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差距
“这哪是教我们贵族礼节？摆明着报复我们俩啊！”艾丽卡用赫卡雅语和拉伊莎大声抱怨着。她烦躁地拨弄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这繁琐的衣裙犹如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她的行动自由。她很想念过去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上房揭瓦，肆意奔跑，然而现在，穿上这衣裙后，她连走路都显得笨拙无比。
拉伊莎却没空抱怨，连续三天早上四点钟被叫起学各种各样的无聊东西，已经让她的脑袋有些发晕。困的打哈欠，用赫卡雅语回答艾丽卡：“咱们自己选的，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期待睡午觉。”
两人的对话声虽低，但在这寂静的花园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克莱尔就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着两姐妹，不用脑子她都知道两人在抱怨。
两姐妹头上顶了个碗，那碗的边缘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艾丽卡的眉头越锁越紧，她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但那碗却似乎与她作对一般，总是不听话地晃动。拉伊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她的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睛几乎快要睁不开，头上的碗也跟着她的动作摇摇欲坠。
克莱尔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心里爽歪歪。这两个小家伙，平时总是那么嚣张跋扈，现在却像两只被驯服的小猫，乖巧地顶着碗，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她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们两个，给我站好了！”一声严厉的喝斥打断了艾丽卡和拉伊莎的对话。两人同时一颤，碗的边缘晃得更加厉害了。
艾丽卡和拉伊莎不敢乱动，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头顶的碗带来的不适。
“这穿着礼服站军姿是什么惩罚游戏？”贝琳达公主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便见她闯入了凉亭。平时只穿原野灰军服的她，今天却身着华丽的礼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克莱尔见贝琳达来了，立刻遣散了周围的其他闲杂人等，当注意到侍从也要驱离叶菲姆两姐妹立刻说：“别赶她们，就让站那，注意别让她俩翻墙跑了就行。”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克莱尔脸上的笑意更甚：“贝琳达今天怎么穿了这一身？”
贝琳达坐在克莱尔边上：“今天开议会，各地的贵族都跑来帝都，我得去接待他们。看你在这儿悠闲地摸鱼，咱俩换换得了，让我也清闲一会？”
克莱尔闻言，连忙摆手：“不换不换，我才不想去没事找事呢。你就继续当你的公主，我在这里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挺好的。”
贝琳达也知道克莱尔不可能答应，于是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看住这两个女孩的？之前咱们也见识过了，我第一次见翻墙跟走路一样轻松，要想逃跑这花园困不住她们吧。”
克莱尔十分得意：“你穿着礼服怎么可能跑得快呢，我把每个房间的门窗都锁得死死的，再从帝国安全总局调些人手过来，每天安排 20 个侍女围着你，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贝琳达说：“你这也防得太死了吧，算了，还是放她们休息吧，这么站着也怪累的。”
克莱尔眉头一挑：“怎么？你心疼她们了？别忘了，是你要求严加管教的。”
贝琳达轻笑一声，道：“克莱尔，我不是心疼她们，而是有事让她们去做。莉莉丝的勃兰登堡小队缺人手，我们得让她们赶紧休息一下，换便服准备出发。”
克莱尔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愉快：“勃兰登堡小队有什么任务，方便给我说说吗？”
克莱尔掌握着帝国安全总局这个情报组织，对于帝国的各种消息自然是了如指掌。然而，勃兰登堡小队作为对手的军事谍报局单位，其行动和任务却常常让她感到头疼。此刻听到贝琳达提及勃兰登堡小队有新的任务，她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贝琳达没有在意克莱尔的态度，作为竞争者来说，克莱尔对军事谍报局的勃兰登堡部队总是有些偏见。于是她耐心地解释道：“莉莉丝向我报告，帝国北方的一名小贵族克莱门斯，在来帝都前和洛兹尼亚的间谍接触过。这个克莱门斯现在就在帝都郊外的庄园里，而且他的庄园里最近总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出入。”
克莱尔闻言，脸色更差了：“洛兹尼亚的间谍？这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难道他们想在帝都搞点什么动作？”
贝琳达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让莉莉丝的勃兰登堡小队去调查一下这个庄园，看看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克莱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这个任务的可行性。毕竟，勃兰登堡小队虽然能力出众，莉莉丝那三个人也不是万能的。而且，这个任务还涉及到洛兹尼亚的间谍，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然而，贝琳达有着自己的打算。她不能因为担心麻烦就拒绝这个任务。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会让安全总局的人配合勃兰登堡小队的行动。但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贝琳达感激地看了克莱尔一眼：“谢谢你，克莱尔姐姐。”
克莱尔笑着摇了摇头：“你确定这两只白毛团子放出去不会坏事？”
