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是黄采青。
一身红衣,长发飘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祁慎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这股怨气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香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黄采青的头发迅速变长,朝着他们的脖子勒了过来,郑大师从袖袋里掏出一柄桃木剑,一剑劈断了黄采青的头发。
“黄采青,你已经报了仇,为何还不离去?”
“报仇?谁说我报了仇?你以为害死我的,只有那几个人吗?世人不明真相,诽我谤我,他们哪个不是害死我的凶手,我要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黄采青的死,那些活着的人也不无辜,不明真相便随意重伤一个人,视而不见的校董和老师都是助纣为虐的凶手。
劝说显得苍白无力,可又不能站着被她打,打了几个回合,黄采青的表情似乎有些狰狞,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控制着她。
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双目泛红,看着陆谨言,开口却是男人的声音,“阐玉,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是……魔尊步崖?你认错了,阐玉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老东西,难道都死绝了不成?父债子偿,既然你的父亲死了,那便由你来还他的债。”
眼看着步崖就要打过来,他们本身就在别人的地盘,所以法力有所限制,只是还没碰到陆谨言,步崖便察觉出不对劲,“谁?谁动了我的阵法?”
步崖消失后,他们被强制扔了出去,出现在一间教室里,而方妍,便躺在那里。
祁慎三两步走上前,试探了一下,“还好,只是昏了过去。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陆谨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小心一点,赶紧回去吧。”
挂了电话,抬头和他们说,“是那些人找到另外两处阵法,不小心把阵法破坏了,估计是这样,所以影响了步崖。”
郑大师摇头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二位,诸事小心,一切顺利。”
“喂,收破烂的,你什么意思?”看郑大师准备跑路,祁慎对他十分不满,抠门就算了居然还想跑路。
“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是赶紧跑了,我对你们很放心,你们一定可以的,加油,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走了两步,郑大师又折返回来,“二位,护身符要吗?给你们打个折,十万一张。”
“你上次收了二十万。”
“情况不一样,这个魔尊一听就不是啥好东西,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算个友情价,要符吗?”
“不要,滚。”
“那就算了,你们多保重哈。”说着,毫不犹豫的转头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祁慎也是一阵无语,“他也太……算了算了,早点把方妍带出去吧。”
方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床边的童童。
“这是哪里?”
“我家。”祁慎递了一杯水过去,“你被他们发现了吗?”
方妍接过水,应了一声,“他们发现了我,祁大师,林哲远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她……她……”方妍按住额头,她记得她是发现了一些事情的,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我,我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头好痛。”
祁慎看了一眼陆谨言,又看向方妍。
“你还记得你发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记得,我和他们一起去把林哲远外面的孩子接回来,然后我就想不起来了。”
“你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一下当天的事情,就想你能想起来的事。”
方妍依言闭眼回想那天的时候,祁慎用了回溯之术点在了方妍眉心。
他看见的画面里,方妍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母带了一堆小孩子的玩具,准备去接她的那个宝贝孙子。
林哲远开的车,林母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一些那孩子特别乖巧的话,方妍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他们到了城郊的一处别墅,方妍看着那栋别墅冷笑,林哲远怕她发现,居然跑那么远买房子把那对母子安置在这里。
打开门,那个女人露出的笑容,在看到她的时候,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哲远,这位是……”
林哲远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孩子已经扑了过来抱住林哲远的大腿,“爸爸,我好想你啊,你怎么才来看我?”
这个时候林母拎着玩具上前,“球球,看奶奶给你买什么了?”
对于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方妍内心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她的童童尸骨未寒,他们却笑得那么开心,有那么一瞬间,方妍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这位姐姐,你要进来吗?”
“进啊,为什么不进去。”
“对了,你是哪位?”
方妍轻笑一声,“我啊,林哲远的合法妻子。”
看着那女子的面色逐渐变白,嘴唇嗫嚅着,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早点把孩子带回去吧,来回来还挺花费时间的。”
“你们要把球球带走?”那女子十分惊讶。
“怎么?林哲远没有和你说吗?他要把孩子带回去,交给我抚养,你们没有商量过吗?”
“不可以,球球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把他带走,我不允许你们把他带走的,哲远,我求求你,别把孩子带走好不好?你不是说过,要照顾我们母子一辈子吗?”
“余欢,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都要我们母子分离了,要我怎么冷静。”
“林哲远,你不是说你们之间只是一场意外吗?怎么我看到的和你说的,好像不一样?”
