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解释
他们从黑暗中一路穿梭，再次回到遗迹和那片火光中，张峰拿着火把，晃动之间带出一长缕扭动的火焰轨迹。
无人说话。
王安野感到身心麻木，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表达什么情绪，只是一股劲地走着。这一刻的他没有什么闲工夫去判断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诸如火光黑暗怪物玉石，他全都不想管了。手中，她的小手冰凉冰凉，对他来说像是救命稻草。四周一片荒凉，头顶一片漆黑。他想出去，只得凭着紧紧抓着救命稻草，得到一丝恐慌尽头的慰藉。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下一步会走向何方，他仍是一无所知。
顺着火光，他们再次走到那个三岔路。这一次，他们往路径的另一侧而去，也就是岩壁洞口那个方向。张峰点亮剩余的小青铜鼎。
步伐很快。脚步踩着沙石，发出沙沙细碎声响。
点燃了路上所有的火鼎，他们直接抵达岩壁，洞口之中有向上的石阶，不知通往何处。王安野不由地暗暗祈祷，希望这他娘的是通往地面的出口，他真是受得够够的。
他们从石阶往上爬了十多阶，老胡连声喊道，“大哥、不不行了，休、休息一下”
一路奔走，他们都有些气息紊乱，听到老胡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王安野伸手摸了一下四周，地面积满厚厚灰尘，但这会儿他顾不得太多，已经累得不行，直接坐到石阶上歇息。
几人散落着坐在石阶上。张峰坐在另一旁，手中的火光照亮四周。是个宽阔的山洞，石阶倾斜陡峭向上。阶梯高度还是那般异乎寻常，是正常的两倍以上。
一停下来，芫惟沁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突然把手抽回去，俏脸悄悄地泛上一层红晕。
王安野不知女孩的心思，眼看她站着，以为她嫌地面脏，拍了拍大腿说道，“沁儿姐，坐这里。”
她眸光一寒，举起剑鞘作势要敲他，王安野吓得一下抱住了头。
这个山洞的洞壁十分光滑坚硬，仿佛被反复打磨过，而且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洗礼，但仍能看出不是寻常材料。张三拔出此剑，金白色光芒一闪，划过墙壁，只见火星四溅，但是，墙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阿野，这里的石头跟祭祀台上面的，好像有点相似。”
“说明这个通道跟祭祀台是同一批人修的。”
王安野应道，他回过神来，语气充满疑惑，“刚才那个怪物，九阴你怎么会认识它？”
“我不认识它啊。”
看着张三一脸无辜的神情，王安野差一点又要信了。他指着张三鼻子，带着一丝火气说道，“先前我们在那废墟中讨论因果的时候，你扯着我们去找大禹和玉石，说九阴那里一切会有答案，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讨论啥因果啊？”
王安野眉毛一挑，“说重点！你到底怎么知道会出现那个怪物九阴？”
他想起九阴那泛着绿色汁液的蠕动的皮肤组织，不由又起了鸡皮疙瘩。
“阿野，我不知道它会跳出来，我也很害怕啊。”
“你明明说过，你是不是还在骗我们！还口口声声说患难与共！”
“阿野，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张三越说越委屈，王安野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那你先前所说的，你怎么知道玉石在这里？”
“我在祭祀台上面的时候，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一下想起来？”王安野疑惑道，“这他娘怎么一下的？”
“一下就是”张三也陷入迷茫，似乎努力措辞回答，“就是唰的一下，唰唰”
“”
王安野很想解下鞋子，给他一个大比兜。
“阿野，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算了，”王安野思绪也是乱七八糟，没有耐心继续跟他纠缠这个问题，把目光转向芫惟沁，“我们从头捋一遍事情经过，最开始是张”
“哦哟！”张峰出声。
“好的！”张三和老胡同时出声。
“我不是跟你们仨说！沁儿姐”王安野听到他们声音头都大了，一瞬间只觉得十分无助。
“嗯。”
“最开始是张三说要去找大禹，接着我们看到未来的、遗迹里的自己，然后我们去到遗迹，发现过去的、祭祀台里的自己，接着在宫殿找到玉石，玉石放回祭祀台，最后怪物出现。”
