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学子们写的策论卷头都有名字和班级,虽然这只是一次学堂大考,不是正式的科举,但依旧把卷头的名字等信息用纸糊住了,这也是为了模拟科举考试的氛围。
陈夫子没有立刻翻开卷头的名字,而是顺着这篇策论往下看。
这篇策论其实文笔算不上好,但胜在切题角度新颖,行文论述逻辑有条理,有理有据,让人眼前一亮。
策论的主题是盐铁,不论是从国家的利益出发还是从百姓的利益出发,哪方面切题论述都可。
但因为文章是写给考官们看的,为官者大都是心中有家国大义的,所以从家国方面的利益出发切题论述的学子很多。
但陈夫子看到的这一篇这不太一样,因为这篇策论开头便写道:日月不并名,冰碳不容器。
后面接着说的却是前朝与现在两个朝代的不同。
所以这句话意在隐喻不同的时期,要用不同的策略治国。互相矛盾的理论,不能同时用。
景朝和前朝不同,前朝百姓赋税苛重,若盐铁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私营贩卖,百姓的买盐铁的开销是要低一些。若是由国家来进行专营,那么这价格便会高上许多,百姓更苦不堪言。因此从侧面来讲,这时候的盐铁私营从表面上看确实对百姓有裨益。
而景朝开国后便休养生息,百姓们赋税减半,压力要比前朝的时候少许多,情况自然是不一样的。陈夫子觉得这个切题的方式很新颖,一开始并没有择其一方而入,而是将两方进行比较。
他又往下接着看,中间又写道:小者坐列贩卖,操其奇嬴,日游都市,乘上之急,所卖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彩,食必梁肉。亡农工之苦,有阡陌之得,而不佐国家之急。
前朝盐铁私营的时候,许多老百姓都去贩盐贩铁,从中获得不少私利。
获利一多,男人就不再想着种地了,女人也不再专心养蚕织布,一门心思去贩盐贩铁,仍旧吃得好,穿得好。
然而日子一长,种地的人屈指可数。那些还余下的种地的农夫们,心里只想着田地的收成,根本不会关心国家财政如何,国库是否充裕。
如此一来,大多数因贩卖盐铁一道的百姓们会加入小商小贩做生意,能很快富裕起来,但国家财政来源稀少,长此以往难以支撑,而后很快瓦解,进而百姓流离失所
,结果与想象中的好日子背道而驰。
国家要想财政富裕,万不可能向百姓加重赋税,所以只能从一些商贾富人以及世家大族身上入手。
从他们手中夺回一部分工商业的经营权,可以充作国家财政来源的一部分,而这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盐铁。
将盐矿铁矿把控到国家的手里,把丰厚的盐铁利润从商人士族转移到国家,然后给百姓减免赋税,减轻负担,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购买官营的盐铁。
"是以用度不足,故兴盐铁,以佐边费。"这就是盐铁官营的动机。
而后几十年,盐铁官营的好处慢慢显现出来,国家逐渐富足,恰恰佐证了这一措施的好处。
结尾处又引用了儒家贤良文学论述了对富国与富民的认识,点名盐铁官营实属必然。
陈夫子看完这篇策论,忍不住夸道:“好!好!好!这论述的角度实过于刁钻,但却让人眼前一亮,中间还列举了前朝不少事例,来佐证官营的利大于弊。许兄,这位学子实是个可造之材呀!”
