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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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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天枢’打我。”

    陈寻生很是疑惑,老赵好端端的这是抽什么风?

    赵天傲从容一笑,“实在下不去手你用‘天璇’捆住我也行。”

    虽然心里有所顾虑,可老赵这么说了那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倘若再墨迹,那可真的就是不给情面。

    陈寻生右手一挥变出断剑,“好。”

    赵天傲点点头,示意陈寻生尽管出手。

    “天阶碎玉闪,借风去织星。天璇!”

    话毕,周围静的出奇。

    “天阶碎玉闪,借风去织星。天璇!”

    陈寻生又念了一遍口诀,这次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还在石子上就坐的两位姑娘面面相觑。

    “老陈你这是?”

    樊音墨纳闷道。

    这看上去显然不是演的,可好端端的怎么失了功?

    陈寻生内心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两人,尽管之前和煞群作战时这种情况就已经发生,但此刻让他再亲临一遍心底依旧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陈寻生有些灰心,但更多的是迷茫和无措。

    赵天傲从远处走回来,他拍了拍陈寻生的肩膀说道:“先过来吧。”

    他带着一脸沮丧的陈寻生回到岸边找了个块平石坐下。

    少年滔滔不绝道:“你们看见了,老陈用不出他的手段。他的本领和本命星‘北斗’相关,‘北斗’还在一天,他就能拥有力量一天;反之,若是‘北斗’消失了,老陈便使不出他的本事。”

    讲到此处,一向开朗的陈寻生默默地低下了头。

    赵天傲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道:“别担心老陈,暂时的。”

    陈寻生看到了希望,他抬头问道:“暂时的?老赵你有办法?”

    前者遗憾的摇摇头,但却说道:“没有,不过我能肯定一点。你之所以无法借助‘北斗’的力量不是因为‘北斗’不在了,而是因为你不在了,或者说,我们都不在了。”

    樊音墨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警觉地留意了一下周边确认安全才问道:“你说我们都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赵天傲道:“到目前为止所发生一切的一切看似都十分的不合理,可事实上并非如此,要我说,这一切能在现在发生才是最合理的。”

    “不妨回过头来想想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些片段在几人的脑海快速闪过:森林、领路人、战斗、旋涡、黑夜

    真相近在咫尺。

    这段时间以来,众人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起初的那个地方。

    因为这里有同样的树木,丛林,河流,山丘。

    只是这里少了太阳,少了月亮,少了星星,少了原本明朗的天空。

    有的人穷极一生去寻找真理,最终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活在所谓的“真理”中。

    一路上的见闻全都超出了往常的认知,直到赵天傲的这番话点燃了三人的思绪,不敢多想的几人如梦初醒,伴随着些许的后怕与对未知的恐惧。

    樊音墨缓了缓神,她大胆猜测道:“是那个人做出来的结界吗?”

    赵天傲否定了这一猜想,原因很简单,释放结界是相当消耗灵力的,这不但考验灵明使对灵力使用的精细程度还考验其底蕴。

    所谓的“结界”其实就是将对手拉入自己创造的精神领域当中,领域越是和现实接近,越真实,它所消耗的就越大,这个灵明使的实力也就越强。

    赵天傲强闯试剑赛场曾释放过一次,那一次他将几位山庄弟子共同拉入“结界”中,可消耗了大半的灵力除去那几双眼也只是造就了一片黑的景象,“结界”后来还被鲁长老轻松破坏,可见其门道颇深。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做出来的“结界”那么他的实力有多强恐怕可见一斑了,按理来说这么强的一个人完全能像捏死蚂蚁一样将几人杀死,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制造结界呢?

