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我孰知父母
一桌饭菜，就我和我爸爸两个人吃饭，我妈妈、娟娟和凯凯吃饭吃过了，不饿不吃。我又招呼赛咬金等几个村民一起吃个便饭，他们客套几句，说啥也不吃。
我爸爸对赛咬金说：“兴邦，你们下午就到我家了，说不饿是假的。都来吃饭吧！”
我也连忙热情招呼道：“赵叔，你们别担心饭菜够不够，我们先吃晚饭，不够的话，再煮面条吃。”
盛情难却，赛咬金和他几个小弟这才坐下来吃饭。他们为了选票，半天饿肚子，也是蛮拼了。
席间，赛咬金几个对我大赞特赞，说我孝顺、有爱心、有魄力、正直、坚强、有男子汉的英雄气概……听得我很不自在，自负的我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优点啊！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甭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我听后，心就是非常舒畅！就是非常开心！因为夸奖要比批评令人高兴！
我心情非常好，忍不住眉开眼笑，连忙吩咐我妈妈拿出珍藏在家中很长时间都舍不得喝的某某大曲（白酒）招待客人。
赛咬金几口酒下肚，以为时机已经成熟，又苦口婆心的劝说我一定选他当村长。可能在他看来我的智商那么低，他和我说话根本就不必讲究语言的艺术。相反，如果对我说一些拐弯抹角的话，像我这种傻憨憨也是听不出言外之意的，所以赛咬金就比较直接的吩咐我：“天色也不早了，酒就不多喝了。我们也要回去了。阿华，我们村里快选举了，全民公投。你到时候记得投我的票，选我当村长喔！如果我当村长，我们村一年内脱贫，两年内致富，三年内赶超华西村，成为全国第一村。”
赛咬金的几个铁杆粉丝——其他几个“纵横家”也七嘴八舌的纷纷劝说我：“阿华，你也投赵兴邦（赛咬金）的票吧！他那么能干，他是我们村当村长的不二人选！”
赛咬金说大话、吹牛皮不交税，鬼话连篇！我们村在三年之内赶超华西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又不傻，不会上他的当受他的骗！我更不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是不会相信赛咬金所许下的承诺的！我也不想卷入派系之争，不结盟、不站队、保持中立是我一贯的作风。于是，我很不耐烦的说：“不用麻烦你们教我做事！对于选举，我有我的原则！”
赛咬金以为我不选他当村长，于是他仍然不死心，对我进一步劝说：“你不要选刘帅帅和谢林秀当村长。刘帅帅工作能力不行，他连一个种植油茶的动员大会都发动不了，哪能挑起一村之长的重任！谢林秀就更加不行了！她人品不行！她不仅为人嚣张跋扈！而且她的笑声还相当淫荡，行为肯定不检点！她肯定个人作风非常有问题！一个妇道人家发出这种罔顾人伦的笑声，我们不仅不要选她连任村长，我们更要口诛笔伐弹劾她！”——赛咬金对谢村长的攻击最恶毒：众所周知《增广贤文》中所说的“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赛咬金这种人身攻击，不仅会葬送谢村长的仕途，而且还会毁灭她的家庭幸福、让她身败名裂！
刘帅帅够不够资格当村长，我暂且不提，但赛咬金那么攻击谢林秀，给她强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非常反感！谢林秀是我们村现任村长，尽管她没干过几件利国利民、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她也干完了一个村长必须干的事，她并没有妨碍大家奔小康。我觉得她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没有必要弹劾她。她当村长，没干坏事就是在干好事。——因为，我见识过那种“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贪得无厌的村长，所以我知道村长这一行是“高危职业”，因为所要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多了，能够忍住一切的威逼利诱不去干坏事是需要很大的自制能力和修为的！所以我们对村长不要太挑剔，因为她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谢村长作风是否正派，我觉得仅仅凭借笑声就去断定，是很不科学的。“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仅凭她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就来断定她行为不检点，太过分了！“咯咯咯咯”的笑声和“哈哈哈哈”的笑声一样，我觉得再正常不过了，我一点儿也不认为“咯咯咯咯”的笑声里面掺杂有任何挑逗撩拨的成份，当然更谈不上这种笑声“淫荡”了。（当然和我不同的政治见解也很多，比如有很多人就攻击她“无作为”，身居要职就应该有所见树干大事，否则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赎职懒政了。）
我很不高兴的对赛咬金说：“赵叔，我选谁不选谁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吗？还有，你拉票就拉票，不要打压别人。你那么喜欢背后攻击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选你这种‘纵横家’当村长还不如选我来当村长呢！”
