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卖糖膏
第二天，凌晨七点，李宏武起床后洗漱完，开始晨练，八点结束，然后吃上两碗母亲朱萍煮的早粥。
然后回房间把女儿抱出来把屎把尿，在端着母亲弄好的粥糊，开始投喂小鱼儿，喂完粥糊，陪小鱼儿玩一会。
八点半，王脸婆才起床洗漱，说话声音有点沙哑，看见李宏武就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
李宏武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昨晚调教好了，看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唧唧歪歪。
等王脸婆吃完早粥，就把小鱼儿交给她带，李宏武开始做扯糖膏。
“叫小妹李静过来烧火，按照师娘说的步骤来，先把花生米倒入锅里炒香炒脆，除去外衣的花生仁放到一边备用，大概用了十几分钟炒好花生仁了。
然后是用白糖熬糖稀，这先做一斤半斤白糖，那就是要放大概三斤清水在锅里烧开在倒入白糖下去熬糖稀，把白糖放入锅里以后，叫负责烧火的小妹看一下，李宏武马上就去请师娘过来坐阵。
跑着去师傅家里，然后把师娘请过来以后，教李宏武怎么看糖稀，大概要熬多久才行，有了师娘指点事半功倍，差不四十分钟左右就熬好糖稀了。
把事先准备好的木棍绑在厨房门口的柱子上，然后把煮好糖稀倒在木棍上，由师娘指点李宏武怎么拉糖，反复拉扯与用力相互摔到一起，经过几次的拉与摔，糖膏慢慢的白就成型了。
然后把糖膏张开成窝状，放入提前准备好的花生仁并包裹住，集成了花生扯糖膏的膏团了。
李宏武把糖膏带着花生拽长拉细，趁糖膏尚未变硬时用大剪刀剪成糖条，剪的第一节给师娘尝尝味道，剪的第二节给烧火的小妹尝一尝，剪的第三节给自己尝一下味道。”
师娘尝了两口，眼睛有点红看着李宏武说道：“宏武，就是这个味道，我北浦老家的味道。”
李宏武看着有点热泪盈眶的师娘，轻轻拍了一下师娘的肩膀，知道师娘想起老家，自从师娘的兄弟姐妹在1950年离开北浦之后，师娘再也没有回过合北浦老家了，近三十年了。
小妹李静吃了也说好吃，李宏武又剪了几节用糖纸包起来给师娘拿回去，让师傅、等人尝尝。
看着师娘回去了，李宏武又剪几个用糖纸包起来，就去里屋找到正在给花生去壳的母亲朱萍尝一下，然后跟她说：“妈，我们村里有谁有花生或者花生米可以去买回来，多少钱告诉我，我给回您。”
朱萍正在吃着花生扯糖膏，也觉得挺好吃，就是有点粘牙看着他说道：“宏武，我帮你去看看，有的话就买回来。”
李宏武和朱萍点点头，就出去了，手里还有三四节扯糖膏，又给了一节王脸婆让她也尝尝，昨晚她的口腔比较辛苦，吃点甜食慰问一下。
在王脸婆幽怨的眼神注视下，李宏武拿着剩下几节扯糖膏去找大哥，看看箱子做好没有。
李宏武来到大哥宏福家里还没有见到大哥，就看见嘉华和几个侄儿侄女，一人给了一节扯糖膏，手上的扯糖膏也给完。
然后来到大哥李宏福平时干木工的地方，就看见大哥正在专注做一个箱子，差不多快好了。
李宏武站那里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大哥干活，等了十分钟左右，把箱子就做好了：“大哥，辛苦了。”
大哥说道：“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去给你装上自行车，然后拿一些工具和小木板，宏武你抱着箱子跟着。”
两人来到自行车这里，大哥开始把箱子装自行车上，然后再用小木板封好，拆卸下来也比较方便，手艺真的不错，李宏武自己就做不来这个。
看着已经装在自行车上的箱子，李宏武很满意当场问道：“大哥，材料费多少钱。”
大哥听见李宏武问材料费就直接说：“宏武，材料费你给八毛就好了。”
李宏武从口袋掏出两块钱：“大哥，我给你两块钱，工钱和材料费都在这里了。
大哥你这个月顶替我上工挣工分的工钱，到月底再一起结。”
大哥笑着从李宏武手里接过两块钱说：“怎么样都行，你做的扯糖膏怎么样，好不好吃。”
李宏武说：大哥你跟我过来，我剪给你尝一下，说着就去厨房剪了一节给大哥尝了一下。
大哥吃了几口也说很好吃，因为还有事要做，然后就回去了。
李宏武把一大团花生扯糖膏装进袋子里，把家里的秤拿出来，秤了一下还有七斤三两，刚才大家已经吃了一点了，想了一下不应该，放了一斤半白糖，三斤清水，三斤花生米加在一起七斤半。
