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短暂的离别
感受着萧意淮的贴心,陆沅春吸了吸鼻子,心头虽然还是非常不舍,但好像没有那么淤堵了。
她紧紧抱住萧意淮的脖颈,把自己贴在他的胸膛前,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她眼圈发红的道:
“那你要注意安全。
如果,让我知道你受了伤,我真的会生气,会很久很久都不理你。”
既然没办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
萧意淮搂紧怀里的姑娘,他沉声应道:
“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
这一夜,注定没法好好的睡着,俩人带着离别前的不舍相拥着彼此耳鬓厮磨到了天亮时刻。
看着窗外露出的金光,萧意淮知道自己该走了。
陆沅春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酥酥痒痒,他轻轻地拉开才睡着的姑娘,准备悄悄离开。
可下一瞬,那姑娘就跟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陆沅春没睡着,她是不喜欢送别才假装的,可当萧意淮真的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又舍不得闭着眼了。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瘪着小嘴儿不说话,可手脚却缠在他身上不肯松开。
萧意淮被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搞得整颗心都软和了下来。
若不是猎场里环境不好又都是男子巡逻,他真想把被窝里的姑娘一并带走才是!
“阿沅,乖,别这样好不好?
我保证,今天就给你传信,一定让你每天都知道我的消息。”
陆沅春的嗓子忍不住发硬,她心里知道这不过是短暂的分开,但还是好难过啊。
她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头埋在萧意淮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道:
“再抱一会儿嘛”
说着,萧意淮就感觉到一滴接一滴的热流顺着脖子往下淌。
这眼泪烫的萧意淮心头发疼,他慢慢抚着陆沅春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
俩人都不再说话,情绪来了,总需要宣泄出来。
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是柴谓让白鹭来催促了。
陆沅春松开萧意淮,眼含着泪珠还偏要扯出一个笑来,她囔着鼻子嘱咐道:
“记住你说的话,无论何时,安全第一。
还有每天都要给我传信”
萧意淮擦掉她的眼泪,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很是郑重的点了下头:
“好,一言为定。”
陆沅春没有下床,也没有看萧意淮离开,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了帐幔内,听着屋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终于捂着被子缩在了角落里。
原来,依恋一个人的时候,便是短暂的分开,也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
萧意淮阔步走出侯府侧门,一直到骑上定风离开,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柴谓晓得,他家主子这会儿心情极度糟糕,那肯定是舍不得少夫人。
就像他也舍不得离开石榴一样。
刚刚那丫头也是红着眼睛嘟囔:
“你不在,我还得自己出门买好吃的
你就不能让萧将军下次带着邱侍卫出门么”
别看她只是这么说了一嘴,可听在柴谓的耳朵里,那分明就是不舍。
不然,她何必想让邱昊替代他离开呢?
由己度人,柴谓可太懂主子的心情了。
唉两个苦命的人呐!
石榴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陆沅春喊她进去,她心里担心,便自己推开了门。
屋内静悄悄的,帐幔也严丝合缝。
石榴担心的疾走了几步拉开帐幔,却看到自家姑娘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她面色灰白,上面还残留着没有落下的泪珠,光是看着就叫人生出一股子心疼的感觉来。
石榴舍不得柴谓,自然也明白姑娘这是舍不得将军。
她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替陆沅春盖好被子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直等到下午,寝室内才有动静传出来。
石榴进去的时候,陆沅春已经身在净室了,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一觉睡醒,月事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为了缓解这还没有消散的离别气氛,石榴状似轻松地说道:
“纪太医的调理药果真厉害。
姑娘上次是二十三号来的,这次只晚了两天,可见药效起了大作用呢!”
以往,陆沅春只是延迟,都不怎么疼,但今日却有些坠疼之感。
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乱糟糟的,她只没什么精神的敷衍应着:
“你倒是把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可不,姑娘家的小日子可是大事,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呢!”
陆沅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这样低迷的氛围一直延续到晚上才有所缓解。
邱昊送来了两张纸,一个是陆府的日常,一个是萧意淮的亲笔信。
陆沅春率先抖开了那张薄薄的纸条,因为是飞鸽传书,自然不能够长篇大论。
那上面写着:
“一切安好,勿念
思卿,念卿。”
陆沅春把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也慢慢勾勒出萧意淮挑灯写信的模样来。
她把纸条放入锦盒内,又走向书桌的位置。
石榴问道:“姑娘,是要给萧将军回信吗?”
“嗯,我们说好每天都要互报平安的。”
“好,那我给你磨墨。”
终于看到自家姑娘脸上带着浅笑了,石榴悄摸摸的松了口气。
一刻钟后,邱昊在鸽舍放出了一只灰色的信鸽。
陆沅春看着小不点带着她的思念越飞越远,心中也忍不住跟着祈祷。
她不贪心,只希望远方的人一切平安。
鸽子飞到萧意淮手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迫不及待的抽出小纸条,心里对于陆沅春的思念,比临走时还要浓烈。
秀气的簪花小楷平铺纸上,写的是一句诗词: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萧意淮舍不得把纸条弄皱,他盯着那短短的几个字,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他家姑娘这是恨不得变成一缕清风飞入他的怀中呢。
是啊,若是能化成风,那该多好
萧意淮抬头望着半弦弯月,影影绰绰间,那明晖里露出了他家姑娘的笑脸。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侯府里的陆沅春也独自躺在宽敞的床榻上,她看着空荡荡的枕头,久久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