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间也是地狱
倾律眼睛眯了眯，神情严肃打量视频里面的内容。
眼眸里都是探究又有几分惊讶。
陆淮可八卦小情侣之间酿酿酱酱的秘密，眼睛上翘余光瞥了一眼，“蛙趣，没想到玩得这么花，可以啊倾狗。”
给了他胸口一拳头，表示认同。
倾律赶紧把屏幕挡住，如此香艳的视频不能给其他人看。
越想越不对劲。
急躁问：“这里距离莓糖小区多远？”
陆淮打开高德地图输入位置，一共198公里，驾车需要五个小时左右。
“坐飞机应该半个小时就到了，便于我的孤陋寡闻，请允许我查询一下航班时间。”
在软件上查询，“二十分钟之后有航班，只剩下头等舱了。”
倾律脱下皮草，一边穿着西装外套一边说：“我是坐不起头等舱的人？ 我们赶下一趟航班。”
在另一边。
莓糖接到陌生号码，胆怯按通之后，对面是故意压低的嗓音，“小兔崽子，八点钟了，准备好现金了吗？视频我准备发网络上了。”
莓糖吓到浑身哆嗦，不利落的口吻说话：“要钱没有 ，要命就有一条。”
“别以为你的威胁能动摇我的决心，我会用我的力量击碎你的妄想。”
原本以为是继母，估计她不会做出太决绝的事情，听声音是个男的，应该是个不法之徒。
这些天直播的钱大部分都给了主管，自己手上只剩下点苟活人世的碎银几两。
要是借，该问谁？哥哥？莓糖不会麻烦别人，还不清的债。
那视频已经无法面对哥哥，也面对不了喜欢自己的粉丝。
莓糖切底摆烂，五百万没有，名声既然没了也不必在乎。
活着去偷去抢只会连累别人。
所以没有什么遗憾的，唯一遗憾是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哥哥。
可惜缘分太短了。
男人的话像恶魔阴森恐怖的语调：“公园不来？钱不准备？鱼死网破？”
莓糖强忍着哭腔回答：“不来，没钱，破吧。”
没读过太多书，却知道人善被人欺；走过不少弯路，却知道没有一条能到尽头的路；记忆力不好，却记住一个少年的名字；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唯独有一个人叫自己自信。
没什么伟大梦想，只想下辈子不知道草莓是甜的，也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味。
这人间也是地狱，天堂也未必是一种解脱。
“行。” 电话那头挂断了。
屋子里死寂般的气息萦绕在莓糖的头顶，一道歪念侵袭莓糖的灵魂，像孤魂野鬼寻找替身不断灌输邪念。
“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活得这么累有什么意义。”
“…………”
莓糖不想死。
刚找到的工作，沈老板看不见自己上班还要浪费时间找自己。
房东阿姨虽然不太友好，弄在脏别人的房子怎么办。
要是死得不明不白给小区笼罩着一层恐怖故事怎么办。
莓糖蹲在窗边感受今晚的月色，清新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楼下的爷爷突然大声喊：“你哪个住户的？我忘记收的木瓜干被你踩脏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莓糖把头探出窗外，爷爷蹲在地上捡起木瓜干收到瓶子里面，铁门这里有个带帽子的男人上了楼。
莓糖依稀记得那天楼下遇到的男人，应该就是…………
脸色渐渐苍白，双腿无力靠在窗边，眼睛死死盯着大门方向，心脏咯噔咯噔等待某一刻的到来。
房子没有门铃，所以门外敲门声礼貌而克制。
事出反常，莓糖不敢开门。
反而一次次激怒外面的人，一次比一次大力，木门有一定的历史悠久，恍佛猛的一脚就会闯进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你给我滚！！！” 莓糖用最奶的音骂最狠的话。
外面的男人根本不会被吓到，因为太了解莓糖的性格，小呆瓜一样容易被骗走，小鸡仔似的容易被拎走，不欺负他就是自己对金钱失望透顶。
“小兔崽子，我来了哦！” 男人的嘴没有骗人，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拧动锁把。
咔嚓——
开了。
“啊！”莓糖惊恐万分往后躲，一张熟悉的脸像邪剑仙。
那个光头男，继母的客人。
“嘻嘻嘻，小乖乖还记得我吗？” 光头男一脸奸笑淫邪，仿佛完全把捏莓糖的架势。
莓糖一滴滴灼泪挂在那如雕刻般精致的脸颊，身体像刺猬似得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你为什么会有钥匙？”
男人在莓糖身体旁边绕了一圈，打量这个猎物，“你笨。”
这是他偷偷配的钥匙，不然怎么会闯进他的房间。
光头男蹲下身体掐住莓糖的脖子威胁道：“你有没有后悔？”
莓糖喉咙被锁住得脸红气紧，白皙的皮肤骤然变得深红，仿佛下一秒会滴出血来。
“后悔。”
男人松开他的脖子，要是死了就拿不到一分钱，“后悔就好，拿钱来。”
莓糖连咳好几口，待呼吸顺畅几分才说：“后悔没报警。”
男人表情由放松变得阴沉，手上的青筋也被用力凸显，那拳头随时随地都可以揍到身上。
莓糖这小身体肯定会被揍死的。
光头男忽然起身进卧室翻找，抽屉、衣柜、枕头能藏起来的都找了个遍。
“一张百元大钞都没，倒霉。”
心里不甘，冲到大厅猛得向地上的莓糖踢了一脚，“是不是在手机里面，快点把钱交出来，做网红区区五百万都不舍得。”
要不是李春燕那天提起来，都没发现小兔崽子这么有钱，又好欺负，所以起了歹念。
莓糖腹部中了一脚，原本没吃晚饭的胃痛得剧烈，身体发软侧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连续不断的泪珠，像雨帘一般，轻吻他的唇，拂过他的面。
他不想活了。
快乐星球能不能只住着自己，这样就没人威胁自己，也没人伤害自己。
连喊救命都没力气。
都怪自己太软弱，没有报警的决心。
都怪自己没有处理突击事情的头脑，不会懂得保护自己。
这一刻，莓糖好想告诉哥哥，他被欺负了。
男人看见曲着身体躺在地上的莓糖两眼红肿，那苍白的唇也格外干涩，像快死去一样。
开始慌了，摇晃着他小身板，“再装死我就从窗户扔你下去，让你东一块，西一块。”
莓糖身体好痛，没有力气回答，耳边忽然听到楼下一阵车声。
瞳孔里重新闪烁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