许夫子心里有数,知道这篇策论是谁写的,他当时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惊艳,但在老友面前,他是一向保持低调谦虚的。
许夫子叹了口气,说道:“好什么好,你不如看看他的诗赋和文章,能把我气个半死。”
陈夫子依言朝着后面的诗赋和文章看去。
这文章写的太过于口语化,之乎者也的地方用的都很少。对比着刚才的策论来看,确实差强人意。
但整体来看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通篇看过之后,他觉得此人十分擅长用论语来写文章。
比如中间那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用的就恰到好处。
这文章一看就感觉写的生疏,但却给人一种虽然在练字初级,但已经出现笔锋和笔骨,只要假以时日,精雕细琢,勤学苦练,日后必能进步斐然。
陈夫子宽慰道:“你就知足吧,这文章我看着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们班的几个小惠子强多了。”
许夫子道:“你还是看看中间的诗赋再发表意见。
陈夫子闻言翻到诗赋那块,看了一下,读了一遍之后,他笑得胡子乱颤。
“哈哈哈哈……许兄,我还是头一
次看到如此精妙的诗词!哈哈哈哈……”
实在是这篇诗词写得太过简单直白,在这个动不动就知乎者也的朝代,也算是标新立异了。
主题为雪,有人会写,遥夜此何其,霜空残杳霭;也有人会写,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偏偏这人却写道:
时至深冬十一月,大雪纷纷飘满天。吾家小台池中砚,已是风吹冰塞干。而今茅屋三两间,百姓三两有时闲。盼雪厚遮庄稼地,来年丰收笑开颜。
虽然字里行间也在写雪,但看着却十分散,没有个中心主旨在,一看就像是拼凑而成的。
陈夫子安慰道:“你也别要求这么高,我看人家最后一句写的也不错了,那可是老百姓们的心声。"
“说起来这学子也挺有意思的,反正你也要誉抄名次,不如我来帮你,刚好让我也看看这个学子到底姓甚名谁,答的题都竟然都如此独特。"
许夫子瞥了他一眼道:“那我谢谢你帮忙”
“诶不用不用。”
陈夫子把糊住的那一侧拆开来看,翻到刚才看的那篇文章里,对照着文章找名字,低声念了出来。
“宋声”
"这是你们班那个几年前很有名的神童"
许夫子点点头,“嗯,就是他。
“不是听说他后来资质平平吗我印象中前几年的学堂大考,他好像名字都在百名以外。可我观今日之答卷,这至少能在前五十啊。
许夫子把一旁的试卷合上,喝口茶润了润嗓,“这次收假后来学堂,好像开窍了,大有进步。
"这除了策论,你也管这叫大有进步"
“你不觉得他如今很有天分吗现如今,每次我教他做学问的时候,他都能举一反三,学得非常快。就是这篇策论,你也觉得写的不错吧事实上这个月我总共给他布置过两篇策论练习,每一篇都相比于上一篇有进步。"
“可这只是一篇策论而已,进士科考试还要考诗赋和文章的。你看他今日的诗能写成这个样子,等考中了秀才后,他就该学习如何写赋了,那可是更有难度的。"
许夫子何尝不知道,但宋声每次进步的都让他啧舌。也许这诗赋好好教一教也能进步很快
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咱们又不吃亏,左不过是考的中考不中的问题,那是他们该操心的事儿。咱们只需要把该教的东西全交了,其他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领悟了。”
陈夫子发现许夫子很看重这个宋声,说道:"怎么,你准备悉心培养了"
许夫子没吭声,这番无言沉默,在陈夫子的眼里就是默认了。
陈夫子遂感叹道:“这都多少年没你看上的人了,难得出现一个,竟然得你这么重视,可见确有过人之处啊!"
这会儿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说话也不必顾忌。
许夫子顿了顿道:“这个宋声,今年收假之后,我观他与从前变化很大,如今性情倒是坚韧许多,且比之从前更聪敏好学。如果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所掌握的知识比作一池子的水,那他就像那布匹,吸水性极强,而且干的也极快。
他这般比喻,大概就是在说宋声像一块海绵,不断的汲取着宛如长河一般庞大的知识。
“难得听到你对一个学生评价这么高。”
“我打算好好培养培养,看看明年下场时,能不能争一争这案首之名。”
“案首!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许夫子笑了笑,说道:“你刚才看的都是进士科的东西吧你再去看看他的其他三科。”陈夫子满脸的疑惑与好奇,去翻了翻经义那一摞的试卷。
经义主要就是考的背诵与理解,需要记忆力超群,还要把知识的意思融会贯通。
要写的字也是不少的,宋声的字体刚劲有力,看着十分整齐。
他把糊名的地方揭掉,挨个往下翻,终于从里面翻出了宋声的答卷。
看完之后惊讶道:“我勒个乖乖的,几乎满分!老许,你是不是老眼昏花批错了这上面的默写填空处都答对了"
许夫子白了他一眼,“我眼神好着呢。”
陈夫子又仔细看了看,”这背诵默写的全答对了啊,还有这句子理解写的也大差不差,只有两处的理解不大准确。"
他又仔细看了看画圈的地方,想知道到底是哪两处让他丢了分。
结果一看,他忍不住大声道:“这么简单都理解错了这句击杀
者无虑百十人,明明是说杀的人大约有几十上百人,他竟然给答成了‘既然杀了人,就无须担心是杀了几十人还是杀了上百人’。这也太离谱了,我说你是怎么教的”
一个对于学生有着殷殷期盼的老师,在看到学子把难题做对了,却把简单易懂的答错了,那种惋惜又憋火的心情,跟陈夫子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许夫子摇摇头叹了一声,然后道:“要不怎么跟你说把我气得半死呢”
陈夫子长出了一口气,这经义得分确实是高,这一科考得很不错。
可以想他还能掌更高的分,那么简单的句子理解都写错了,他就高兴不起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看完了经义之后他又去翻算学。
算学是另外的夫子教的,这会儿还没过来,试卷都在对面的那张桌案上放着。
不过学堂的几个夫子关系都不错,陈夫子索性就给拆了,糊名的地方揭开,开始翻找着宋声的答卷。
若是刚才的经义让他觉得惊讶的话,此时他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两遍,最后惊道:“全对!算学竟然能做全对咱们整个学堂的学子加起来全答对的也找不出来三个吧"
景朝的算学发展十分落后,像是什么鸡兔同笼、两鼠穿墙、及时梨果等算是十分难的了。对于前世经历过高考和大学的宋声来说,什么高数、微积分在这里通通都不存在。
谁能想到,这里的算学试卷来说对他来说最大的难度就是,题目全都文绉绉的,即便是简单的运算题,话都说的古香古味。他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看懂题目及理解题意上。
陈夫子顿时觉得这次大考有点魔幻,他不信邪的又翻了一下宋声的律学,翻开之前说道:“我就不信这律学他也能做全对。”
然而当翻开之后一看,"几乎全对!"