白糖和水凝成糖膏应该会重一些，现在基本上没有变化，想不清楚暂时不想了，以后可以找机会问问师娘。
李宏武拿出本子算一下，应该怎么卖，白糖一斤半成本一块五毛钱，花生米三斤大概算三毛一斤那就是九毛钱，总支出大概两块四毛钱。
应该大概10克卖五分钱，20克卖一毛钱，这个花生扯糖膏只能大概多少，扯出的糖膏大概多少剪了，搞不了很准确的，搞了两个大概样板出来。
现在差不多已经快十一点了，李宏武把花生扯糖膏用防水布包着，放到自行车的箱子里，放两个干净的袋子用来带着扯糖膏的，把新买大剪刀、糖纸也放在箱子。
然后李宏武回厨房吃了两碗粥，当午餐了，等一下去县里卖花生扯糖膏肯定顾不上吃东西了，拿上平时用的水壶，挎着军绿色的帆布包。
上午十一点十分，李宏武整装待发，不过刚屁股坐上自行车的坐垫就疼不行，咬咬牙就出发了，人的忍耐力和适应能力真的很强，骑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没有那么疼了，不知道是不是疼的麻木了，还是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李宏武骑车到了县里东城五金厂工人家属院门口已经差不多一点多了，看见有人门口在卖蔬菜，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刚想从自行车的坐垫下来，感觉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还是忍着疼痛慢慢从坐垫下来。
现在是暑期，小孩子都不用上学，在五金厂家属院门口都有好几个小孩子在玩，从坐垫下来的李宏武双腿有点软，扶着自行车开始大声吆喝了，“卖花生扯糖膏了”吆喝了几分钟，都没有什么效果，小孩子连看都不来看。
李宏武有点着急了，他娘的，老子不会一节都卖不出来去吧？脑门都有点出汗了，想起师傅李绍明的话，越是着急时候越不能急，要保持平常心。
李宏武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开始冷静下来，想想用什么方法吸引这帮小孩过来，看着有个小孩刚从家属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棍子晃来晃去。
李宏武想到有小孩子吃着花生扯糖膏，走来走去，是不是可以吸引很小孩子，立马扯出一节用剪刀剪好，招呼刚走出来的那个小孩子说：“小朋友，过来叔叔给你尝一下花生扯糖膏，不要钱的。”
那个小朋友听到说不要钱立马就过来了，李宏武拿出已经剪好的一节花生扯糖膏给这个小朋友，跟小朋友说你要去那边小孩子多地方吃，小朋友拿着一节扯糖膏高兴点点头，开始往那边小孩子多去吃。
李宏武看着小朋友拿着扯糖膏往小孩子那边走，一边看着小孩子那边动静，一边用昨晚吃奶的力气大声喊道：“卖花生扯糖膏了”成败在此一举。
李宏武连续喊了几声，开始有动静了，有一两个小孩子走过来买，有一个小孩只有两分钱，就把扯糖的长一点，细一点剪一节卖给他，还有大一点小孩直接买五分钱的扯糖膏。
卖给了前面来的那两个小孩，就陆续的有小孩子过来买扯糖膏了，李宏武卖了大半个小时，大概卖了两块钱，有买二分钱，也有买五钱的，都是小孩子，只有两个大人买了一毛钱扯糖膏。
看着在这里没有什么人来买了，李宏武又换一个家属院，继续卖扯糖膏，因为这里也没有人卖过扯糖膏，所以用还是老套路，先免费送给一个小孩子，其他小孩子知道了，就陆续过来买了。
到了四点半了，李宏武已经在东城卖过好几个地方了，除了工厂门口其他家属院基本卖过，现在还有扯糖膏还有一两斤，眼看工人就要下班了。
李宏武骑车到罐头厂门口开始等罐头厂的工人下班，从来买扯糖膏的人来说，小孩子都没有基本都是五分钱以下，大人的消费能力最高的，基本就是买一毛钱以上的扯糖膏，有的大人还买了两毛、三毛。
现在的工人属于有钱的群体，所以来工厂门口等工人下班，如果情况好的话，很快就卖完了，门口也有卖糕点，卖豆腐的在门口等着罐头的工人下班，东城的管理比较宽松，如果是在南城现在都有人来抓投机倒把了。
很快到了五点钟，李宏武就看见罐头厂开始下班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好像是交趾支前的老战友，在白州一中集训，还住过一个宿舍的工人民兵代表，虽然那个时候关系不太好，也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好像听人叫阿龙，不知道是不是。
