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少夫人
柴谓先行抵达练武场,他满脸焦急的走去萧意淮身边,一副又是为难又是欲语还休的模样成功引起了范新的注意。
他冷哼了一声,觉得这个侍卫突然过来,肯定有要事。
而且,他甚至还怀疑,柴谓是故意来搅场的,为的就是不让萧意淮同他较量。
笑话,区区侍卫而已,他以为能拦得住么!
萧意淮也并不知道柴谓私自做主去找了陆沅春,他此时也以为他突然过来,又一副这般焦急的模样是害怕自己的伤暴露,故而道:
“柴谓,你不在书房,来此处作甚?
我这儿有邱昊,用不上你。”
柴谓懂这句话里的意思,但还是非常为难的吞吞吐吐,嘴巴张开了又闭上,然后还欲言又止的看向了范新那边。
“云霆,我看柴侍卫素日里都是极其稳妥的,今日贸然前来,想必有要事。
呵呵切磋嘛,早一时晚一时倒也无妨,你且听听他怎么说。”
范新先发制人,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找借口离开此处。
他今日不是来同萧意淮打嘴仗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比武。
只要萧意淮胳膊有伤,打斗中就势必会露出破绽,若是没有,也正好洗清他的嫌疑,届时再从其他方面找线索,倒是不算浪费时间。
萧意淮略有些不耐烦的蹙起了眉,看向柴谓,冷声道:
“范指挥使不是外人,有何事,你直接说!”
柴谓咽了口口水,依旧是那副很为难且有些尴尬的神色,他看着地面,小小声道:
“是少夫人”
这都涉及内宅家务了,可范新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甚至还起了丝丝看戏的表情。
毕竟谁人不知,萧意淮一月前娶了太常寺卿嫡女,但他不跟新妇花前月下,反而有事没事就往琼兮院跑。
现在柴谓说少夫人的事,那说不得就是后院起了火。
而且,据探子来报,昨夜那位少夫人不也在醉西楼么,正好听听。
范新立时便起了兴趣,他挑着一抹玩味的笑看向了萧意淮。
只见那人只是神色寡淡的道:
“她有何事?”
柴谓“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是很为难的道:
“少夫人在书房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任凭小的怎么劝就是不肯离开。
今日太阳又大又刺眼,她却一直在院内站着
少夫人说昨夜惹恼了您,一夜都未曾合眼。
今日定要亲口道歉,让您原谅她才肯回泽兰院,不然老太君问罪下来,她担当不起。”
惹恼他?
还担当不起?
早膳不还在祖母面前抢了他大半碗羊汤面么?
这姑娘又唱的哪一出!
萧意淮压根没想过要靠陆沅春替他解燃眉之急,范新虽然得汪以韬器重,但到底是个可随时被替代的角色。
今日他在侯府是不会出什么事,但出了侯府呢?
人嘛,永远不可能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不是么!
范新盯着萧意淮,在他那面瘫一样的脸上到底没看出什么其他神色。
可偏这时,一袭烟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练武场入口处的石拱门前。
习武之人,目力都很好,哪怕隔着大半个练武场,萧意淮和范新也都看到了陆沅春面带红晕,唇角发白且一副娇羞又委屈的模样。
范新是看戏的,虽然他自己出身微寒,比不上名门贵族那么讲究规矩,但私心里也是看不上后院的女子。
是以,他倒是没有觉得陆沅春这时候出现,是带着旁的什么目的。
何况,她这副被太阳晒的有些昏沉的样子,也完全不像骗人的。
陆沅春:是不像骗人的,因为是骗狗的。
而萧意淮这边,虽然脸上依旧冷冷淡淡,可心里却早已涌起了丝丝不可察觉的期盼。
他知道,好戏要来了,这姑娘大抵是来救场的。
萧意淮生出了一种拭目以待的感觉,他想知道,陆沅春到底会怎么做。
石榴垂着头跟着主子后面,心里却在如雷如鼓,她挺害怕萧意淮的,所以脸上更是非常真实的带着恐惧之色。
主仆二人皆是这般神色,让范新更加确信她们来只是为了家务事。
隔着三步远,萧意淮盯着陆沅春:
“我在会客,你且先回泽兰院,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才不,就是要当着外人才好说啊。
陆沅春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后柳眉一簇,眼眶也是瞬间就红了。
她唯唯诺诺的半垂着头,一副不敢正眼看向萧意淮的模样,泫然欲泣道:
“夫君,我是专程来道歉的。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昨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吃味,不该说丁香姑娘和紫竹姑娘”
说着,陆沅春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外掉,神色紧张又充满恐惧,好像非常怕萧意淮不理她又撵她走一样。
太常寺卿对上定北侯府,那是高攀。
陆沅春此时这副模样,正是不敢得罪夫君怕受到责怪的意思。
大昭国,一向以男为尊,何况还是位高权重的侯府,范新这么理解着,心里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他挑了下眉:
“咳咳,云霆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轻易对弟妹动气呢?
你素日里玩的花也就算了,这成婚了,合该收敛收敛。
那什么丁香,紫竹,百合,豆蔻都是些青楼里的姑娘,哪里有弟妹这样的贵女好!”
萧意淮背对着范新,他听完这话,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
而陆沅春也是暗暗鄙视这个范新看热闹不嫌事大。
换个人,这时候定然会离场或者避远点,万不会多嘴指点别人的家事,更不会又多说几个让人误会的名字来。
陆沅春在心里默默“切”了一声,忍住想对范新翻白眼的冲动,赶紧看向萧意淮。
她眼睛就那么眨巴眨巴,一大串泪便落了下来,竟是比三月的春雨还要剔透。
萧意淮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心里传来的丝丝缕缕的别样感觉
陆沅春囔着鼻子,故意垂下眼皮对着范新道:
“多谢范指挥使帮我说话。
不怪夫君,都是我不懂事
是我不够大度…
今日扰了范指挥使的兴致,都是我太急切的想要让夫君知道…知道我做错了…
呜呜…还请范指挥使莫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