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天地始终会给予长久沉默者以最具声势的雷鸣
“君无戏言。”
卢云斩钉截铁的落下话语，人慢慢走出城墙角，哪怕没有被月光笼罩的阴暗区域。
“大哥……”
武松目光如炬，又隐隐浮现出不足一米的矮小身影憨厚、怯弱、坚毅的笑容。
一幕幕往事继续浮现。
【你现在是官家，莫像我，莫像我就好……】
【哥哥，等你回来。】
那位被所有街坊人家看不起、愚弄、戏耍的三寸丑陋汉。
同样是无父无母的年龄。
逢人作揖磕头、日夜做那最低贱的苦力。
武大郎拉扯喂养起一个三米高的幼弟，又不惜斥重金，让弟弟拜名师习得一身好武艺。
诚然，武大郎是从相貌、身材、能力让无数人不耻的窝囊废物。
但是他一生的时间，花在让武二郎通文识字、习武修行、平是非祸患、寻出路、说亲事……
正是这又矮又小的废物，养出一个徒手杀虎，力能扛鼎的人间太岁！
天下豪杰，那个听闻武松，不下意识赞一声快意恩仇的豪汉。
【武……武都头……饶了我，饶了我……】
【我家还有一老母和幼儿……】
那个脑袋掉落不过碗大个疤的人，说出的话，更如火上浇油一样。
【家？】
【你这等腌臜东西都有家……嗬嗬——哈哈哈哈！你都有家——哈啊哈哈！】
【可是我的家那？！】
【我的哥哥……】
【泼才，你这等猪狗也配有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武二怒极反笑，单靠一手臂力，硬生生摘下阳谷县的武状元头颅。
一夜凭怒火，立地入金丹。
时间轮转，时间线再一次拨到数十年后。
六和寺前。
清忠祖师对宋公明、鲁智深，往昔兄弟呼唤，皆不应。
武松双眼死死紧盯前方，等待着什么人，又好像等待人生中唯一的光。
远远地阴雾散了。
一个影影绰绰，被生活压到短打的身材，圆圆阔脸，因为常年操劳，皮肤似枯死树皮的老实汉。
在八十岁武松临死关头只说了一句平常、重复过千百遍的话。
【兄弟……你受了委屈了，跟哥哥回家……】
三米高的壮汉在禅房，弥留之际放声嚎啕大哭，方圆万里内，天地同悲。
听闻者无不骇然凄惶。
……
凛冽的寒风吹拂而过！
往事如烟一样消散。
只留下武松一人在原地陷入久久无法言明的沉默，索幸又一口接着一口继续灌起烈酒。
“大哥——！”
武松流下一行热泪，眼神越发炽热、明亮，心底燃起一团无法熄灭的熊熊烈火。
痛苦！
无法被人理解、剧烈的心里悲痛。
直接烧的这位魔主、太岁神、天人躯为一体的豪汉，流出无法擦去的血泪。
武松面板上的【魔主】属性词条疯狂闪烁！
漫天魔气引得紫微仙城异象大变。
原本孱弱的【太岁神】属性词条，又感知到了什么，死死压制住这股渗人的魔性。
曾经崩裂的无形绳索，再一次拴住这位太古魔神！
只剩下太岁神的神性，缓缓抚平武松心底久久挤压的戾气。
“大哥——！”
震耳欲聋的声音下，方圆百里房屋皆震。
天地间。
深渊意志垂落一缕眸光，奈何被紫微仙城上下千万民大运拦下。
迟迟不肯离去。
城墙上，依旧是兵来将往，只是所有人都被卢悦禁止靠近武松嚎啕啼哭的三丈区域。
然而，天地始终会给予长久沉默者以最具声势的雷鸣。
一天后。
紫微仙城用最漂亮的雷霆之势，率大军镇杀千万深渊海灵，成功立足海灵深渊。
傍晚。
武松孤身一人走入城主府，当着在场近千仙神的面，直接开口：
“人生如浮萍，聚散苦匆匆。”
“武二……平生素来不愿讲亏欠二字。”
“陛下，若真有能力救回武家大哥性命！武二愿孤身一人，做出一番伟业，献上余生忠诚二字。”
“回馈陛下恩典。”
武松一身醉醺醺的酒气，却轰然跪倒在地。
原本头上戴着的金箍消失不见，手中混元镔铁棍擦得崭亮如新。
“武二平生最恨口是心非的人，骗的过武二，骗不过武二手里的铁棍。”
“武二断无半分威胁之意。”
武松看向在场千位仙神，不少秉性率直的仙神，怒不可遏。
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欲要上来辩个说法。
“只是下定决心，若是陛下欺骗某家。”
“武二甘愿自绝性命，孤身还天。”
武松斩钉截铁的话语，铿锵有力。
周围原本心生怒火的仙神，凭空熄去恼火，只化作钦佩二字。
武松是在和谁说话？
执掌天界、凡间、冥界，注定屹立在时间长河上，覆盖延续过去、未来、现在的天帝。
说死意？
那可真的有可能是在任何时间线、时空、世界、纸面上的概念性消失。
“不论此举伟业，产生任何是非，善恶，曲直……从今往后全由武二一肩担之！”
“你喝酒了？”
卢云反问。
“酒醉一分，便有一分的本事。”
“酒醉五分，则涨五分神力，喝的烂醉了，才有力又有势。”
武松呵呵一笑，从储物法宝里，取出又举起一个水缸大小的酒缸，快意畅饮。
“有人心无人性，才会人鬼难分，有境界无道行，何来仙凡殊途。”
卢云怅然开口。
周围仙神无不屏息凝视，久久陷入沉思。
“好好好。”
卢云连说三个好字，又缓缓站起身来。
武松抬头望去。
只觉得这位陛下的身影，恍惚间，似乎笼罩高维空间、无尽世界阴世上空，又有五尊先天上帝站在左右。
“常言天罡地煞相会，一百零八星，生死相托，患难与共。”
“你若真能做出一番事迹。”
“我以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古星起誓，定会寻求万法，复活你的哥哥。”
卢云神情严肃，郑重许诺。
天伤星。
紫微嫡系中的嫡系班底，若是这都不帮，谈何属下归心效命。
“天伤星，太岁神，魔主心。”
“万界传说汇聚一身的豪杰，若是不归心，换谁可都舍不得。”
卢云目送武松一去不返的身影。
心底却又是另一回想法。
对于武松的僭越之举，只有欣赏。
除了欣赏还是他娘的欣赏。
他要的就是这位有血性、快意恩仇，杀穿诸天的太岁杀神！
……
（ps：这几章有些情感张力，我用时间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