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高溪已死
嘭——
林安采用了暴力开门法,这种老门很容易就撞开了。
屋内,入眼的是一张实木凉椅,凉椅对面是个小柜子,上面放着一台早已经淘汰了的彩色电视机,厚重的机身压得小柜子的盖子有些下沉,令人意外的是,上面并没有太多灰尘。
这是客厅吧,天花板上悬着老式吊扇,这儿也有灯,不过开关居然还是拉绳式的。
可以看到只有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没有门的厨房,厨房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在里面做饭,锅炉比较整齐,调料瓶中只用了一半,打开里面的小柜子还能看到一些散装的面条。
“奇怪了,门锁积满了灰尘,但偏偏这里面的种种布置又是住人的迹象。”林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这种老式套房家里都没有独立厕所,都是在这一层楼的靠内有个厕所,可那边结满了蛛网……”
叶薇薇则在唯一的一间卧室里查看。
最显眼的就是里面那个腿很高的床了,要不是床单遮住了下面那一大片空间,不然看起来真的很不协调,床底的高度叶薇薇甚至感觉可以爬进去,都不会感觉太憋闷。
房间里还有一张表面坑坑洼洼的桌子,应该是老鼠啃了的,这种情况就是吃了东西在上面,然后没有收捡好,老鼠来偷吃,然后用桌子磨牙。
林安也走了进来,这里面的灯坏了,只好用手机照明。
“这个被子……”
林安望着这床看起来很破的被子,把外面的被套拉开,里面露出崭新的棉絮……
“奇怪,太奇怪了,这个房子就像矛盾的结合体,布满灰尘且锁好了的门内是一幅看起来有人居住的景象,而厕所却没人去过,家里布置又能体现居住人的爱干净又能反应他比较拖沓,太矛盾了……”
哒哒……
林安眼神一变,急忙拉住叶薇薇往床下钻
“有人来了!”
这个声音,居然不是从门传来的。
林安从床下透过一点点光往外看,能看到一双鞋从阳台的方向走来,然后哒哒的往桌子那儿去,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动静闹得很大,不过他坐姿的朝向是朝林安的……
他手里拿出手机,翻转了一下,打开手电筒方向对准床下,还晃了晃。
林安和叶薇薇从下面灰头灰脑的爬了出来,当然只是看起来比较狼狈,身上因为控制了一点天道外衣物质覆盖,倒没有沾上灰尘。
此时也可以看清面前男子的模样了,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留着较长的头发,留海几乎遮住了左脸,左眼完全挡住,鼻梁高挺,手机手电筒的光线刺眼看不出肤色来,不过他嘴角的呈现出的表情是意外,惊讶的感觉。
“你是高溪?”林安直接问道。
“不应该我先问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们是调查王多财的死来这儿的。”
“你们有搜查令吗?,不用说也没有,执法人员可不会像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躲在床下。”
他脸上的表情很期待林安会如何回答。
“没有搜查令,但是,你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吗?房子的主人应该不会选择走阳台吧。”
林安眼睛眯了起来,两个人加起来还没有半百,一个比一个精。
“我当然不是这儿的主人。”
“这么说你不是高溪了。”
他看着林安,点了点头
“当然,高溪已经死了。”
一句简单的话,让林安之前的所有推论几乎全被倾倒,再次陷入了谜团之中。
“高溪死了?得原发性肺动脉高压的是他?”
如果是高溪得的这个病那么他的身份信息根本不可能借的到钱才对的,他能借到贷款,说明他有能力偿还,只是是健全的健康的。
“看来你调查到了很多信息,不过这件事比你想得复杂得多,得病的是高溪的父亲,高江……”
他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到林安面前,
“故事很长,要抽吗?”
“谢谢,我还是学生。”
“那可惜了。”
他把烟叼着,随手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系。”
“高溪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单亲家庭,母亲死的早,念书的费用全靠他的出租车司机父亲高江,虽然日子过得一般,但两父子互相作为依靠,支撑彼此,他父亲也长长为钱发愁,染上了抽烟的习惯,虽然后来戒了,但不幸的是患上了原发性肺动脉高压,就在高溪刚念大学那年。”
“一盒药要三千,几个数字,压垮了两个男人,高溪本想一边念大学一边照顾父亲,但因为兼职打工花去的时间太多,长期挂科,被开除了,后来高江的医疗费用越来越多,银行已经不愿意贷款给高溪了,因为母亲的缘故,娘家亲戚不愿借钱出来,被迫无奈,借了高利贷……这是悲剧的开始,高溪借贷越多,越对未来失去期望,但是又不想这么放弃父亲,于是签了很多合同,还有强制“献血”的。”
“高溪最后一次借钱,签下了很多协约,他没有心情仔细看,其中包括了……死后器官捐献……因为他被强制献过血的缘故,他的器官被配型了,有人要买他的器官,所以,在高江病死后不久,制造事故,高溪死亡——器官依照生前签定的条约被尽数“捐献”了。”
苏系说得很平静,故事说起来很短,可这就是故事的全貌,但是其中又有多少苦咸,唯当事人可知。
嗒——
苏系抖掉最后一点烟灰,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故事不错,很感人,但是我更想知道,在这其中,你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林安对视苏系,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线索来。
“我?我啊就是一个身在局中不知是局的人……”苏系苦笑了声。
他伸手撩起自己被留海遮住的左眼,眼皮缓缓上抬,露出一抹红光。
“我移植了高溪的眼角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