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狭路相逢
任何时候,这母女俩都不会忘记给自己贴上大度和温柔的标签。
李大娘子和张大娘子一听她们这么说,就更不乐意了。
一个道:
“再怎么样,她没了娘也不是你的错。
而且她长这么大不也是你在后院里照料的,就算她如今是将军夫人又如何,那你也是她长辈啊!”
另一个也跟着道:
“小琴说的对,我看你家沅姐儿是翅膀硬了
等日后她回府了,你可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那萧将军就是个沾花惹草的纨绔,年轻人不懂事,可莫要觉得夫家有势就不把娘家人看眼里。
到时候别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
袁心冉和陆沚春听着这话,对视一眼后都露出了一抹幽深的笑意。
两刻钟后,所有人的都聚在了琉璃宫的小花园内,大家不能再乱言语了,所以四周都静悄悄的。
陆沅春紧紧地跟在萧老太君身后也是不敢乱动。
白鹭早就提醒过了,让她不要到处乱看,也不要主动跟外人说话,宫里的东西更是不能乱吃。
只有娘娘们问话的时候才能开口答话,其他时候就眼观鼻,静静听着就是。
宫里的规矩真是太多了,陆沅春心想,还是石榴聪明,老早就打了退堂鼓,不然真的能被憋闷死。
三品以上的各宫娘娘们今日也都要来琉璃宫正殿。
当她们聚齐坐定后,便有太监出来传话,让命妇们和小姐们进殿。
以萧老太君为首,陆沅春次之,她们二人身后黑压压的站了近三十人。
袁心冉和陆沚春只不过是太常寺卿的家眷,在盛京城里着实排不上什么名号。
她们二人只能站在队伍的尾端。
隔着十多个脑袋,陆沚春看着排在最前方的陆沅春,嫉妒的要发疯。
她暗暗咬着后槽牙随着众人跪了下去,垂下的眸眼里皆是嫉妒和恨。
众人依照礼数拜了三拜后,坐在主位的慕容贵妃这才笑着步下台阶,并亲自扶着萧老太君走向坐席。
陆沅春入殿的时候一直没敢多看在座的各位娘娘,现在慕容桦走近了,她这才敢悄摸摸的看了两眼。
她暗道,果然是姿容艳丽,国色天香,哪怕已经是三十有六的年纪,可在她脸上却看不出岁月留下的诸多痕迹。
当然,陆沅春也没敢细看,她这只是匆匆两眼后得下的结论罢了。
这会子,她随着萧老太君往座位上走,也在慕容桦一举一动间闻到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香味。
她默默思索着,觉得有点像她几日前跟萧意淮去庄子里摘的一种名叫“胡柚”的果皮味道,而且还掺杂着丝丝橙花的香味。
她的狗鼻子被这稀奇的香味吸引,忍不住又悄悄的吸了两下辨别。
最后她闻出的结论就是,慕容贵妃用的香非常特殊而纯粹但又不易察觉,跟大殿里燃的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觉得这个组合确实好奇妙,便暗暗记住了这种香味。
今日的这种场合,宫里每年正月十五都会上演一次,今年除了慕容贵妃对萧老太君格外殷勤和照顾外,别的也无甚不同。
等喝了两盏茶后,娘娘们便要离去,而命妇们带着的小姐或者妹妹们也可以跟着出去放放风。
琉璃宫外就是水榭亭台,年轻的姑娘们都是三两成群的聚在各种盆栽或者栏杆边聊天,谁也不敢在宫内造次。
陆沚春的人缘也不错,她先是跟一个黄衣姑娘聊了会儿,随后又加入了一个紫衣姑娘,三人热络的站在一起说笑。
少女们巧笑倩兮,远远看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可惜,随着陆沅春和白鹭的出现,三人的说笑便戛然而止。
黄衣姑娘和紫衣姑娘倒是没有什么过分表情,只带着打量的神色看向了陆沅春,谈不上友好也谈不上厌恶。
可陆沚春却又怎么会放过这狭路相逢的机会,她是得了袁心冉的苦心交代,让她不要惹事,只把陆沅春当个屁,直接无视就好。
但,就算是个屁,那也照样臭的倒人胃口啊!
陆沚春回转身拦在了陆沅春身前,她倒是没有露出嫌恶的神色,只端着一副大小姐的姿态,不怀好意的道:
“大姐姐,咱们亲姐妹相见,你却无视而过,怕是不妥吧?”
陆沅春并不想在宫里跟她起冲突,步子被拦住,白鹭也立时往前两步紧紧地贴在她身后,以防有什么万一发生。
她看着陆沚春,讥笑道:
“有何不妥?
我母亲已然过世十余载,她膝下只得我和彻儿姐弟两人,我何曾还有什么其他姐妹!”
“呵!
这世道也真是好笑,什么猫猫狗狗都想沾一沾亲故关系。
陆二小姐,你莫不是忘了,我与陆家已无任何干系,我现在只是定北侯府的将军夫人!
论品级,你可不配做我的妹妹,还望日后慎言!”
说罢,陆沅春看着陆沚春被气的瞪大双眼的模样,又道:
“好狗不挡路,陆二小姐你做的事才是真的不妥!”
话音落,白鹭及时的上前一步,又以巧劲儿拉开了陆沚春的胳膊,在她青白交加的气愤神色里,陆沅春施施然的抬步离开。
待她一走,那黄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便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姐姐好生威严,一点都不像病弱的样子,还有她为何说跟陆府没有关系?”
陆沚春气的整个人都在抖,偏现在又是在宫里,她也不敢妄为,不然她定要冲上去撕烂那个贱货的嘴!
现在听着好友的问话,她深吸一口气吐出,又装出柔弱的模样,撒谎道:
“没事,没事。
我这个大姐姐养在府里骄纵惯了,现在又是侯府里的少夫人,心气高些乃是情有可原。
想来应该是初二她回府的时候跟我生了气,眼下还没全然消气罢了。”
只要陆沅春的身世还没有被捅出去,那陆家的人就不可能自爆,无论何时,他们都要紧闭口关,咬死陆沅春一直养在陆府里。
外面的人也都这么认为,那黄衣和紫衣女子听罢,齐齐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可她也太跋扈了!”
“是啊,心胸也实在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