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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公开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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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学究和魏先生二人兴奋的走了。

    当然,是带着胡言读朱熹的《论语集注》笔记走的。

    在吴学究二人眼里,这是胡言对圣人大不敬的证据;可在胡言眼里,这只是学术研究。

    总不能说你朱熹说是就是,别人还不能提点不同的见解吧。

    后世那些公知不是一再强调:咱们大宋是言论自由的时代吗!

    没过太久,县学那边就传来了吴学究等与史康的对话。

    “主簿大人,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等终于抓到那厮的把柄了!”

    “是啊主簿大人,那厮居然敢对圣人大不敬,曲解圣人之意。”

    吴学究和魏先生的声音里,各自表达着欣喜和愤慨。

    史康接过吴学究递过来的一叠纸,一张张翻看;

    他时而皱起眉毛,时而摇头。

    “这怕是起不了太大的用处,我朝可从没有以言罪人的先例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我等白白辛苦了?”

    吴学究的话里透着失望。

    “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先前薜县令还警告本官,教本官不得为难这厮;现在有了这份东西,本官倒是可以与他争上一争,借着机会把那厮赶去扫地守门。”

    吴学究和魏先生听了齐声叫“好”;

    “大人,只要把这厮发配去做了门子,他在这赤城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接下来便是三人得意的狂笑。

    胡言心里一万个泥马飞奔过去,暗道:你要给哥套上小鞋,哥大不了不干了。

    他盘算着自己的家底:下洋那边肥皂香皂日产近六万块,玻璃也出来了,就是次品太多。老薜又弄来白酒的批文,这生钱的生意会越来越多。那哥还缺县学这点俸禄吗?

    扯了张纸,胡言提笔就开始写辞职信。

    哥可以走,但绝不会低头走;我主动辞职总可以吧!

    这时县衙那边传来了老薜的声音:“这有什么?不过是他学习圣人论语的心得罢了。本县也听他说过,还颇有些见地,没什么不对啊!”

    “大人,下官以为这是谬论。”

    “官家早在嘉泰年间,就号令天下文士以朱公为尊,朱公的《论语集注》已是天下读书人必读的宝典。他居然指责朱公仅凭片言只语来解读论语,这不是诋毁又是什么?”

    “朱熹的观点就一定都对?难道他放的屁都是香的?”

    “你,你们这是沆瀣一气,会招致天下读书人的共伐!”

    史康显然气得不轻。

    “你我在此争论谁对谁错没有意义。依本县之意,不若将全县的名士大儒召集来,就在县学进行一次公开辩论,以定对错;史主簿意下如何?”

    胡言听了会心的一笑,将辞职信暂时收了起来。

    公开辩论可是打响名头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自己只是跟老薜提了一嘴,说朱熹为何能在人才遍地走的大宋独占鳌头,正是通过四下与人公开辩论的方式产生影响。没想到老薜记在了心上,给自己创造了这么一个机会。

    胡言认为:凭着自己与这个时代之人的信息差,他想不赢都难。

    短暂的沉默后,史康说道:“就依大人之意。”

    接着说:“若是胡言这厮输了,下官便将他赶去为县学守门,大人没有意见吧?”

    薜县令一笑:“可。只是若是他赢了,这县学之事主簿你也不必操心了;教育是正民风的根本,本县主政一方,当亲手来抓!”

    史康一愣,心道:姓薜的这是想把自己的权限一点点剥了去,自己丢了税赋权,再失了县学学长的位置,也就剩下了县里日常公务那点事了。

    转念一想他又浮出冷笑,暗道:这厮却不知道,我寻了三位饱学的大儒来与姓胡的妾家子做对,任他巧舌如簧,又哪有赢的机会。

    就阴恻恻说道:“那下官就与县尊约定了,五日之后便在县学来一场公开辩论。”

    目送史康那散发着阴森之气的身影消失,薜县令便掂了掂手中胡言的笔记;

    他暗道:小老弟,你老哥哥可是不惜撕破脸皮了,就看你能不能一展雄风,帮老哥哥将姓史的那厮手中的权都收了。

    县学要摆擂公开辩论圣人《论语》注解的消息,很快就在赤城读书人中扩散。

    这背后除了薜县令有意为胡言造势,还有史康一伙的推波助澜。

    史康甚至把胡言笔记中的狂妄之语,透露了些出去,以激起所有读书人的愤慨。

    次日,身在县学藏书阁的胡言,就听到了来自城里的议论之声。

    “这厮以为他是谁?居然说学而有何乐,质疑朱文公的注解错了,他才读了几年书!”

    “可不是;这厮那白字先生的名号都还没洗清,居然就敢对孔圣人的文字指指点点了,也太自不量力。”

    “县尊也是过于纵容这厮,只为他一个墙头芦苇的对子,就奉为了天人。”

    “也别说,这厮那对子倒真有些水平,听说都传了去临安,朝廷里的高官都说我们赤城有灵气,是出人才的好地方。”

    “兄台,你别为他长志气了;这厮便是有些才能,但他对圣人不敬,对朱文公不敬,就是我等的敌人!”

    “不错,这厮品性极差,嗜赌不说,还好色。”

    “你这是谣传吧?县学门前那潘氏都认了罪,说是受人指使来诬陷他的。”

    “我这话无假,这可是他从前租住那巷子里人家传出来的。”

    “这位兄台的话没错,我问过泼皮李二,他也说那厮好女色,曾与他光顾过三家暗门子;仅北城的王氏那里,他就去过三回。”

    “兄台,那王氏的品相如何?”

    “也还过得去,听李二说是位白虎,小弟也想寻个机会去瞧瞧。”说话那人语气有些淫荡。

    “走,我们三人同去;这毕竟是姓胡的小子用过的,我们也去沾些他的才气。”

    听到这里,胡言脸上一红,轻啐了一口:

    姥姥的,一帮子朱熹的孝子贤孙,假卫道士,也就是嘴上的功夫了得;他们满嘴仁义道德,都是要求别人的,自己却在这些仁义道德之外。

    只是那三人的话,勾得他也心绪不宁起来;

    暗道:自己的前任,真的去招惹过这位王氏?

    于是在记忆里搜寻有关王氏的印象,模模糊糊勾画出了一位身形略显丰满,稍有些姿色的妇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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