“闭嘴,你这个搅家精,非要把我们林家搅的不得安宁吗?”
方妍懒得和他们辩解什么,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干脆坐到沙发上,“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的。”
“坏女人,欺负我妈妈的坏女人,我打死你。”那个叫球球的小孩拿起水枪滋向方妍,为了避开他,方妍只能向后退,没想到那个小孩一直追着她,一不小心就把余欢这里的一座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神像给打碎了。
看到被打碎的神像,余欢比听到林哲远来带孩子还激动,立马跑过来,跪倒在神像碎片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哲远和林母的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面色苍白,那个叫球球的小孩在神像摔碎的那一刹那,就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切,方妍意识到不好,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
身后,是余欢凄厉的声音,“想跑?冒犯到了大人,你能往哪里跑?”
祁慎还想再看,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四周都是用符咒围起来的墙,想到方妍说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大约知道了,就是这些封印了她的部分记忆,约摸是和那个神像有关系的。
直接伸手将符咒筑起来的墙壁打破了,刚才的画面接了下去,余欢双目赤红,竟然有些像被步崖附身的黄采青。
不过因为方妍身上带了陆谨言给的符咒,所以还是逃出的别墅,车钥匙在林哲远手里,她没有办法开车走,只能往山下跑过去。
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祁慎。
看着她身后逼近的怨气,就这么把方妍拖了回去。
记忆到这里结束,祁慎收回回溯之术,想着那个神像,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
找了纸笔把那个神像的模样画了下来,递给陆谨言,“你看看这个,有这个神位吗?”倒不像是神,那诡异的神情和地狱的恶鬼一样。
陆谨言仔细看了看,“这个,应该是步崖。”
“步崖?那个魔头。”
“不如我们过去看一下吧,你还记得别墅怎么走吗?”
“记得。”
“妈妈。”见他们要走,童童连忙抓住方妍的手。
“童童乖。”方妍看着陆谨言他们,她很想把童童带着。
陆谨言直接拿了一块玉符出来,把童童的魂魄收到里面,然后交给方妍。
“谢谢。”方妍小心的把玉符收好。
看着方妍提供的地址,陆谨言又看了看那边发过来的信息,地址是一样的,这里属火,也是阵法中的一环。
另一个地址在一处废弃的金属加工厂,属金。
门没有锁,里面也没有人,摆设与祁慎在方妍的回忆中看见的差不离,只是原本南面摆的神像不见了。
“这里没有人?”祁慎用神识搜索了一下,什么气息都没有搜索到。
他们又四处找了一下,在地下室里找到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里面有一些东西,是关于林哲远的,方妍看完,手都在抖。
林哲远,他怎么……怎么敢?
她父母的死居然也和林哲远有关,那个女人,是一个巫师,专门做一些逆天改命的事情,还想用她的童童给她的孩子挡灾,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祁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妍,找遍了地下室也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存在的痕迹。
“难道是跑了?”
“有可能,能把那个女人的样子画下来吗?我发下去通知他们找。”
这个难不倒祁慎,画下来还是很容易的,陆谨言把照片拍下来发给那些人,让他们去找。
“这个女人不知道练了什么邪术,这里之前应该是练过小鬼的。”祁慎四处看了看,找到一个坛子,里面的怨气还在,小鬼却不见了。
陆谨言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张地图出来,把有符咒的地方标了出来,最后得到一个方位,大概就是步崖所在的位置。
“这里好像是一座荒山,步崖就被封印在这里?”祁慎上网搜了一下地址,对着陆谨言圈出来的地方看了又看。
那座山的名字叫寒景山,说是荒山其实也不准确,山上有一颗大榕树,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围起来,只是奇怪的是,山上的土壤不适合榕树生长,它却长得好好的。
还有专家来研究过,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一开始倒是有很多人来参观,只是后来有人不小心蹭剐到的榕树皮,破了皮的榕树竟然流出了血来。
这一幕不少人有深刻的印象,后来,那个蹭剐到榕树的人被发现吊死在榕树上。
一开始,还没有人把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可接二连三的发生榕树杀人事件,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到山上来参观了。