赛咬金碰了一鼻子灰，以为我也惦记村长的宝座，他很不高兴，脸也拉得更长了，于是他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又开始打击我的智商，让我知难而退。在他看来，我的智商在被别人怼的时候通常会掉链子，我一定会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于是，他想让我当众再出一次丑，他反唇相讥，批评道：“阿华！你怎么心里没有一点数？你花一天的时间连一只猫都抱不回，你老爸去找你才能回来！就凭你这种智商，你居然也想当村长？！谁给你的自信？！”
赛咬金的话刚说完，我就脱口而出的说道：“赵叔，你口口声声要当村长，那么你认为你的智商很高了？那么，我就当众考你一考，你说说辛亥革命的意义是什么？王安石变法的意义是什么？我国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意义是什么？我国的第二次土地改革的意义是什么？”
我的反应速度和反击力度大大出乎赛咬金的预料，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以为要么我是什么神仙附体了呢！要么我是大智若愚！别看我平时笨头笨脑，关键的时候，还是很机灵的！他哪里知道，我根本就不笨！我只是平时智商不在线。说句实话，其实我也没想到我这次智商居然在线！而且智商的信号和电量也是满格的！我自己简直就被我自己的智商惊艳到了，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窃喜。
我这么机关枪式的发问，赛咬金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傻憨憨也会这么高智商的回怼！他被我怼得张口结舌，“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出的考题他一个也回答不出来！——赛咬金自取其辱，非常尴尬的搓着无处安放的双手。
我早就断定赛咬金回答不上来！因为我问的这些问题，其实，我自己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当初死记硬背的知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因为忙于生计，根本就没有再复习过、也没有再回想过，我早就把这些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啦！赛咬金比我年龄要大得多，当然更加不可能还记得这些初中的知识！我问他几个他答不上来的问题，挫一挫他的锐气，看他以后还嘲不嘲笑我智商低！如果他再嘲笑我智商低是个傻子，我就要反击他比我智商更低、比我更傻：他连一个傻子提出的问题都答不出，那就说明他比傻子更傻嘛！我见赛咬金回答不出我所提出的问题，于是，我乘胜追击，毫不客气的对赛咬金赵兴邦说：“赵叔，我问的这些问题都是一些初中小朋友也能回答的问题，现在你却连一个也答不上来！就你这样的智商还能算作很高吗？”
我爸爸见我一反常态，突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他觉得我这样说话很得罪人，连忙打圆场替赛咬金解围。他批评我说：“阿华，你赵叔整天忧国忧民，他哪有时间去复习初中的知识呢？所以，你根本就不应该问这些问题来考你赵叔。”
我明白我爸爸的意思！他是在提醒我不要把话讲得太不留情面，这样说话很容易得罪人。我父母经常对我说：所做每一件事、所说每一句都要给别人留余地，事不做绝，话不说满。我父母考虑的并不是《孙子兵法》里所说的‘归师勿掩、穷寇勿追’的计谋，而仅仅只是一种中庸之道、一种和善、忍让的为人处世。——我父母言传身教，教育我：多忍耐、少树敌。我的观点和我父母不一样，我认为：在自己受到别人恶意攻击之时，立刻予以还击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一味的忍让，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个傻子。我是宁可吵得天昏地暗，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说我是傻子！孔子说过：“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每次遇到别人说是傻子的时候，我都会很不高兴、很恼火。通常的情况下，我都会怒发冲冠，恨不得干一架才好。
言归正传，且说，我假装不明白我爸爸的言外之意，于是，我仍然很固执的继续回怼赛咬金。我说：“‘忧国忧民’也要用知识来武装自己呀！不然，这些“忧国忧民”就是‘杞人忧天’了。孔子的弟子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由此可见，纵有凌云之志，也还是要有相应的文化知识来支撑的！否则很容易滋生‘官僚主义’、很容造成易瞎指挥！”
我提出的问题难住了赛咬金，却没有难住他的儿子赵盼盼。赛咬金的儿子赵盼盼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目前还比较会舞文弄墨。他炒黄豆一样很顺溜的回答我的问题：“华姐，你提出的知识点并不难，我来给你一一回答！辛亥革命的意义：第一，辛亥革命废除了帝制，辛亥革命以反对君主专制制度、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为目标，是一次比较完全意义上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被赛咬金一伙人驳斥得哑口无言，但此时不是以前，因为我智商在线！赵盼盼的对答如流倒也难不倒我，——“剑走偏锋”，我强词夺理的马上制止赵盼盼的话，我想都没想就批评赵盼盼。我说：“赵盼盼，我现在是考你爸爸，又不是在考你。现在是你爸爸竞选村长，又不是你竞选村长。‘考试的时候不可以代写答卷！否则，就算作舞弊！’——你老师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吗？”