    这个地方绝对和那个领路人有关联,但它的存在不可能与之有关,几人现在只是清楚自己与原本的灵域脱节了,但到了哪里却是无从知晓。

    就当几人一筹莫展之际,赵天傲已经做出了规划路线。

    “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赵天傲说,“但无论哪一条都有着不确定的因素,老实说,我也不敢保证行不行得通,只是我们总要试试,而且,有很大的危险性。”

    赵天傲环视了三人一眼。

    “老赵你说吧,我们相信你”,两人经历了那么多,陈寻生早已将后背交给他,对陈寻生来说,赵天傲就是队伍里的领头羊。

    赵天傲淡淡一笑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首先第一条路,我们要知晓这里的地形以及煞群的大致分布,至少要清楚这里有多大,能通向哪,可以的话弄一些树皮当草图来记录最好。”

    “弄清楚地形和煞群的分布之后我们要考虑怎么出去,是直接走还是需要借助特殊的手段,这些稍后再说。”

    “还有一点,我们四人贸然行动恐怕打草惊蛇,所以要兵分两路,一伙人记录,另一队人搜集食物,出去两趟换一次。睡觉时每个人轮流视察,为了便利和安全,暂时选河畔旁作为我们第一个的据点,去的时候留意时间,认为该回来就回来,切记这里没有日出日落。”

    赵天傲看向三人询问起意见,

    对于这个办法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他才说起第二个办法:“这个办法最保守,但如果没起到作用,我们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

    “等离歌楼”,赵天傲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四个字。

    零榆学府离歌楼里的那可都是江湖中顶尖的人才,有求于他们绝对是最为妥当的方法,但目前情况特殊,若是连离歌楼的人都找不到他们那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说白了这个法子相当于固地自封。

    若是成功还好,假如没有这无处不在的煞群可不会放过这案板上的鱼肉。

    “你们选哪个?”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第二个方法确实很好,只是成功的概率有多少他们心里没底,第一个方法很冒险,却是现在最有效的办法。

    “第一种吧。”

    樊音墨打破了平静率先开口道。

    “嗯,我同意樊姑娘的话。”

    “我也认为第一种可以试试,这两种办法本意上并不冲突。”

    赵天傲顺手抓起颗石子丢向不见底的黑湖。

    石子溅出不大的水花却是无声的迅速下沉。

    “好,先来分组吧。”

    四人简略的分成两组,赵天傲和林心柔组成了一队,樊音墨和陈寻生一队。

    樊音墨动作敏捷又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适合探索,而陈寻生虽然暂时用不了‘北斗’,但罡气和灵力还在,遇到特殊情况时两人好照应。

    分好组赵天傲捡来些干柴在河边生起了火,跃动的篝火烤的众人暖洋洋的,一时间慵懒的困意涌上心头打着哈欠合了眼。

    赵天傲坐在河畔旁的平石上出神。

    看着陈寻生和林心柔惬意地入梦少年多了几分安然。

    一直没睡去的樊音墨终是来到河畔挨着赵天傲坐下。

    她眺望着远处黝黑的山头轻声道:“我来视察就够了,你去歇会。”

    赵天傲像是藏匿着什么心事,他摇头婉拒道:“不了,睡不着。”

    樊音墨仅一眼便探明赵天傲忧心忡忡的缘由。

    只听她明了的笑道:“赵天傲,我且问你,你方才所讲的两个方法可是为了安抚我们而捏造出来?如实交代。”

    如若是被陈寻生或者林心柔瞧出赵天傲也许会惊讶,可现在受樊音墨所揭穿少年却是十分的淡定,甚至可以是在意料之中。

    即便如此赵天傲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樊音墨将视线挪向赵天傲冷峻又略显沧桑的脸庞上。

    “说实话,你没有把握带我们出去对吧?”

    面对这个姑娘,少年不知为何总觉得败她一头。

    大抵是出现了一位打心眼里懂自己的人而觉得这世间事也不是非争不可。

    赵天傲默不作声。

    樊音墨学起他的样拍了拍赵天傲的肩膀道:“你就是好,人太好,又傻,什么事都瞒着不说藏着不讲,自己偷偷地担负着一切。等到哪天扛不住了彻底失意别人才发现,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真到了那时候没一个帮的了你的。”

    “就像追姑娘,这种一个劲倔的性子不懂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让人家踏实让自己踏实?”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说教,我这个人呢有什么说什么,饿了吃,困了睡,气了就干,不比你快活?”