李宏武立马扯出糖膏，剪上两毛钱糖膏拿在手上，看着第一个从罐头厂出来的阿龙，不愧做过交趾支前的民兵，是罐头厂工人里跑最快的。
看着阿龙就走到自己的面前了，李宏武大喊一声：“阿龙，过来吃扯糖膏。”
听到旁边有人喊，阿龙抬头一看是李宏武，他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深刻的，他们在白州一中住过一个宿舍，据说此人还和女知青谈过恋爱。
后面就是从交趾支前回来，在玉林火车站前，李宏武是唯一一个领到三等功的普通民兵，其他领到三等功都是民兵中队长以上的干部，然后在县里领到了“优秀民兵”的称号，是白州县民兵的风云人物。
想印象不深都不行，看着李宏武好像在卖东西，风云人物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投机倒把，为体现作为工人阶级的主人翁精神，高昂的头想俯视（可惜长的有点矮）看着李宏武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宏武不知道这个癫子，一下子连想这么多，看着摆出工人的优越感的阿龙，心里虽然想抽他几巴掌，但是现在是在做生意脸上笑着说：“阿龙，我们是支前老战友了，我请你吃扯糖膏，尝尝我做扯糖膏的味道，说着就把糖膏递到阿龙的手上。”
阿龙本来想体现工人的优越感，有一堆话想质问李宏武，为什么投机倒把，但是看着李宏武笑着递过来糖膏，一下子被堵住了，他有点茫然的接过扯糖膏吃了来，一边吃，一边点点头，还挺好吃。
李宏武看着在一边吃糖膏的阿龙喊道：“阿龙，快点叫你的工友过来买扯糖膏啊。”
李宏武看着陆续的工人出来大喊，“卖扯糖膏了”好吃又不贵，有阿龙这个熟面孔做活招牌，很多工友过来买点扯糖膏尝一下。
几分钟过后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李宏武还剩下七八两左右的糖膏，看着阿龙这个癫子还在这里，觉得他还挺有良心的，虽然身上带着工人阶级的优越感，但是这个人本质不坏。
“阿龙，罐头厂的工人是不是都下班了，还没有别的班次，李宏武问道。”
阿龙觉得吃了李宏武的糖膏，就要帮帮忙，拉点熟人过来买糖膏：“还过十分钟还有一班要下班的，就是没有那么多人了。”
李宏武觉得有点耽误了阿龙的时间说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在这里等就行了。”
阿龙觉得自己现在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吃人的嘴软，还不如在陪一下：“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就当是在这里玩一下。”
李宏武觉得阿龙有点憨，人还算不错，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应该没有结婚吧，所以才说回家没有什么事，如果结了婚的绝对没有这么潇洒。
李宏武就和阿龙聊起支前往事，两人也算支前战友了，在交趾战场的种种危险，两人聊着聊着关系越聊越近，在白州一中宿舍那点芥蒂消散了，男人之间的那种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情，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得到升华。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罐头厂最后一班工人下班了，李宏武在大声吆喝“卖扯糖膏了”好吃又不贵。
阿龙也在一旁看见熟人就招呼过来买点扯糖膏尝一下。
本来扯糖膏就挺好吃，这一波工人过去，扯糖膏还剩下一点，差不多能卖三毛钱左右，李宏武就给阿龙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一下，看着阿龙还想推辞，就说：“我要回家吃饭了。”
两人也就告别了，然后各自都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