曾经有实验者取到榕树流出来的血,实验证明那确实属于血液,只是找不到它属于哪个人或者动物的血液,又取了其他榕树的汁液,检测出来的结果证明,和普通榕树的汁液成分是一样的。
渐渐的,榕树成精杀人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许久没人过来,山上的榕树已经占了大半块山头了,远远望过去,绿油油的一片,只不过整座山寂静的有一些可怕。
“难道叫做荒山,这么寂静,连一只鸟都没有。你说步崖会被封印在哪儿?”祁慎拽了拽榕树垂下来的气生根。
“榕树有一木成林的说法,估计步崖应该被封印在榕树起初栽种的位置那里。”
两个人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到地方,祁慎想靠在榕树上歇歇,没想到直接摔进了树里,陆谨言伸手拉了一下,也被带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浓重的怨气让祁慎呛了一下,没有了平时的食欲感,感觉这味道有点反胃。
“陆谨言,你在哪儿呢?陆谨言,你听到的话吱一声。”
“我在这儿。”陆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祁慎顺着声音摸了过去,摸到了陆谨言衣服的扣子,想了想,又往上摸到脸,使劲扣了两下。
“别抠我鼻子。”
“哦。”祁慎把手缩了回来,缩到一半又抓着陆谨言的手腕,“这里乌漆嘛黑的看不清楚,还是抓着吧。”
“这里应该就是步崖被封印的地方。”陆谨言也看不见,但当年封印步崖的上神里,有一个是他的父亲,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气息,只是能微弱,约摸这封印撑不了多久了。
祁慎摸了摸口袋,摸出了手机,虽然这里没有信号,但并不妨碍用手机照明,手机的灯光照射在墙壁上,等看清楚了,祁慎头皮都在发麻,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得祁慎差点吐了。
“这特么的什么东西?太恶心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传来刺耳的笑声,简直如同魔音贯耳。
“我快受不了了。”即便捂住耳朵,那些声音还是传到了耳朵里。
陆谨言拿出了他的武器,直接向着墙壁开了一枪,瞬间人眼睛堆砌成的墙壁就消失了,随之一股恶臭传来。
祁慎捂住鼻子,“不行了,我撑不住了,快走快走吧。”拉着陆谨言快速逃离了这里,好在前面没有这些恶心的东西了,只是那个味道始终萦绕在鼻间,迟迟散不去。
“刚才那些鬼东西,实在太恶心了。”
“小心。”看着射过来的暗箭,陆谨言把祁慎拉了过来。
前面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长廊,仅容得下两个人通过。
“这里,很奇怪。”祁慎从身上摸出一根棒棒糖,最终下定决心,扔了过去。
穿过长廊,到了一处类似宫殿的地方,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只有在上方有一个王座。
“步崖不会在这里建立了一个魔宫吧?”
“年轻人,你猜对了。”一道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一个紫色的面具忽然出现了,从他们上方划过,落到了王座上。
看着那个眼睛部位冒火的面具,祁慎看了一眼身边的陆谨言,“他不会就是魔尊步崖吧?”
“是。”
“两个小儿居然敢孤身来此,你们的胆子不小啊。”随着面具发出声音,嘴巴那里也是一张一合的。
陆谨言将祁慎护在身后,“在五个方位设立阵法恐怕目的不是想取人性命那么简单吧,你是想利用那些魂魄冲破封印吧?”
“是又如何?当年天界用卑鄙的手段将我封印,这千万年的孤寂谁又能懂,不过他们再厉害又如何,即便我被封印住,依旧能够创造出另一个魔窟,而你们,是我向天界宣战的战贴。”
无数的怨气自步崖身上飞出来,攻击的目标就是祁慎和陆谨言。
陆谨言是凡人的身躯,又身在魔窟,根本招架不住,祁慎将他护在身后,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咬着牙对陆谨言说道,“快退后。”
听到祁慎的话,陆谨言就退后了两步,见范围差不多了,祁慎直接现出饕餮原形,将那些怨气全部吞入腹中。
“不可。”陆谨言想阻止祁慎,步崖制造出来的那些怨气,一个不慎,很有可能被同化。
看着吞没怨气的祁慎,步崖微微偏头,似乎有些失神,“饕餮?”随之是冷笑,“为了所谓的神不惜牺牲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没有蠢不蠢的,只有老子愿不愿意去做。”
二人随之缠斗起来,祁慎一口将步崖吞入腹中,显出人形。
陆谨言看着祁慎,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这一切都太不对了,步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对付,总有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祁慎不在意的拍拍他的手,“你不是说步崖的劫应在我身上吗?那我不就是……唔。”祁慎忽然捂住胸口。
“你没事吧,先离开这里。”陆谨言就要带着祁慎离开,却被反手抓住,转头正对上祁慎笑得扭曲的脸,“年轻人,你要带我去哪里?”话一出口,却是步崖的声音。
“步崖!”