看了看被圈出来的扣分地方,批注写的竟然是因为推理过程写的太过简略。
陈夫子忍不住道:“这发挥的也太好了吧是不是提前漏题了”
教律学的冯夫子这会儿刚好进来,就听见陈夫子质疑律学漏题了。
他眉毛一竖,不服道:“什么律学漏题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那道案子推理判刑的
题目还是当场出的,这叫漏题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律学有优秀的学子!”
自从收假之后来学堂上课,宋声逐渐在律学和算学两科之间展露头角,很得两个夫子的喜欢。
这会儿一听陈夫子说是不是漏题了,冯夫子小胡子一翘,立马就不愿意了。他惜才,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在律学方面这么有天分的学子了。
他护犊子护得厉害,连珠炮似的怼了回去。
陈夫子知道他素日里的脾气,也不与他计较,转头朝着许夫子道:“许兄啊,你这个学子若是好好教,以后可是大有作为呀。"
仔细想想,最起码他所知道的律学、算学和经义三科都相当精通且出色的同龄学子,全都无一例外的出自世家大族。
人家那都是身后的家族底蕴堆积出来的,自小就在那种书香的环境中长大,像诗赋这一项,压根就不用培养,几乎是生来就会作诗写赋。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寒门子弟能在这三样上都做到如此拔尖的。
陈夫子顿时也生了爱才之心,说道:“得空了让我也去考校考校他,咱们凤坪县可是好久没有出过案首了啊。"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疑虑的,这会儿走近许夫子身旁低声道:“许兄,这今年只是过了个农假的时间,回来之后宋声就变化这么大,你完全没有一点儿怀疑即便是出色也需要一个过程,循序渐进的吧哪有人立刻就开窍了从平平无奇做到如此之好"
许夫子之前也怀疑过,所以每次让宋声下学之后再跟着他学半个时辰也有这其中的原因。
但宋声也只是在算学,律学和经义三科上表现的拔尖一些,对于进士科来说,依旧跟从前差不
多,可如果你悉心教他,他会进步的很快。
这次的大考监考很严,又没有泄题,所以是不存在作弊的。许夫子从不信鬼神,压根就没想过宋声身体里换了个异世的灵魂。
但原主宋声十岁时神童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凤坪县的,却一朝之间文采尽失,当时只让人觉得可惜。
如今许夫子只觉得这人或许像当初一样,脑袋突然闭塞之后,又突然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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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恍然悟了,说道:“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许夫子也是个爱才惜才之人,素日里宋声的勤奋刻苦他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给他私下开小灶讲学了。
但这次各科的试题成绩出来之后,许夫子有些烦,宋声这个崽子,平日里他都还把他叫来多补了半个时辰的课,怎么其他三科都考那么好,独独这进士科差了一大截呢
偏科也太严重了,就不能雨露均沾一下吗
难道是他授课的方法不对
他想了想,打算明天叫上陈夫子两人一块给宋声补课。
早课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几个班的夫子已经把学堂里所有的学子名次全都排出来了。
班不与班排名,所有学子不论班级,全都是放到一起评的。
早课结束之后就是第一堂课了,许夫子掌着个榜案贴到了外头屋檐下面的墙上。
许夫子是主教进士科的,因为放了一个农假,好多人都掉以轻心,这次的成绩整体下滑的厉害。
他站在前面的桌案前先把班里所有学子都批了一通,然后开始讲解这次大考的进士科试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策论,这次的策论答的特别差的人没几个,但也不出色,属于很平庸的那种,中规中矩。
不过在开讲之前,许夫子拿着宋声的策论夸了一遍,说他切题的角度新颖,论述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建议大家传阅学习一下。
听到宋声策论被夸,班里有些刺头心里不大服气,心里直冒酸味儿,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时,又听到夫子开始批评诗赋了。
于是,刚被夸过的宋声,又被拎出来了。这次是被许夫子狠批了一顿。
宋声的诗又被当堂念了一遍,惹得大家闷声大笑。
刚才因为夫子的夸赞嫉妒宋声的人这会儿那点儿阴暗心思也没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你看,虽然他写策论写的好,可他的词赋差呀,大家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等到讲文章的时候,夫子也很生气,这次的文章主题出的并不难,可写得出色的拔尖的并没几个。不过这次宋声好在没有被点名批评。
