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试炼前的准备（11）

    鹿自开一直悬而未决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激动地浑身抖个不停，欣喜若狂地走向罗刹，伸出手拍了拍罗刹的背。

    罗刹回头一看，这不是鹿爷爷吗，赶紧扶老人家坐下，两人很快就聊了起来。

    “你通过树神大人的考验了吗？”鹿自开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么多年来，第一个通过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精瘦的年轻小伙子，不过也可能正因为如此，俗话说的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罗刹点了点头，耐心地向鹿自开解释了前因后果以及通过考验的全过程，最后把先前给自己的金叶子和菩提兽托他带给老人的碧落果，一并交到了鹿自开的手上，还不忘把菩提兽的话转述给他。

    鹿自开在听完罗刹的话后，拿着这些东西，不由自主地蹲下来，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说的话含糊不清，罗刹也没听太全，只是依稀听见老人对菩提兽发自肺腑的感激话语。

    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鹿自开，尽情地释放心中埋藏多年的情感。

    等到老人家情绪稳定之后，罗刹懂事地搀扶在鹿自开的一旁，二人就像是亲爷孙儿一样，有说有笑地回到了鹿自开的家中，鹿可儿一看是罗刹回来了，喜出望外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罗刹的腰间，嘴里还嘟囔着：

    “这么多天不回来，我和爷爷都快急死了，你去哪儿了？”

    罗刹轻轻抚摸着鹿可儿的头，温柔地说：“我去爬山了，结果天气不好，被困在山了，下不来，这不才脱困嘛，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都臭了。”

    一听到这话，鹿可儿瞬间放开了罗刹，装作一脸嫌弃的模样，“咦，不早说，快去洗个澡，我去给你烧水。”

    还没等罗刹开口，鹿可儿蹦蹦跳跳地就去锅炉房了，看着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女孩，罗刹不禁想起了凌月小时候的模样，笑了笑，不说话，和鹿自开短暂闲聊几句，就去脱衣服洗澡了。

    鹿自开事先准备好的大木桶里，加上鹿可儿辛辛苦苦烧来的热水，让多日未洗澡的罗刹有一种想要立刻以跳水姿势入桶的冲动，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点水，感觉温度适宜，于是他也不再墨迹，三下五除二地脱光所有衣服，顺着桶边“呲溜”地滑入水中，全身浸泡在热水里，心里顿时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这一泡，洗去了罗刹多日劳累的疲惫感，还缓解了身体与心理上的压力，不得不说，泡澡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像是又活了过来一样。

    这让罗刹不禁回想起，童年的美好回忆，索性直接在水桶里玩起了儿时的游戏，弄得屋里到处都是水，在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的时候。罗刹意识到了这样可能会不太礼貌，不情愿地从水桶里出来，找了一个拖把，拖干地上残留的水渍。

    不凑巧的是，鹿可儿此时来到门前，没多想，下意识地就要推门而入，罗刹紧急冲到门后，把门栓锁上，这才避免自己“春光乍现”，他尴尬地对门外被阻的鹿可儿问道：

    “有事吗？我还在洗澡，光着身子的呢！”

    鹿可儿一听到这儿，小脸刷刷地就变了红，急忙转过身，背对着门，害羞地说：

    “哦！爷爷叫我来看你洗好没，快点出来，准备开饭了。”

    说完，还没等罗刹回复，就一路小跑走了。罗刹只得草草地擦干身体，收拾好房里的物件，一身松散的体恤衫加上拉胯的大裤衩，有点像路边乞讨的穷苦人。

    罗刹此时心里想着：没办法，肚子饿的咕咕叫，其他的都是浮云，眼下，天大地大，只有吃饭最大。罗刹刚一坐上桌，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鹿自开看见年轻人胃口如此好，笑得合不拢嘴，在老一辈的认知里，能吃就是福。

    鹿自开端着一杯小酒，时不时就抿一小口，剥几粒花生扔进嘴里，再夹上那么一丢丢荤菜，看起来好不惬意，十分满足；鹿可儿对罗刹的吃相一点都不关心，只是罗刹身上还有散发着一丝丝汗馊味，这是让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她心想：“难道他刚刚没洗干净吗？男生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于是，她在罗刹没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自己又闻到，吃相优雅，与罗刹的风卷残云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吃饱饭后，罗刹主动打开了话题，先让鹿可儿早点回去睡觉，表示自己和鹿自开有事要聊，鹿可儿一脸不乐意地噘着嘴，但爷爷说的话，自己只好乖乖受着，双手插着兜，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小步走回房间。

    罗刹一开始和鹿自开聊的有说有笑，见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将自己准备要离开这里的事告知了鹿自开，老人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毕竟罗刹是以游客的身份来到这里，就算再怎么投缘，也不能强行把别人留下，他也是有自己的父母亲人的。

    但是，终归心底里还是有点不舍得，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就走，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个碧落果，张口就要罗刹收下，当做帮助自己传达到了树神大人，也算是这些天陪着他爷孙俩儿，过了几天热闹日子的饯别礼。

    罗刹心里明白，自己要是不收下，老人家可能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茶饭不思的，但如果收下的话，不仅他不好意思，而且，这本就是菩提兽帮助老人用的；如今，要是给自己拿去了，那老人家的生活不还是现状，没有任何改变吗，况且，鹿可儿以后也会长大，很多的地方都需要用到钱，老人家自己本来也没多少收入。

    思来想去，罗刹心里有了主意，他郑重地从老人手里接过碧落果，没有当面拒绝。很快，就到了该分别的日子了，罗刹提前和鹿自开打了招呼，让他别告诉鹿可儿，怕她耍小孩子脾气，虽然她就是个孩子，但是罗刹最见不得女孩哭了，想想那场面就怕的慌。

    于是，他故意把离开的时间提前了一天，走的时候，鹿自开一个人，拄着拐杖，来到了村子门口，向着渐行渐远、坐在大巴车上的罗刹，挥手告别，嘴里还说着话，可是罗刹坐在车里，只能依稀看见嘴唇的动作，上下嘴皮一碰，好像是在说：

    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啊，孩子啊！

    罗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只是觉得眼睛有些温热，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他随手擦了擦，手上多了浅浅一行泪水，默默挥手，向这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