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首战告捷
闲聊完后，吕凌彦调整心情，打马来到军队前面，再次高举手中黑戟，大声向着士兵们发号施令：“全军听令，撤军！”话毕，吕凌彦掉转马头，缓缓向着茫茫草原移动。
其他北椋士兵却是一头雾水：“我们这么大费周章来这打仗，现在打赢了，就这么走了？”然而，尽管北椋士兵不明白吕凌彦为何要这样做，但却全都无条件执行命令，甚至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是默默地赶着羊跟着吕凌彦缓缓撤退。
北野百姓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椋军牵马赶羊地大摇大摆离开。
由于北椋军抢的羊实在太多，根本管不过来，所以一路上，北椋军边走还边爆装备，许多羊不受控制地就脱离了北椋军的队伍，遗落在路上。
待北椋军完全走出北野部落有一定距离后，吕凌彦慢慢退到队伍后面，看着北椋军后面一泻千里的羊群，吕凌彦眉眼微皱：“都看好自己的羊，实在不行就少拿点，现在就放掉一些，别再一路走一路丢了。还有，熄掉不必要的火把，减弱火光，隐匿行军。”
在北椋军强大的执行力下，原本明亮无比的北椋军瞬间只留下几点零星的微光，几乎完全消失在了草原上。与此同时，随着北椋军的消失，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也突然多出了许多无主的野羊。
北椋军就这么伴着月色行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吕凌彦回头再也看不到北野部落后，他才打马来到北椋军前面，领着军队开始寻找适合扎营的地方。
更深黄月落，夜久靥星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吕凌彦等人追着月色又走了许久，最后终于在一条小河附近找到了落脚地。
忙碌了一夜，北椋将士们早已人困马乏、身心俱疲。随着吕凌彦一声令下，北椋军众将士纷纷四散扎营，点点篝火逐渐照亮了整个北椋军营地。
稍作休息，北椋军的将士们便纷纷开始享用自己的战利品，阵阵杀羊声在营地里此起彼伏。不久后，声音逐渐消散，营地内香气四溢，将士们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边烤羊边闲聊。
吕凌彦也没有闲着，直接起身去巡视将士们的状态。
巡着巡着，吕凌彦发现有一个地方聚集了特别多人，好不热闹。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赶忙加快脚步挤到了人群的最里面。
“你那个坛子也给我一个呗！”
“我先来的，先给我！”
“我出钱买，给我一个！”
一挤进去，吕凌彦就看到了一堆人在围着一个护着坛子的士兵争吵。
他看了看那些坛子，又看了看那些争吵着要坛子的人，不解道：“不就一个坛子嘛，你们至于这么激动吗？”
众人发现吕凌彦来了，一个个霎时都闭上了嘴，全场直接变得鸦雀无声。
吕凌彦也没在意，又对着那个护着坛子的士兵吐槽道：“别人都挑值钱的东西抢，你怎么尽挑这些便宜的坛子抢？这坛子有什么金贵的？”
那个士兵却呆呆地笑着回答道：“坛子能煮羊汤、炖羊肉，没有坛子就只能吃烤羊，而且用这种坛子做出来的东西很香。”
语气十分平静，传到吕凌彦耳朵里时却振聋发聩。吕凌彦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旋即瞬间变脸，笑嘻嘻地请求道：“那个，煮好了分我一点羊汤成吗，就一点！”
说着，还不自觉地弓着身子、竖起手指比了个一。
话音刚落，也没等那个士兵回答，围观的人又开始起哄争吵着要坛子。甚至争吵间，还将吕凌彦给挤了出去。
吕凌彦只得摊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就接着去巡视了。
就在吕凌彦即将完成巡视时，营地角落里那些躺在地上的将士尸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吕凌彦看着眼前的尸体，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泛起阵阵哀痛和悲凉。他愣了愣神，旋即立刻招呼一些附近的士兵帮忙安葬：“你们受累，帮忙把他们埋了吧。”
说罢，吕凌彦便带着人出营挑选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待众人合力将他们安葬好后，吕凌彦先是对着墓碑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朗声呼道：“铁骨忠魂魄，气概贯长虹。英魂长归去，浩气荡河山。诸位弟兄，一路走好！”
说完，吕凌彦一把抽出腰间的水壶，将水壶里的水全数洒尽，一滴不剩。同时边洒边愧疚道：“唉，对不起了弟兄们。实在是没酒，连茶都算不上，先将就着喝点吧。等回去了，我一定陪你们喝个痛快。”
在那驻足了一会儿后，吕凌彦便带着人回了营地。
刚坐下，一个士兵就拿着一只羊腿和一坛羊汤向吕凌彦跑来：“将军，这是刚烤好的羊腿和刚煮好的羊汤，兄弟们特意为您留的！”
看着将士们欢欣雀跃地围着篝火谈笑，吕凌彦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他冲着士兵笑了笑，而后缓缓接过羊腿，猛地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夸赞道：“嗯！烤得不错，香！”
得到吕凌彦的肯定，那个士兵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士兵，然后吞吞吐吐地试探道：“那个，将军，我能问问刚刚为什么要撤军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立刻安静了下来，离得近的士兵一个个都同频共振地看向了吕凌彦这边，脸上写满了期待。
吕凌彦扭头看了看四周的士兵，莞尔一笑：“看来我这羊腿不白吃啊。行吧，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弟兄们想知道，那我就实话告诉各位吧！”
“虽然北野部落的驻军只有不到两万人，但整个部落有一百多万人，而我们只有区区三千人。如果真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是站着让我们砍，我们砍到天亮也杀不完。何况他们还有十几万大军在前线，就算我们真占了他们的地盘，届时十几万大军回援，我们也根本守不住！”
“兵法云，围城必阙，不能把敌人逼得太紧。所以呀，我们不能做得太过分，否则惹得他们狗急跳墙，我们只会得不偿失。”
那个送羊腿的士兵听后，虽然理解了吕凌彦的用意，却还是心有不甘：“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进攻的机会，难道就这样抢一番就走？我总觉得还不如好好杀上一番，就算最后战死我也乐意。”
围观的北椋将士虽没有吱声，但他们的神情却都在告诉吕凌彦他们认同那个士兵的想法。
吕凌彦欣慰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都是我北椋军的铁血男儿，一个个都骁勇善战、悍不畏死。但各位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况且，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回去了？我只是说不能把他们逼得太紧，可没说要放过他们！不能一蹴而就，那我们就来一个温水煮蛙！”
“所以，弟兄们也不要太过放松，这场仗才刚刚开始，明晚我们继续夜袭！还是一样的战术，利用突袭和速度的优势，逐个击破。打服之后，抢完就跑！”
那些围观的将士听完吕凌彦的计划后，顿时变得无比兴奋，仿佛这场仗已经打赢了一般。而这个消息也如同干草上的火星，片刻间便点燃了所有北椋军将士。
吕凌彦看着眼前这些单纯而勇敢的北椋军将士，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骄傲和感动，他对着面前的将士们高声呼道：“我北椋军将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我们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
说完，转身接过旁边士兵手里的羊汤，大喝一口之后，转身便将坛子递给了前排围观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