令人嫉妒的事。
乐白看着这个秘境入口,他走的很近但只是看,夜眠客则在旁边双手抱胸靠在墙,丝毫不但心他会出什么问题,但片刻后夜眠客打了一个哈欠,发现他还看着,这人怎么这么无聊?
乐白上山后便是读书,所以有些长老觉得他更适合长安,但后来他又去看别人练枪,然后便是看了星星看月亮,再看蚂蚁搬家……
后来乐白看的多了懂得也越多了,境界也开始走了但很缓慢,自从他看一段话“人间到处都可以走”这是乐白在书上看到的,之后他便没有继续看书了,他认为已经没有意义了,众多学说中挑一个适合自已的才好学说,那些长老说的很对他还是更适合长安。
片刻后,乐白便不在继续看了,随后向夜眠客走过来。
夜眠客打了一个哈欠,他感觉有些无聊,当看到乐白走过来时,他来了兴趣。
乐白走到他的面前问道:“夜师兄,这个秘境对于所有进去里面的人都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恐怕我师姐怕也会身陷于此,这我就很好奇夜师兄是如何多次闯过这个难题的?”
夜眼客放下双手缓慢的走了起来,说道:“这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难题,恐怕就连天上人遇到了也会被难住,但这个难题的破解之法便是打败自己,所以每一次秘境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里面,他们打不过自已,而我打的过自己,这就是我多次闯过秘境的原因”
乐白点了点头,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出来的弟子都必定会被长老收入门下,打赢了自己这很了不起。
夜眠客开口说道:“北方有秘境要出来了,那些妖会有所动作,我们也会有,刚才亭山在年轻一辈中指定了师姐前往,至于儒教那边可能不会让苏伊去,还有就是剑士中那个冷面小子一定会去”
乐白说道:“苏伊确实不能去,此事事关长城防守安全,与人间大局有关上官城主与云护教两边都不会同意,更何况如果那个秘境只有年轻人才能进去,正好可以当作一个奇招”
夜眠客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论学问她进不了前十,若论血缘她与长城关系很深,但若论身份她与儒教的关系更深,书种嘛,所以她理论上应该是属于长安,但她适合长城…”
乐白笑道:“这还真是宝呀,但我觉得她更适合长城”
夜眠客看向乐白问道:“为什么?”
乐白说道:“苏伊很识大体,我看过她的故事,我相信她一定会选长城。”
夜眠客神情恍惚,确实,从她以往举动,她确实很顾全大局,这也是为什么上官孤云和云雨然对她如此喜爱的原因。
远处那边大长老依旧站在那里,一身银袍身材瘦弱,一向呆在山上的他让人完全没有把他看成一个沧海,他与宸熙相比其实差不了多少,但很多人依旧想看他们分出高低,可惜他们一向点到为止。
身后传来声音:“子然,你也有相中的弟子?”
要是换作别人直接称呼大长老的名字可能有些不敬,因为道教内除了教主与护教者还真没有敢这么直接,还偏偏这两个都是叶北池,但子然毫不在意,对方还真有资格说他名字。
子然平静的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要等出来后才会有”
那个人没有向上走,因为他知道自已就算能叫他的名字但也不足以与他并肩而立,他虽然是大长老其实已与教主无异那件银袍便是最好的证明,于是他便站在原地,说道:“怎么,你不是门下有两名弟子呵,听说你又要收那个年轻人为弟子,现在又相中了你上司的?”
子然说道:“看好与当门下弟子是两回事,更何况我看不看的好她还得她出来才说的算”
那个人问道:“那现在呢?”
子然负手道:“出来就看的好,出不来也想让人看好?”
那个人轻笑了一声:“还是和你聊些有用的吧,看不惯你这性子”
子然问道:“不是你要与我聊的吗?”
那个人没有理会他知道顺着这个话题很可能聊死,于是便说道:“子然,当年你与苏臣相比你比他高多少?当年的沧海三才,你与宸熙并列第一,苏臣刧仅仅是第二,我主要好奇他比你俩差吗?”
子然摇了摇头。
这显然是否认了。
那个人继续说道:“可现如今宸熙使出来了奥义,你差不多也该排第二了,人人说他肩上的担子重,可谁又知正是因为重他才走的快”
子然叹息道:“他确实可以称的上沧海第一,但这只是暂时的,他很难走到人间,而我有望人间”
那个人轻轻一笑,这很难,让子然这样的人承认这件事很难。
那个人转身准备离开,看向子然说道:“你很自信”
子然笑了笑,说道:“我当然很自信,一直都是如此”
“祝你好运”
说完那个人笑着离开了。
子然看向那个人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可惜你给的好运,我不会用在走到人间的时候”
……
……
乐白聊了一会后,便着急的走了,夜眠客则在在高台上被一位一头白发身穿白袍的老者拦下。
夜眠客皱了皱眉头,老人则笑眯眯的喊了声眠客。
老人看了一下走远的乐白,平静的说:“年轻真好啊!”
夜眠客神情平淡,因为他不知道老人想说什么。
在这群黑袍中,总有几个年纪很大的,他们说话很重有时很多人都会让上几分,只因为他们年纪很大。
老人笑道:“眠客,做事也不必要这么认真,有我们几个老头子便够了”
夜眠客摇了摇头,说道:“教主说过,此次秘境是关乎道教这一代的兴衰,再说了秘境钥匙的主件还在我这”
老人一脸严肃的说道:“那出了事,你能抢救过来吗?”
夜眠客摇了摇头,然后指向老人。
老人一愣,然后开始大笑。
这小子,果然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