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潮汹涌
张峰拉着王安野，撒腿就跑。
王安野被他猛地一拽，手臂差点脱臼，一步蹬着一个踉跄，跑了起来。
后方的灰衣男子们见状，纷纷加速。
北潼关爆炸一事，头儿压力很大，兄弟们天天挨骂。这几天，他们基本是日夜不眠，轮番审案，已是心力交瘁。这会儿，本想上街寻些神龙丹，给大家补补精血，不成想，竟寻得一丝关键线索。
他们绝不能错失。
张峰一把把推开人群，不少人被撞倒在地。王安野跟在后方，边跑边跳，险些没地方下脚，连连跨过几人。
期间有一脚，他实在是无处可下，只能踩在一个屁股上。
“嗷，敢弄老子，额日你祖宗怂蛋。”
那人刚被推倒，又挨了一脚，顿时大骂。他反应很快，一把拽住王安野的裤脚。
“大哥，不关我事啊，我也不想的啊。”
王安野回头一瞅，看见那人抬头，满脸的红色汤汁和糊状东西。他感觉到裤子被扯住，连忙提住裤子。
他娘的，要是在大街上光腚子，他想死的心都会有。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不知对方说什么，只是本能地表达情绪。但王安野感觉他好像是在骂人，很不礼貌。
张峰拽着他，力气极大，他拽着裤子，裤子拽着那人。硬生生地，那人被拖走一米远，才松了手。
灵药大街之上，摆满了摊位，摊位之外是络绎不绝的人流。
夕阳斜晖，大街金洒。
张峰一路冲去，破开人流。
那人爬起来，浑身狼藉模样，他望去两人背影，目光喷火。
夕阳有些刺眼，但不影响他破口大骂。
路人被冲撞七倒八歪，火气也很大。回过神来，他们一看此人惨状，心里竟觉几分欣慰。
王安野心里当然愧疚，他可是文明标兵，小学连续六年都是。初中之后，不再评比文明标兵了，小朋友和爸爸妈妈都松了一口气。他才知道，原来一直文明也很累的，但大家又总是希望别人文明，很奇怪。更怪的是，有些人穿上标兵的衣服，就脱不下来了。
王安野回头瞅去，刚好看到灰衣男子们疾跑而来，那人再次被撞倒在地，屁股挨了一脚又一脚。
那人再度趴在地上，嗷嗷大叫。
待爬起来，他坐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呜，我、我半个月才舍得买一次金汤膏”
路人看着男子大哭，眼泪带着红汁流淌而下，混成一片残迹。有那么难过吗，又可怜又好笑。
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人群挡路，虽然张峰一股劲往前冲，王安野几乎是被拖着飞走，但追兵更快，王安野看着距离持续拉近，心想这样不是办法。
“张峰，他们追上来了！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啊！”王安野大喊。
“哦哟！”
话音一落，张峰直接甩了个弯，王安野压根反应不过来，绕着张峰，惯性跑了个弧线。
他径直地把一个女子揽住，两人撞了个满怀。
下意识地，王安野想把她扶住，但没想到，他把她手中的东西给接了过来。
“啊！抢劫啊！”
那女子霎时一大声惊叫。
王安野也吓了一跳，手中物品软乎乎的，他也顾不上是什么，转头扔回给那女子，继续跑路。
路人一听，是女子的声音。
有劫匪？
那还了得！直娘贼！别跑！
江湖中人，平时除了吃饭拉屎亲热，还爱干的事情，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为这件事情，最能体现他们侠客气质。他们喝酒撸串的时候，如果拿不出几件光鲜事迹，都是不敢上桌的。
可哪有那么多不平，大事他们没能耐管，小事贼人犯不着干。这才是世道，那些动不动欺软怕硬、傻了吧唧的情节，只能发生在故事里。
但在今日，故事照入现实，实在太不容易啦！
谁都不想错过，路人纷纷出手，带剑的拔剑，没带的抄起路摊板凳，一边追去，一边大喊别跑。
“你他娘往哪跑呢！找到地方再躲啊！”
王安野看着张峰拐弯，冲向路边墙壁，顿时大急。这他娘的，他不会是想用头在墙上撞个洞吧！
“哦哟！”
张峰调整方向，继续往大街街口方向跑去。
“张峰，你们仇家这么多的吗！！！”
王安野回头一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追来的人突然变多。
“哦哟？”
张峰慢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也搞不清状况。
“别看了！快跑啊！！”王安野急忙大喊。
“别跑！别跑！直娘贼！”
追着的侠客纷纷大喊。
更多的路人，眼见这般动静，吓了一跳，躲到路边。
一个路人看到熟人，连忙跟上拉住他，问他发生了什么。
“狗日的，有贼人劫匪，劫财劫色，还当众强干女子。”熟人嫉恶如仇，狠狠说道。
“当众强干？怎么强干的？”路人还有一丝理智。
“脱裤子就强干了啊！他裤子穿得很快！别跑！”熟人大喊。
“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卑劣之人！啊！直娘贼！别跑！”
路人对天狂啸，愤怒滔天。他一脚踹开摊位，掰下一个桌脚，以作武器，追了上去。
摊主愣了一瞬。他年轻时一条好汉，一把杀猪刀，从街头砍到街尾，刀钝了算什么，他用刀身，一样能把牛牛拍成蒜蓉。这些年，他只不过是娶了媳妇生了娃，这才收敛下来的！
敢掀我摊子？今日岂能容你这狗日的欺负！
但跑了几步，摊主已分不清是谁掀的摊子。
隐约之中，他听见有人喊贼人别跑。
“别跑！直娘贼！”摊主大喊，冲了上去。
后方，追来的人越来越多。
不只是王安野二人懵圈，前面的人都懵了。
那些人都在跑什么？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不成是兽潮？都冲到城里来了？！
眼见此状，还等什么，快跑啊！前面的人也开始跑了起来。
更前面的人，看见所有人在跑，也顾不得太多，夺命狂奔。
夕阳斜晖，大街金洒。
整条街的人陷入了狂奔，仿佛千人马拉松，正在冲刺。
王安野和张峰找了个机会，跑出灵药大街，躲入小巷之中。
他俩完全摸不着头脑。
灰衣男子们在人群中，一边跑一边随风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