    赵天傲不知有意无意打趣道:“对啊,像你这样的流氓女侠怎么能不快活,指不准那个叫孟君泽的贵公子哪天就派人抬着大花轿过来迎娶你呢。”

    樊音墨倒吸一口气,“嚯,我好意开导你你却这样说我?”

    赵天傲笑出声。

    “你认识孟君泽就该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赵天傲怎能不知那日在玉树苑引得琅轩杀红眼的人物。

    先前来零榆岛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打听。

    战斗过后赵天傲暗自找到孙玉帮忙刺探,没想到的是这孟君泽可大有来头。

    他来自上都本岛有威望的世家之一——孟家。

    孟家兴起自百余年前,因为家主一次偶然的机遇使得整个家族迎来了泼天的富贵。

    后经代代相传,孟家的底蕴日益庞大,现已是富可敌国。

    可以说谁在上都巴结到了孟家无异于拿到了在上都的一块“免死金牌”。

    孟君泽作为嫡长子来到零榆学府自然是人人想要攀附的对象。

    抱大腿的人数不胜数,不过也存在不少对其熟视无睹的人物。

    比如此刻正坐着聊天的两人。

    “我只对孟君泽手头的那面盾感兴趣。”

    樊音墨眨眨眼,第一次听说有人对别人手里的兵器感兴趣。

    “那是人家的传家宝,你别多想了。”

    赵天傲笑而不语。

    两人静坐了好一会儿,樊音墨双手撑着后面抬头望向一片漆黑的天空期待道:“喂,要不要听故事,我和你讲个睡前故事。”

    赵天傲识趣的躺了下来。

    他用双手抱着后脑勺同样地望向夜空道:“听,你讲吧。”

    樊音墨出神般的说道:

    “我有个朋友,是个姑娘。”

    “这个姑娘从小就被家里亲人夸赞懂事灵巧,连姑娘自己也这么认为,但姑娘小时候过得并不是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正是因为太懂事了?”

    樊音墨微微一笑:

    “不错,但还有个原因。”

    “这个姑娘从小到大能围绕在身边的只有她娘,她爹是个常年不回家的浪人,虽然每次回来都会给姑娘和她娘带好多东西但姑娘只想留住她爹。”

    “她爹最狠心的一次辞别了娘俩一去便是三年整,再回来时断了根无名指。姑娘记得那次她爹娘吵的可凶了,她爹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她们这三年来到底去做了什么。”

    “爹娘大吵了一架打翻了很多东西,小姑娘一个劲地蜷缩在角落掉着怎么也哭不完的泪,最后她爹一气之下提前离了家。”

    “那年的除夕可真冷啊。”

    “小姑娘只记得她爹在雪地的脚印慢慢地被漫天的飞雪掩盖,姑娘怎么挡也挡不住那天上的雪花就像拦住她绝情的爹离去时那般。等到地上的积雪融化,冻僵的姑娘再也找不着了脚印,也找不着爹了。”

    “打那之后姑娘忘了那个爹,她随着娘学了很多本领,剑术、刀法、暗器还有怎么去运用灵力,后来姑娘长大了她娘就将她送至零榆岛上的学府,再后来嘛,这个姑娘认识了一伙人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愿开口的木头疙瘩。”

    樊音墨偷偷望了赵天傲一眼。

    少年微微怔住,许久赵天傲开口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姑娘和你有点像罢了。”

    少女柔和一笑。

    “你说的那个姑娘现在还会怨恨她那不顾家人的爹吗?”

    “会吧,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填补不回来的东西再怎么牵强也没用。”

    一番话讲到赵天傲心坎。

    “那姑娘确实和我像。”

    篝火底下烧着的木柴快要殆尽,赵天傲又添上两把,他拱了拱火然后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有些困了,睡会,有机会介绍你那朋友给我认识认识。”

    樊音墨嫣然一笑,“想得美。”

    “不过我说,要是我们真出不去了还遇到危险躲不过怎么办?”

    赵天傲沉声道:“放心,你们三个不会死的。”

    “我们三个?”

    樊音墨眨了眨眼,“你呢?”

    “我?”

    赵天傲笑容深意的合上了眼,“我也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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