陆谨言一失神,被便掐住了脖子,被提离了地面,刚要伸手把自己的武器拿出来,却被祁慎打掉,“你知道为何魔族的劫会应在他的身上吗?因为只有饕餮一族才能担任此任,谁让饕餮生来就有吞天吸地的能力。”
“你——”陆谨言脸都被掐红了。
“是啊,未成魔前,我也是神族,那些虚伪的神,嘴上说的好听,确因我身染魔气将我拒之门外,好一群高贵的神,我偏要让他们看清楚,谁才是天地间真正的主宰者。”祁慎将陆谨言扔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石墙上后摔了下来。
“祁慎,你不是魔尊,你是祁慎,你忘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祁慎挥手扔了出去,再次撞到石头上。
“阐玉的儿子?你爹死了,封印之仇便由你来还。”说着,就要打死陆谨言,伸出手却在半路顿住,脸上也露出挣扎之情,对着陆谨言说道,“快走。”
陆谨言没有走,拿出他的枪朝着步崖打了过去,却被稳稳的接过,捻成了粉末,祁慎又变回步崖的神情,面带嘲讽,“将功德转化为法器,出手够大方。倘若你的神体尚在,且能与我一战,凡人之躯,一如蝼蚁。乖乖受死吧。”
陆谨言被虐了几个回合,祁慎发现自己越激动就越容易受到步崖的控制,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谨言被步崖打死,只能拼命的和他争夺身体的使用权。
眼看着陆谨言昏过去了,祁慎也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这一刻,他想着,若是要死,留在他们两个死在一起好了。
步崖看着已经昏迷的陆谨言,伸手想要将他挫骨扬灰,却被他身上发出的金色光芒震得后退两步,这光芒步崖很熟悉,还是他的仇人呢。
“阐玉。”
金光里逐渐显露出人形,头戴玉冠,身穿白色长袍,原本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看向步崖。
“你是阐玉?”
“吾乃北夜神尊,步崖,今日之祸,父亲与几位上神早已经料到,尔若能束手就擒,可……”
“放屁,别端着神的架子来教训老子,我管你是谁,今日统统让你们灰飞烟灭。”
“既然如此,休怪吾不客气了。”说完,便召唤出了神剑与步崖打了起来,不过几个回合,便将神剑架在了步崖的脖子上。
“呵,你若杀了我,这个年轻人可就活不了了,我们共存亡。”
北夜目中似在犹疑,步崖有错,可祁慎无错,怎么能因为步崖而杀了祁慎。
正想着,却见步崖主动撞在了他的神剑上,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边狰狞,“祁慎。”
“小爷才不怕死,你别被那个老东西给骗了,小爷从来没做过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你……你要记得,记得在那群老头子的面前多夸夸我。”
“不……”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吧?别啊,那我不是白死了,好歹让我也出一回风头,虽然我看到了,你多给我放点吃的,我胃口大。”祁慎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死在陆谨言的神剑之下。
真特么的倒霉,果然碰到陆谨言就没有好事。
祁慎醒过来的时候,郑大师把他那张大脸凑了过来,还很二的伸了两根手指头出来,“这是几?”
“你是二百五。”
“医生,不好了,他傻了。”
看着郑大师边喊边往外跑,祁慎一把将他薅过来,“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陆谨言呢?”