“大哥，还有阿姚他们，他们已经死了”老胡不无悲伤地说道。
王安野点点头，碎片化的信息实在太多，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整理。
他最熟悉的是大禹，这也是他疑惑的部分。玉石为什么会在大禹那里？而且，后世的宫殿，为什么会出现在远古遗迹之中？如果非要给一个合理解释，唯一的可能，就是后来的人特意来此修建。至于，后来人怎么发现此地，和祭祀台有什么关联，他们为何修建宫殿，这些问题他完全没有答案。
他突然想起宫殿入口处，那个青铜盔甲。
“大哥，是这个吗？”老胡把头甲举到他眼前。
王安野一怔，“你他娘的还偷偷带出来了啊！”
老胡看大哥没接头甲，又把它给系到腰上。
王安野接着说道，“玉石应该在是祭祀台里的，跟祭祀台一样来自于远古时代，可它出现宫殿，那说明是被后来的人给带了出去，然后把它藏在青铜盔甲里。”
“王安野，你还记得壁画上说的吗？玉石可以控制黄河命脉呢。”芫惟沁说道。
“是的，按这么说，玉石被人带出去，然后企图操控黄河流域，所以才出现大禹治水的故事？”
王安野这么分析着，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瞎扯淡，倒不是因为相信历史书，而是壁画上有所记载，玉石无法离开灵气，需要通过一种特殊的祭祀方式，才能进行使用。如果古代没有灵气，那又如何利用玉石进行操控？
“可是，我觉得那个青铜盔甲有点奇怪。”她说。
“哪里奇怪？”
“像在忏悔。”
“忏悔？”
王安野一愣，突然想到一个逻辑，“也许盔甲里本来有人，过了几千年，尸体风化消失了。我们不清楚那人是怎么操控玉石的，可能他做了错事，所以才在忏悔。”
“那玉石真的是个心脏吗？”张三说道。
王安野点点头，“也许吧。不过，如果是要忏悔，他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跑来地下修个宫殿？如果他修的是个墓穴，里面什么陪葬品也没有啊。”
“如果被其他人取走了呢？”她说。
“你的意思，后面有另一伙人来盗墓？”
她摇头，“不清楚呢。但我觉得是有另外的人，故意让青铜盔甲跪在那里的。”
王安野吃惊了。按这么想，就是拿玉石那个人干了坏事，死了还想埋在风水宝地，结果被另一伙人挖出来，变成一具青铜盔甲跪在那里——按这意思，不就是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永生永世忏悔吗？掘人坟墓还鞭尸，这也太狠了吧。再仔细一想，另一伙人搬空宫殿，没准也是想找玉石。
如此想来，那人就不是大禹啊，历史中的大禹，可是个正面的君王角色！
“张三，谁跟你说的他是大禹啊？”
张三摸头，显然也十分迷茫，“好像是你跟我说的啊？”
王安野脸一黑，“你别他娘瞎说，我可没说过！污蔑英雄，是要被抓起来关小黑屋的！”
“阿野，我感觉所有问题，九阴那里有答案。”
“那你回去问问它？”
“好，现在走吗？”
“你跟他们俩去。”
张峰和老胡听到这话，顿时摇头。
张三也摇头，说道，“阿野，没有你我不敢去啊。”
如果说要去找那个怪物，王安野觉得答案没有也就罢了。世间大多数问题，本都是没有答案的。就连人们最熟知的历史，那些被一代代人反复挖掘出来的痕迹所证明的历史，流传至今，还能保留着多少真实成分？也许它最能保留的，是那些掌权之人的话语。所谓话语，就是扯淡，谁最大声谁就有理，话语们要的不是答案亦不是真实，而是扯淡本身，这一点，从他们的扯淡行为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什么答案什么真的假的，对于他一个平头老百姓来说，更加没那么重要。
不过，最后九阴说的话，依然在他脑海盘旋，与此同时，他想起树干上的那句话：阿野，如果你来到这里，记得找九阴取剑。
文字到底是谁刻的？如九阴所说，不会真是让他取剑吧？
那又是取什么剑？
王安野思绪就像是漫天秋天落叶，被狂卷而来的冷冽北风吹成冰塑，停在半空，而后碎裂化成粉末。
隐隐中，他觉得一切似乎有人安排似的。他摇了摇头，谁能够有如此能力，来到此地提前安排这一切？只能是上天安排吧！
算逑。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刻，他只觉得现在应该赶紧寻路出去——要么生要么死，而无论生死，他都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这些问题自然也就与他无关。
“走！”
王安野站起来。
“回去找九阴吗？”张三问。
“回你个大头鬼，赶紧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