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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又装了一回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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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对刘克庄是有些同情的。

    他的先天条件非常好,父亲在朝中任职,他自己自嘉定二年荫补将仕郎入仕,先是任靖安主簿,后又从沿江制司准遣去任建阳县知县。

    这样一路下来,他看起来并不如意;其实,这与他成名过早有关。试想,一个人少时便扬名,大了之后他还能轻易看得起别人吗?所以,他这样恃才傲物的人,自然是难以讨史弥远的喜欢。

    刘克庄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酒,已经喝的有点高了。

    这时,酒楼外有人鼓噪起来,原来是有一名女艺人在酒楼门口耍绳技。

    就见她身如轻燕,攀绳而上,在空中翻转自如,引来众人的阵阵惊叹。

    刘克庄起身凝望片刻,忽然起了诗兴,他吟道:“公卿黠似双环女,权位危于百尺竿;身在半天贪进步,脚离实地骇旁观。愈悲登华高难下,载却寻橦险不安;谁与贵人铭谇右,等闲记取退朝看。”

    “好诗!潜夫大才!”高教授三人听了大赞,胡言也为刘克庄拍手鼓掌。

    他知道刘克庄这人其实是个官迷,但又自恃文才,没将史弥远看在眼中,话里话外都对史弥远有所微词。

    现如今史弥远权势熏天,得罪了他怎么可能会得到好?这也是他官位无法升迁的重要原因。刘克庄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性格使然,一时也改不了。

    等到他学会阿谀奉承时,朝堂已经换成贾似道独尊的局面。而他也因为大拍贾似道的马屁,被后人所病垢。

    现在贾似道被自己教导,这将来的事,怕是难说了!

    就在胡言神游天外之际,高教授发话了。

    “乱语老弟,潜夫已经抛砖引玉了,我台州可不能让他一人独美。你是我台州的大才子,接下来便要看你的了!”

    我去,怕什么就来什么!

    胡言听高教授这一说,恨不得找个由头去茅厕躲一躲。

    有高教授带头,叶梦鼎和吴文英也笑着望了过来,他们也想见一见这位用一个联对,就让天下人震惊的才子,又能拿出怎样不凡的诗句来。

    胡言眼见躲不过去,咬咬牙,把早就备好要去朝堂雷人的一首诗,先拿出来应急。

    于是看了刘克庄一眼,故作思考了一番后,才吟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这是清代龚自珍的诗,从此刻氛围来说,也暗合刘克庄不得重用的心境;胡言现在吟诵出来,隐隐表现出有为刘克庄抱屈之意,自然就引起了刘克庄的共鸣。

    “好诗!”刘克庄和高教授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而叶梦鼎和吴文英也是眼睛一亮。

    刘克庄赞赏的望向胡言,感慨地说道:“乱语老弟,真没想到你的诗居然如此气势磅礴,济川兄还真是看走了眼啊!”

    胡言的脸微微红起,暗道:不能再与他们几个纠缠了,否则班门弄斧,早晚会被他们给戳穿。

    恰好徐天那边的酒席已经结束,他们三人到现在,已经是聊无可聊了,只是傻呆呆地望向这边,等着胡言这边完事好一起回去。

    于是,胡言就借口一路自台州奔波而来,身体疲倦需要休息,向刘克庄等人告辞而去。

    叫上黎大官人、王氏和徐二当家,胡言不敢有一点耽搁就往外走。他走的匆忙,连刘克庄在身后喊了句什么也没听清楚。

    走出一段路后,便与黎大官人分了手;

    这时王氏两眼冒出星星问道:“官人,你刚才那首诗是个什么意思?他们都叫好,是不是比那个姓刘的的诗要高出一截来?”

    胡言一瞪眼,小声呵斥道:“不懂别在外面乱说。那位刘克庄可厉害呢,他的诗词将来要流传后世千万年,我怎么敢跟他比!”

    王氏一缩脖子,不服气地说道:“奴家听别人说你的联对也会传千万年,你刚才那诗听着也有气势,奴家听到他们也都服气的叫好呢!”

    胡言更生气了,心道:好是好,可没见我现在落荒而逃了么,怕后面露馅啊!

    于是伸手在王氏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吓得王氏连忙躲闪,直呼自家官人行为不雅。

    一旁的徐天瞧了,发出会心的一笑。

    他心道:侄女婿比自己也没强多少,不也是个荒唐人嘛,怎么他就能降住女人,自己却落个要逃难的下场?

    不提胡言他们,且说刘克庄;

    这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他怀才不遇的心思都叫胡言直白的道了出来,那句不拘一格降人才,更是打动了他的心,又叫他怎能不尽兴?

    喝到最后,他是被高教授、叶梦鼎和吴文英抬回去的。

    他倒在馆舍的床上,犹自念叨着不拘一格降人才,直到昏昏睡去。

    次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刘克庄仰躺在床上,记起昨晚之事,忙趿了鞋子就跑出馆舍。

    到了大街之上,茫茫人海,却不知到何处去寻胡言。

    他又跑去州府衙门找到高教授,全然不顾这里的州府衙门,大声嚷嚷道:

    “高兄,乱语他昨晚说过自己住在哪家客栈没有?”

    高教授一愣,才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哎呀,昨晚只顾谈古论今,却都忘记去问他住在谁家了!”

    刘克庄跺了下脚说道:“我记得昨晚他走时还告诉他,我今天一早就去看他;这一起来才知道,我连他住在何处都不知道,这岂不是要我失信于人?”

    说罢,就焦躁地在高教授的官厅里打起转来。

    见刘克庄着急,高教授也是一时无策;突然他想到了临海县衙,县衙的主簿掌管户籍,他自然是能很快查到胡言。于是拉着刘克庄就往县衙跑,去找县衙的主簿。

    临海县衙的主薄见是州府的高教授要找人,哪敢不效命,又指使衙役去问;这样一耽搁,等他们寻到胡言在台州设的那家商铺时,却被掌柜的告知:胡总裁一大早就离开了。

    再问去向,竟是往港口而去。

    俩人又叫了马车往港口去,到了地方,只见一片帆影,胡言早就已经远去了。

    刘克庄击节而叹,暗恨自己酒后贪睡;回去后便将纸铺开,把胡言诵的那首诗一挥而就录了下来,又作了跋。

    自此,这首诗就由好事者传至各地,跟刘大才子寻人的故事一起,闻于天下。

    胡言在不经意间,让自己的才名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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