赵盼盼很显然社会经验还很不足，我只说他几句话，他就被我的话呛得满脸通红，从他嘴巴里连一个字也嘣不出了。我再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话，听上去似乎也很有道理！我再次被自己的智商惊艳到了！我佩服智商在线时候的我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的智商还能续航多久！
我爸爸不明白我的处境，却还在替赵盼盼解围。我爸爸说：“阿华，咱们今天又不是在摆‘鸿门宴’，大家吃饭就是吃饭，别谈政治。”
我也想顺坡下马，因为我要在我的智商断网之前，迅速结束辩论。否则，我就要露馅了。
我正在为自己的智商续航时间担心，想结束辩论。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席间又一人高声而言：“我们是在谈讨社会科学，不是政治。阿华，我暂且不评价赵兴邦他聪不聪明，因为他就算不聪明也不能证明你聪明。我也不提及你抱一只猫耗费一天的时间是不是证明你不聪明，因为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但我还是有一个能一针见血的事来证明你的智商不高、支撑不起你当村长的梦想的证据。但这个证据会得罪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者是我们村的养猪专业户牛雷。我真搞不懂，牛雷这几年养猪，赚得是盆满钵满，专心养猪赚大钱，闷声发大财难道不好吗？干嘛掺和村干部选举？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平时牛雷人狠话不多，如今却和我卖起关子来！我很是好奇！因为好奇，我说：“你说吧！”如果不是出于好奇心，我完全可以这样说：“那你就别讲了吧。”——因为想说那句话的人，肯定早想出恶毒的言语和对策了。
牛雷说：“阿华，你坚决否认你傻，但你却和我们村公认的傻子陈红艳是知音，隔壁村的傻子吴文文是你的忘年之交！难道你没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此言差矣！”我脱口而出！立刻还击回去！尽管我还没来得急想出用什么语言去反驳他、我也没来得及思考牛雷讲的话有没有道理，我得先否定他，挫一挫他嚣张跋扈的气焰，再考虑用什么词语来证明我的关点。（——牛雷讲的是事实，不可否认，全村都知道陈红艳和吴文文是我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畅谈人生、梦想、历史和爱情。我们交谈很投机，一谈就会谈几个小时。所以很多人怀疑我也是傻子。陈红艳本来和其他人没什么特别之处，小学一年级时《数学》还得过一百分。无奈，她八岁时感冒发烧，医生用错药，别人都说她变傻了，说她的智商永远停在了八岁，再后来她妈妈死了，她爸爸在给她娶了后妈之后不久，她爸爸也病死了，所以更加有人相信她是傻子了。甚至是还有人传言她是一个不祥之人，于是，她成为全村嘲笑和唾弃的对象，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当然除了我之外。陈红艳很善良，和我很投缘。对同一件事，我和她的想法和做法常常惊人的一致！我觉得陈红艳就是我的知音。——由此看看，她并不傻。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所以，我觉得陈红艳肯定不是傻子。只是别人对她有所误会而已！吴文文是我忘年之交，她和我妈妈年龄差不多大，我叫她“文姨”。据说，文姨小时候患过“脑膜炎”，幼年失聪，所以她是一个聋哑人。我初次见到她时，我不知道她是个聋哑人，和她开开心心的聊天聊了一个下午。和她同一个村的人都觉得很奇怪，问我聊了些什么，文姨没上过学，不懂哑语，也听不到我说什么的，她与人交流是看人家表情，然后随便乱说一通的……别人都说文姨傻，我只觉得她除了有些犟脾气、干活不知道拿工资之外，我看不出她有其他什么毛病……）
我正思绪万千之时，牛雷的话把我拉回现实。牛雷对我说：“我的话你全盘否定，那么请讲你的真知灼见！我牛某人洗耳恭听！”——这平平常常的话切让我觉得如雷贯耳！因为我一时还找不出相应的语言证明我的关点！
不过，我仅仅迟疑了仅仅一分钟，我就不卑不亢的回击道：“你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断定我智商不高的做法，其实是在断章取义！这是很不科学的。你只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却不知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现在，我就我与我的两个朋友关系好，是不是证明自己智商低做个分析。第一，陈红艳和文姨她俩不是傻子。第二，就算她俩是傻子，又怎么能说明我是傻子？仅仅只是因为我和她俩是朋友？那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和病人走得近，难道他们也有问题吗？你牛雷养猪，……”
我没有住下说，留点口德。
牛雷是个聪明人，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