郑大师的面色有点古怪,祁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人呢?他在哪儿?快说啊。”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的挣扎,郑大师对着祁慎道,“跟我来吧。”
他们去的是一间vip病房,站在门口,祁慎没有动,死死的盯着病房的门,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先和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明明已经……”被北夜的神剑贯穿了心脏,他不可能还活着的,可他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陆谨言却不见踪影。
郑大师叹了一声,“我接到传讯赶到寒景山的时候,你们两个一直紧紧的抱在一起,我仔细查探了一下,才发现他把自己的灵力都给了你,才保住了你的命,他却……”
“他……”
“没死没死哈,就是成了植物人,医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听到这里,祁慎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病房边的陆老爷子还有站在一边的钟管家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祁少爷。”钟管家叫了他一声。
祁慎没应,目光一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陆谨言,他能感觉到他身上微弱的气息,却无法探查到他的灵魂,仿佛这只是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颤抖着手搭上陆谨言露在外面的手,依旧感觉不到什么,心电图昭示着他还活着,可根本就不对,即便他再像睡着了一样,祁慎都觉得很慌,巴不得他下一刻就睁开眼睛,然后告诉他,只是逗他玩的。
虽然陆谨言不像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陆老爷子在一旁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大师和他孙子之间有点怪怪的,一时间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倒是钟管家看出了一点苗头,想着少爷对祁少爷的态度,就知道其中的不同了。
祁慎站了起来,走到陆老爷子身边,很是认真的对他道,“我有话和您说,您先坐下。”他甚至都做好了替老爷子叫急救的准备了。
等陆老爷子做好,祁慎看了躺在床上的陆谨言一眼,然后看向陆老爷子,“我喜欢陆谨言,很喜欢他,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看着陆老爷子有些呆愣的神情,祁慎已经做好随时冲出去叫医生的准备了。他知道可能时机不好,可是以陆谨言现在的状况,什么时候醒过来根本就是未知数,如果他现在不说,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被陆家接过去照顾,到时候他又以什么身份上门?
再说,他弄成这样,跟他脱不了关系。
陆老爷子并没有发病,只是看着祁慎,目光犀利,“那他对你如何?”
“两情相悦。”
陆老爷子叹了一声,“也罢,既然如此,便遂了你的愿。”
“您……”
“怎么,年轻人,觉得我老头子是个老顽固,会跳起来反对你们?”
祁慎点了点头。
“若是谨言没出事前,我倒是会,他现在这样,整个陆家都在看着呢,跟宣判死刑也没什么区别,真心对他的人不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他醒过来的那天。要是我死了他还没有醒过来,也管不了他的生死了。你照顾他,不会退缩吧。”
“不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那谨言,我就交给你了。”陆老爷子很郑重的说道。
“您放心。”祁慎也很郑重的保证。
……
陆氏集团掌权人出事,陆老爷子重掌陆氏,虽然震慑住了大部分的人,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心思多。
陆谨言都出事了,陆老爷子又能活多久?到时候陆氏集团怎么样,谁又说得准。
人心不稳,股票也在下跌,陆老爷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直接宣布自己还有一个继承人,那个人就是祁慎。
对于这么一个无名之辈,跟着陆老爷子的那些老股东都有些失望,认为陆老爷子在唯一的孙子出事后,精神也有些失常了,居然把陆氏交给一个外人。
加上陆伯涛记恨着之前的事,打听到了情况,私下挑唆了几个股东。
看着这一切,陆老爷子一点也不慌,祁慎这个年轻人,看似什么都不会,但是只要教了,他就能举一反三,能力不比谨言差。
一个月的时候,祁慎便稳住了股民,陆氏股票又有回升的现象。
三个月后,大家都认了这个新上任的董事长,谁能带他们赚钱,股民们就偏向谁。
半年后,形式大好的祁慎毅然入了娱乐圈,像当初的陆谨言一样,一边演戏一边管理公司。
刚开始还有人反对,不过祁慎没耽误他们赚钱,反对的声音也就慢慢的消失了。
祁慎的经纪人也是阮东,出事之前的陆谨言其实已经不怎么拍戏了,他出道多年,该拿的奖项也拿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继承家业了。
阮东也想在拼一把,万一再捧出个影帝,他以后出去吹牛都有逼格,哪里知道,公司给的那个新人牛气哄哄的,演了两部戏,刚有了点名声就开始作死,什么夜店脱衣舞,家暴女友的糟心事,件件戳在粉丝的死穴上,他要解决,还骂他。
切,他又不是受气的,干脆就不管他了。
这么一比,陆谨言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好吗?