被点名批评的变成了梁又明。
>小梁同学的文章写的是一塌糊涂,夫子看了都要泪目的那种。以往听到他的文章被点名批评,梁又明是不大在乎的,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脸上看上去不大高兴,还有点蔫蔫的。
第一堂课上完之后,中间会休息两刻钟,大家心里都惦记着外面张贴的榜案,所以这课上没几个人是认真听的,全都在惦记着外面的榜案名次。
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考得并不怎么好,但自己心里比较在意的某一个人可能考得比自己还不好,每次这么一想,心里多少会高兴一些。
同样对这个榜案十分关注的还有乙班的李鸿云。
李鸿云从早课开始就心不在焉了,这次的题目出的好难,尤其是策论,他感觉自己答得一塌糊涂。
还有算学的那道应用类题目,他一知半解的答了个大概,可直觉告诉他没答对。
律学的还有一道推理类的案子题目,他完全没搞明白那个案子该怎么判。
唯一让他觉得心里有底的就是经义了,这个他背了很多都考到了,算是优势。
可是整体加起来,就没那么好了。
他心里担忧的厉害,一整个早课上都在想着跟宋声的赌约。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一堂下课,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甚至因为着急还撞到了前面的同窗。
“这是赶着干什么去呢连路都不好好看。
李鸿云急急的说了两声抱歉,就冲出去了。
此时的榜案前已经围了不少学子,榜案名次是竖着排列的。李鸿云努力挤到了前面,开始着急的一列列找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平时在什么水平,所以前两列的名字他都没有看,直接从第三列开始找起。
一直到第五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数了数,是第八十九名,跟放假之前那次大考差不多,还往前进了三名。
他心里一喜,还好还好,名次保住了,而且还进步了三名。
刚才从第三列看过来他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不过他也注意到,没看到宋声的名字。
直到找到自己的名字,他才高兴的咧嘴笑了笑,想到都第五列了还没有看到宋声的名字,说明宋
>
一想到到时候离开学堂的人是宋声而不是他,他心里就长出一口气,紧绷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心里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考得并不怎么好,但自己心里比较在意的某一个人可能考得比自己还不好,每次这么一想,心里多少会高兴一些。
同样对这个榜案十分关注的还有乙班的李鸿云。
李鸿云从早课开始就心不在焉了,这次的题目出的好难,尤其是策论,他感觉自己答得一塌糊涂。
还有算学的那道应用类题目,他一知半解的答了个大概,可直觉告诉他没答对。律学的还有一道推理类的案子题目,他完全没搞明白那个案子该怎么判。唯一让他觉得心里有底的就是经义了,这个他背了很多都考到了,算是优势。可是整体加起来,就没那么好了。
他心里担忧的厉害,一整个早课上都在想着跟宋声的赌约。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一堂下课,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甚至因为着急还撞到了前面的同窗。
“这是赶着干什么去呢连路都不好好看。”
李鸿云急急的说了两声抱歉,就冲出去了。
此时的榜案前已经围了不少学子,榜案名次是竖着排列的。李鸿云努力挤到了前面,开始着急的一列列找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平时在什么水平,所以前两列的名字他都没有看,直接从第三列开始找起。
一直到第五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数了数,是第八十九名,跟放假之前那次大考差不多,还往前进了三名。
他心里一喜,还好还好,名次保住了,而且还进步了三名。
刚才从第三列看过来他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不过他也注意到,没看到宋声的名字。
直到找到自己的名字,他才高兴的咧嘴笑了笑,想到都第五列了还没有看到宋声的名字,说明宋
声的名字肯定是在第五列之后了,那他这次不就赢定了!
一想到到时候离开学堂的人是宋声而不是他,他心里就长出一口气,紧绷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心里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他要去找宋声好好说道说道,他最好识相点,乖乖收拾东西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