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苏醒，尬聊，多读书
黑熊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无耻到这种程度，不仅占它的洞，还吃它的肉……
此处应该相对安全了，为了威慑凶兽，顾长生还特意将熊皮做成了“稻草人”，挂在树洞不远处。
这棵巨树不知活了多少年，树洞有够大，足够他与女子容身。
顾长生躺在干草之上，枕着双手，静静等待子时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闻人青衣如葱般的玉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月光般的眸子，“死中得活……”
她此刻很庆幸，在最后一刻念动了法语。
身为儒道之首夫子庙圣女，闻人青衣已经卡在三品明圣境后期三年，数月前，冥冥中一种感知出现，她突破的契机竟是在这边陲之地的一片森林之中。
哪怕预感到此行乃是九死一生，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赶来，身为圣女，当无所惧，否则何谈浩然之气。
谁想第一天深入百兽林终于，便差点夭折在此。
活动了一下有些乏力的身体，这才发现在她身边还躺着一位，想到晕倒时刚刚沐浴出来，此刻却是衣衫蔽体，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抹羞恼飞上脸颊，很快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萤火之光！”随着闻人青衣一声低吟，树洞中亮起了淡淡的荧光。
借助微弱的光晕，她看清了救命恩人的面庞，年轻，英挺，坚毅……一时间，很多词汇浮现在其脑海。
少年人全身虎皮套装，长发自然散于脑后，唇边还有干涸的血渍。
“血……”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晕死前她看清了袭击她的乃是青环蛇，毒性之巨，能排入毒书前三十。
想到被咬伤的部位，他不会是用嘴……
顾不上羞涩，闻人青衣赶紧查探对方的呼吸和心跳，看似一切如常，但少年紧锁的剑眉，却是像在经历着无穷尽的痛苦。
无论她如何呼唤，少年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闻人青衣压下心中凌乱，调整好气息，目光凝重道：“仁君且醒来！”
法语弥漫，神秘力量降临，却是在瞬间溃散，她只觉得全身仿佛被电了一下，长发都立了起来，一口鲜血喷出，软软的趴在了顾长生大腿之上……
翌日清晨，顾长生悠悠醒来，感觉某处有些异样，睁眼一看，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对方不动，才知道想多了。
恰在此时，闻人青衣也悠悠转醒，白皙的脸颊有些麻木，被硌的不甚舒服。
无意识拨开那物，艰难坐起，与瞪着眼睛的顾长生四目相对……
顾长生此刻感觉有些尴尬，还好女子未想太多，淡雅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在下闻人青衣，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小事，下次洗澡多穿点。”顾长生本能回了一句。
闻人青衣：“……”
顾长生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二，谁洗澡穿衣服，还多穿点……咋整出这么一句，好在他脸皮够厚，“在下的意思是容易感冒。”
“感冒……”闻人青衣自认为知识渊博，对这个词却是闻所未闻，美眸中写满了困惑。
顾长生还一本正经的解释，“感冒就是有感觉被冒犯到……”
闻人青衣蕙质兰心，从顾长生微微耸动的肩膀，就知道这是善意的玩笑，绝不是恶意的攻击。
浅浅一笑道：“公子当真是个妙人，却也风趣。”
尬聊至此，陷入沉默。
闻人青衣很想询问对方为自己解毒的方式，但又怕得出与她推测相同的结论，顾长生则是单纯的饿了，没啥聊天的心情。
“你……”
“你……”
双方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顾长生才不管什么绅士风度，“我先说！你修炼的是儒道法门吧。”
闻人青衣微微颔首，“公子慧眼。”
“教我！”顾长生声音很是霸气。
艺多不压身，既然机缘巧合救了此女，学两手也不错。
“直率，鲁莽！”闻人青衣在心中又给顾长生贴上两个标签，身为夫子庙圣女，身边围绕的都是说“之乎者也”的才子佳人，如此草莽英雄，还是第一次见到。
修炼一途，最为重要的就是专修一道，同修两种法门这种事，不要说大秦帝国，就算整个天渊大陆都闻所未闻。
虽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但其修炼过程，却是千差万别。
武道修真气，重拳脚，儒道修正气，重思维，简而言之，一个靠拳头，一个靠嘴巴，更何况，寿命有时尽，专修一道尚且难以抵达终点，何况是两道齐修。
“好！”滴水之恩需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不就是要学儒道法门吗，撞了南墙自会死心，闻人青衣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篝火点燃，烧烤走起，顾长生狼吞虎咽，仿佛恶鬼投胎，闻人青衣则是正襟危坐，一举一动都是规规矩矩，吃相很是优雅。
祭完五脏庙，已是天光大亮。
二人是一个真敢学，一个真敢教。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此坐乃是跪坐，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之上，闻人青衣面容庄重，严肃道：“儒者当养浩然之气，其气至刚，直养无害，塞于天地之间！”
怕顾长生不明白，又通俗的解释，“简而言之，就是生死无惧，勇往直前。”
“这么简单？”谈到生死无惧四个字，顾长生脱口而出。
闻人青衣暗暗无语，当真是无知者无畏，生死二字，乃是万古大事，岂是那么容易堪破的，不过她也只是浅浅一笑，略微讲解儒道修炼体系。
对应武道十品，儒道也分十品：
一品浩然境，乃是通过读圣贤书，暗合圣人思想，培养浩然正气，祛除百病，蜕变体质。
二品正气境，养气圆满，凝聚浩然正气，精气神圆满，长命百岁，言语有正气。
三品明圣境，明悟圣人只是，圣人加持，一举一动，一言一句，具备一定圣威。
四品知行境，知晓圣人经文之中蕴含的道理，坚定自己的想法，诞生自己的意志，知道自己前行的路是什么，可辩善恶，明白事理，下笔如有神。
五品……
……
大概讲述了儒道的修炼体系，然后就是修炼方法，闻人青衣所修炼的，乃是儒道上等法门——言出法随。
一语出，可得圣人加持，改变万事万物。
当然，改变程度与儒者修为相照应，否则必遭反噬。
“这也很牛逼了！”顾长生跃跃欲试，“我要学这个！”
“你先多读点书吧！”闻人青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