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祭祀台
张三领着众人，沿着大石块边，悄悄摸摸地往门洞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股清新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香气。
王安野用力嗅了嗅，又捏住自己鼻子，突然发现这香气竟然不是被嗅出来的，很奇怪。
他忽然想起曾看到过一个实验报道，通过给人体神经元细胞发送刺激信号，可以持续给大脑传递信息，从而实现某种人体感知。他不知这其中有没有关系。
但来不及多想，他们已经靠近门洞，抬眼看去，这门洞的尺寸极大，长宽肯定超过了十米。
“你走啊，等什么呢？”
王安野扯了扯张三。不知为何，张三突然缓了脚步，显得有些迟疑。
此时，在这庞大的石块下方，六人站一个大门洞旁边，被衬托得十分渺小。
洞内泛出的暖白光与铁索发出的绿光，交汇在他们的脸上，在他们脸上抹上一层迷离的色调。
听见王安野的催促，张三才一同迈步跨入通道。
通道两边是暖黄色的墙面，左边有整面的浮雕壁画，右边是光洁的墙面，通道长几十米，每隔一段距离，两边都有粗大的圆柱，露出墙面一部分。柱子的顶端有类似多立克柱式般的线条，线条中镶嵌了一颗圆珠子，淡白色的光芒从中发出，亮度刚好能够照亮通道。
从跨进通道开始，灵气已经浓郁到了极致，彷如潮水一般，灵气正一波接一波地涌动。
“沁儿姐，你之前来过这种地方吗，灵气这么浓厚的。”
王安野转头看向芫惟沁，她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芫惟沁轻轻摇头，“没有。先生讲过，灵气是均匀的，而且是绝对意义上的均匀。但是西安日报上刊登过一个事件，广州研究所用了某种方法，他们持续增加灵气浓度，但到一定程度后，那里发生了一些他们无法掌控的异象。”
她的秀发轻柔滑落耳畔，暖色光芒流过她的脸庞，勾勒出一幅动人模样。
“什么异象呢？”
“具体内容没有讲。那天我们去北潼关，路上灵气稀薄，但找到你的时候，那个地方灵气却格外浓厚。”
芫惟沁轻巧地整理松散发丝，重新将其束起。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就算是北潼关，也远远没有这里的灵气浓厚。”
王安野一愣，顿时想起那天的大虫子。这他娘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刚才灵气浓郁，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的虫子。现在他们在灵气里游泳，那岂不是会出现哥斯拉？
他摇了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往里走去，看向墙面浮雕。
三幅浮雕。
这面墙被柱子分成三部分，每部分都雕刻着一幅庞大的浮雕壁画。
他眼前的这幅，浮雕呈现的是人们日常生活，乍一看，有点类似清明河上图，但与其相比，画面里没有那么丰富细腻的建筑物，人们似乎是住在石头房子里。画面中间有一条宽阔河流。他一看到它，就把它跟黄河联系上了。河流两边，人们的活动内容十分原始，都是什么打猎、生火、耕种之类的。
整个浮雕画面大气磅礴，细节栩栩如生，雕工十分了得，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肯定出自名家大师之手。
王安野怔怔，看得入神。
他靠近仔细看了看，浮雕是用一种淡黄白色材料，极其坚硬，几乎跟石头一样，这和他以往见过的传统石膏浮雕迥然不同。
浮雕上没有积灰，材料更没有氧化老旧，完全看不出来历史感。要说它刚被雕刻完成，他觉得都能让人信服。
过程中，王安野听到阿姚的声音，问老胡那是不是夜明珠，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后面他再次回头看过去，发现一人踩在另一人肩膀上，正借着浮雕凸口往上爬。
他们想方设法地摸那发光珠子，但努力了一会儿，还是没办法够到，高度相差很大一截。
王安野以为他们会就地放弃，但没想到，他们转头就奔向了另一根柱子。
另一面墙的中间，是个楼梯口子，王安野走去看了看。
楼梯墙面上没有浮雕，但刻了一些线条，他无法理解那些线条图案在表达什么，只觉得眼花缭乱。
楼梯十多步之后是一个平台转角，不知楼梯会下去哪里。
令他吃惊的是，虽然他一看就知道那是楼梯，但他很难承认那是一个合理的楼梯，因为楼梯台阶尺寸实在太大了，与正常楼梯台阶相比较，这大了起码两倍以上。
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他大学学的是建筑学，如果按照设计学合理性去考虑，这楼梯，根本就是违背常规逻辑。
要么设计师不是正常人，要么这个地方服务的，就不是正常人。
回过神来，他突然发现，眼前这幅浮雕的正中间，刻画的不正是他们这艘古船吗？
一个石块四面八方地伸出链条，石块下面是一个大平台，平台上许多人正在作业活动，似乎是在祭祀什么。
但他又发现不对，画面的那船并不在水里，而是在一座悬崖边上。
不对，不是船！
王安野心里咯噔一声，他越看它越像个祭祀台，但祭祀台怎么跑到黄河上去了？
难不成是黄河改道，把它给淹了吗？
也不对，想起刚刚渔船下方，水里出现的那些怪物，这里应该不是黄河吧。
不是黄河，又是哪儿？
王安野思绪混乱，跟拼图似的杂乱无章。
他跑去看下一幅浮雕，但万万没想到，他一眼看过去，竟然就看明白了。
浮雕没有颜色，画面中各种图案元素混杂在一起，信息量又大，很是凌乱。但他根本不用去做阅读理解，一眼扫过，就明白了画面所传递信息，像是提前得知答案，再去看题目一样。
大地敞开一道巨大的裂缝，滔天的烈焰喷涌而出，人们生活在一片炼狱当中。
这和他在渔船上梦见场景，一模一样。
离大谱了，什么情况啊！
“沁儿姐！我太溜了啊！”
王安野越想越惊悚，心想自己是未卜先知还是怎么回事。
芫惟沁应了一声。
王安野转头看去，看到船夫俩人还在换着法子往上爬，而张三蹲在通道口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在看地上什么东西。
“张三？”
王安野喊了一声。张三毫无反应。
他和芫惟沁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疑惑，便向他走去。
王安野边走着，他这才注意到，浅灰色的光洁地面上，有不少模糊脚印。显然不是他们留下的。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脚印，说明这里一定有其他人。不管这里是船还是祭祀台，既然有活人，那等下就好好跟他们沟通一下，本来我们也是无意闯入，问一下路，放我们下去应该不算过分。到时候自己来沟通吧，不能让张三说话了，不然等下对方人多势众，一个恼火，把咱们绑石头沉河喂虫子，那可就完犊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张三虽然平时神经大条，但关键时刻还是心细，居然注意到这么关键的信息。
还没等他拍张三的肩膀，张三突然搀着黑棍站起来了。
黑棍发出璀璨光芒。
张三表情却不知怎么回事，看上去有几分呆滞，隐隐带着一丝痛苦神色。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