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八幅画
距离祭祀盛典还有一天。
瞑烛说这次想带池钰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池钰对前两天那个逛了一天都没逛完的宫殿还有些心有余悸,故而这次瞑烛特地强调了不会很远。
瞑烛带池钰来的地方,是不老泉。
池钰看着眼前那泉水,对岸是一棵遮天蔽日的树,依旧是池钰没见过的种类,按理来说这个季节也不会有萤火虫或者花草一类的植物,可是在这棵树的周边却格外地茂盛,好似正处万物复苏的春季。
“这是桑兰树,万万年来就此一棵,他们都称它为母树。”瞑烛朝着树走去。
池钰连忙跟了上去,树前有一座神龛,上面供奉的正是池钰之前在教堂见到的那尊人脸蛇身的神像。
眼前的桑兰树枝叶茂盛,池钰和瞑烛并肩站在一旁,都没有它底下的一条根系宽。
池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那这个泉,真的有长生不老的效果吗?”
瞑烛神色莫名地看了眼池钰,随后转过头凝望着这股泉水,他嗤笑道:“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泉水罢了。”
那江昊轩
池钰闻言心绪复杂:也是,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人的贪念罢了。
“阿钰也想长生不老吗?”瞑烛话题一转,随后突然转头看着池钰,好似只是这么随口一问。
池钰看着这清澈至极又好似深不见底的泉,心中对瞑烛的问题不以为意:“这世上有谁不想长生不老呢?”
瞑烛没想到池钰会这么说,于是望着池钰的眼神带了些许探究的意味。
池钰蹲下身,伸手捧了一捧泉水,然后趁瞑烛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直接朝瞑烛泼了过去, 见瞑烛难得的狼狈,乐的大笑起来:“不过我才不要什么长生不老,如若一个人永远不生不死,那该多无聊啊!”
瞑烛猝不及防被泼了一捧冰冷的泉水,他看着池钰,然后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因偷袭成功而狡黠地笑了起来,见自己呆愣的神情后笑声逐渐放肆,冬日的暖阳穿过桑兰树遮天蔽日的枝桠,星星点点地洒在了池钰身上,眼里干净地比那不老泉还要清澈上几分。
【目标好感三颗星。】
瞑烛笑了,他学着少年的样子,弯下身去。
池钰见状转身就跑,嘴里还不忘挑衅道:“想泼我?我才没那么傻呢!”
二人绕着桑兰树和不老泉打闹着,原本静谧的森林被打破了,一时间,鸟叫,虫鸣,欢闹声交杂在一起,为这个千万年如一日的地方谱写了新的曲目。
最终瞑烛也没舍得把水泼在池钰身上,只是抓住后朝池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一番折腾后,二人也有些累了,于是在桑兰树延伸到泉面上的根系上坐了下来。
“阿钰。”
见瞑烛叫他,池钰转过头用眼神询问道。
“昨天你教我下棋,今天我教你唱歌吧。”
说完,不等池钰答应,瞑烛便自己轻声哼唱起来。
这首歌没有歌词,却充斥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但不知为何,池钰此刻却莫名地落下泪来。
池钰想到了瞑烛,他一个人守着这座锺山万万年,眼看村里熟悉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他永远都在那座除了他空无一人的宫殿里,就好似被时间遗忘了。
一曲毕,池钰如梦初醒,慌乱地转头抹掉眼泪,回过头,是瞑烛温柔的凝望着他的眼神,就如同他凝望着这锺山的万物那般。
瞑烛看着池钰微红的眼眶,什么都没问,柔声道:“很简单的。”
池钰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周围开始渐渐出现一些动物,有常见的兔子,山狸,还有食物链顶端的各种大猫。
而瞑烛的身边,坐着一只纯白的雄狮此刻正温顺地低下头,望着瞑烛。
池钰:“这”
“啊”瞑烛好似这才想起来,他向池钰解释道:“当你哼唱这首歌的时候,锺山的万物都会向你靠近。”
他摸了摸身旁白狮的脑壳:“它叫塔拉,是这片森林的王。”
池钰:“这我要不还是不学了吧。”万一回头被一口吞了咋整。
瞑烛自然是知道池钰在担忧什么,他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阿钰。”
“因为,你是被锺山之神所偏爱的孩子。”
【目标好感四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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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祭典了,一定要确保能够顺利举行,看好那群人。”
筹备了多日的祭祀大典,临近开始,谁也不想出什么差错。
往年的祭祀自然不用这么戒备,但是今年,锺山多了几个不速之客,圣子还特地提点过,故而大祭司对江昊轩一行人看守的更加严实。
先前池钰在瞑烛书房撞见的时候,他们就是在商议此事。
今天轮到看守的是北七上和北八下。
这份差事本就极其枯燥无聊,而且北八下还是个闷葫芦,这可把北七上憋坏了。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的点,他自荐去给江昊轩他们拿午饭,跑的比兔子还快。
原本还想着,磨蹭一会儿跟人讲讲话,结果被大祭司抓个正着。
“北七上!”远处传来大祭司的怒吼,“你个小兔崽子!喊你把人看好!你给我在这聊闲!看我今天不把你屁股给打开花!”
北七上被骂的一个激灵,连一声再见都没跟人小姑娘说,撒丫子头也不回地就赶紧跑路了。
开玩笑,被这老头抓住,自己绝对好几天都得趴着睡,还好那老头跑得慢。
北七上兄弟二人是被老祭司带大的,据说他们的父母在一次外出时遭遇了不测,至今都没找到尸骨,从那以后,北八下就变得格外沉默寡言。
“妈呀,吓死我了,差点挨一顿打。”北七上心有余悸地领着饭往石屋走,他把北八下的那一份递了过去后就准备给江昊轩他们送过去了。
“咚咚咚。”
北七上敲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吃午饭了!”
没有人。
北七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回头看了一眼北八下,咽了咽口水,随后再次敲了敲门。
“咚咚咚!”
“江昊轩!李刚!陈安!出来!”
周边此刻只剩虫鸣,而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
“北七上,让开!”
随着北八下一句凌厉的话语落下,“砰!”。
木门被踹开了。
眼前的屋里哪儿还有人啊,四周还有喷溅上去的凌乱的血液,屋内那明显的打斗痕迹昭示着这儿的人走的并不和谐。
坏了。北七上脸色发白。
“快,快去告诉祭司爷爷!”
江昊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