那货还拿自己是娱乐圈第二个陆谨言自居,也不看看自己配吗?也就他心善,要不让陆谨言的粉丝知道了,非得活撕了他不可。
留在他准备辞职的时候,祁慎就找他了,待遇和陆谨言那时候是一样的,只不过祁慎要求只能带他一个人。
这在阮东眼里根本不算要求,干,为啥不干。
很多时候,祁慎都是学着陆谨言的当初的成名之路走的,一开始阮东不同意,可是祁慎做的很成功,虽然有人黑他是翻版陆谨言,很快就被真爱粉刷屏了。
好歹祁慎之前演过戏,他的打戏极其棒,虽然眼神不到位,到听说这是他第一场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赞叹。
当初这部电视剧出来的时候,不少人看中了祁慎,只不过他自己跑了,做了吃播,没过一会儿又不做了,网上爆料他去鬼屋打工了,再之后,又销声匿迹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这样,也算是强势归来了。
阮东撕资源还是很厉害的,不过祁慎到底没啥名气,还是先试试男二的角色,巧了,这个男二的角色就是一个火葬场的入殓师。
好歹做过这个行业,应聘的时候,祁慎也没瞒着,导演制片人听到后都很惊讶,还开了一句玩笑,“这是未卜先知啊,看来你还真适合这个角色。”
当场就定下了这个角色,祁慎也很用心的琢磨剧本,还请了表演老师教他怎么演戏。
开工的时候,第一场戏就很刺激,祁慎饰演的男二号找到了凶手,正在凶手在停尸房打斗。
打戏一向是祁慎的强项,不过对方没接住,拍了几遍才过,让导演觉得很满意。
阮东也惊叹祁慎的可塑性,再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不免有些感叹。
每一场戏祁慎都完成的很好,阮东本来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没想到检查下来,他的身体非常健康,这才放下心来。
这部电视剧播出的时候,祁慎的好评都快溢出屏幕了,什么人帅,打戏帅,为不少网友的剪辑视频提供了素材。
三年时间拿到了影帝的头衔。
祁慎把影帝的奖杯放到了陆谨言的床头,把他们两个的奖杯并排放在一起,看了又看,“陆谨言,快起来看看,老子可不比你差。”
陆谨言还是没有醒过来。
……
“来来来,开工了,快点就位啊。”场务拿着大喇叭喊了几声。
不管是主演还是群演,都脱了身上的大衣,穿着戏服就位,祁慎对周围的环境毫无感觉,冷热都与他无关。
阮东忍不住吐槽一句,“你和谨言还挺像的,都不怕冷。”
祁慎脚步顿了一下,“有空多喝点姜汤,别感冒了。”
天气倒是不冷,甚至还是炎炎夏日,这不是在著名的旅游景区寒潭拍戏嘛,这里的温度常年保持零下。
走了几步,祁慎回头看了一下,这是他当初醒过来的地方,也是在这里遇到陆谨言的,现在他也在拍一部仙侠剧。
“祁影帝,快点,要开拍了。”导演还是那个郭导。
等拍完了,祁慎回到休息室,见阮东的面色有些古怪,便问了他一句,结果他支支吾吾的,然后说了一句,“别开心的晕倒了。”然后就走了。
祁慎一脸莫名,走了进去,才发现他的休息室有人,那个人背对着他,可以看到他面前当着祁慎拍过的杂志,还有手机里是祁慎演的电影电视剧。
想到阮东刚才那句话,觉得这大概是什么粉丝,拿了一本杂志,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递给那个粉丝。
那人偏头看了一眼,吐槽道,“字可真丑。”
手里的杂志瞬间落到地上,这个声音……
那个人站了起来,露出了他的脸,嘴角带着淡笑,“好久不见了,祁影帝。”
祁慎缓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管不顾的拉着陆谨言出去了,开车飞快的逃离了剧组,独留下阮东一个人风中凌乱。
那边已经要开拍了,导演让人来催了,阮东回过神,“帮我和导演说一声,祁影帝家出事了。”
家里出事是大事,虽然不高兴祁慎不说一声就跑了,不过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好得罪,只能把他的戏份往后挪挪。
祁慎也不知道去哪里,随便开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没有看陆谨言,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许久。
“你跟我说说,以前你为什么总是管我,什么都管?”
“当年你离家出走,到了我的地界,那里是神魔交界处,我负责镇守那里,你误闯进魔界,我将你拉了回来,你二话不说就对我动手。”
祁慎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也就是寻着吃的走的,在那里他起码能吃饱,谁想到就被人抓走了,他以为是和他抢食物的,谁知道是为了把他拉出魔界。
“后来,你的父亲知道你在我那里,便托我管教你。”
“难怪,难怪你总是长辈的身份教训我。”他当时不服气,还和总是和陆谨言反着来。
祁慎又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进娱乐圈?”
陆谨言没有说话,因为这样,你才能找到我。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是陆谨言开口了。
“你呢?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路旁有一个广告牌,上面印着的是祁慎拍的一个广告,手里捧着向日葵的广告。
对面的女孩看着他手里的向日葵说道,“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