贝琳达沉思片刻：“这两个小家伙虽然看上去有些活泼？但关键时刻拉伊莎还是很可靠的，就是艾丽卡容易冲动。莉莉丝之前就认识她们，对她们的性格十分了解，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克莱尔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信你一次。不过，如果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惹出了什么麻烦，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贝琳达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盯紧她们的。让她们休息一下，晚上7点10分，在城东区教堂会合，最好给两姐妹穿上便服，把那醒目的白头发给遮一下。”
克莱尔听了贝琳达的计划，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贝琳达，你这么信任这两个小家伙，就不怕她们你惹出大麻烦来？”
贝琳达耸了耸肩，轻松地回答道：“就算惹出事端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知道呢。”
克莱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贝琳达微微一怔，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克莱尔神秘地笑了笑，缓缓说道：“把你藏的那本《政治经济学批判》借给我读几天。”
贝琳达一听克莱尔的要求，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怎么知道？为什么要借这玩意？”贝琳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克莱尔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是啊，我一直听说这本书的大名，但始终没能找到机会一睹真容。听说你藏了一本，所以我想借来看看。”
贝琳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道：“克莱尔姐姐，这本书可是禁书啊，被帝国文化部列为禁止传阅的书籍。我怎么会有呢？”
克莱尔见贝琳达在打哈哈，顿时哭笑不得：“贝琳达，你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放心吧，我只是好奇这本书的内容，绝不会出卖你的。”
贝琳达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有些不解：“克莱尔姐姐，你堂堂帝国安全总局的局长，怎么会对这种禁书感兴趣？”
克莱尔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挑战权威。这本书既然能被文化部列为禁书，想必其中必定有些不同寻常的见解。我想看看，它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
贝琳达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看，那我就借给你吧。不过，你得答应我，看完之后一定得还给我，而且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本书是从我这里借出去的。”
克莱尔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说话算话。这本书我看完之后，一定完璧归赵。”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贝琳达见克莱尔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的顾虑也消散了大半：“克莱尔姐姐，书就藏在我书柜最底层带锁的小抽屉里，压在一堆文件的最底下。”
撬锁这种事情对克莱尔来说轻轻松松，既然和贝琳达条件谈成了，就该放了两个小家伙。
她回头看去，两人早都放弃了顶碗，溜到凉亭附近早把她们的话完完整整的听了一遍。
贝琳达公主和克莱尔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艾丽卡双手肘着的脑袋歪了歪：“两位殿下，你们所说的书籍，在赫卡雅就是个很普通的读物。上学的时候，图书馆里可以随意翻阅。”
拉伊莎左右环顾确认没有其他人，悄悄的对贝琳达公主和克莱尔说：“公主殿下，你手里的那本可能是简化版的，真正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根本不是一个小抽屉就能装下的，这东西第一卷就有900页。”
克莱尔和贝琳达公主不禁对艾丽卡和拉伊莎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们两人接受的教育都是帝国传统的礼仪和文化，对于赫卡雅这个敌对国家的教育体系几乎一无所知。此刻听到艾丽卡说《政治经济学批判》在赫卡雅只是个普通读物，两人不禁感到有些吃惊。
克莱尔眉头微挑，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赫卡雅的学校里都学些什么东西？”
两人一口一句，开始了报菜名：
“赫卡雅语”、“数学”、“基本操练”、“医疗工作见习”、“拖拉机基础操作”、“枪械射击”、“工厂车床初级加工”
贝琳达赶忙叫停，满脸困惑地说：“打住打住，你们俩这是报菜名吗？怎么听着像是一堆毫无关联的词汇？赫卡雅的学校都教这些？你俩不会在糊弄我们吧？”
艾丽卡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对啊，我们学的就是这些，公主殿下。”
克莱尔也很困惑：“学枪械射击干什么？你们学校是军校吗？”
艾丽卡回答：“怎么可能是军校，学校周围有靶场的，嗯休闲娱乐？”
拉伊莎补充道：“18岁后可以去考高等寄宿学校来着。”
克莱尔问：“考不上学又怎么样呢？”
艾丽卡耸了耸肩：“要么选择进入工厂或集体农庄当一名合格的技术工人或者农民；要么选择加入军队。最近听说有个“十万人飞行计划”，专门培训飞行员来着。”
贝琳达公主听到这里有些坐立不安，她立刻察觉出和赫卡雅帝国的差距。这几年两国虽然是经常小打小闹，如果打一场总体战，那赫卡雅就有源源不断的武器和兵员。
十万人飞行计划，这个词听着没什么，就芙蕾德莉卡家那种所有带翅膀都得是她家的德行，后备飞行员数量是绝对不可能比得过赫卡雅。
一想到这，她不禁开始有些担心帝国的未来。
贝琳达和克莱尔沉默许久，克莱尔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几分钟后，贝琳达起身：“克莱尔，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你让叶菲姆姐妹去修整一下，别忘了7点10分，教堂。”
克莱尔微微颔首，示意贝琳达放心去忙。
望着贝琳达公主渐行渐远、步履匆忙的身影，克莱尔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猜，贝琳达公主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复杂，毕竟两国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克莱尔转头看向艾丽卡和拉伊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似乎也在为刚才的话题感到尴尬。
“你们两快去休息吧，等会有的忙呢。”克莱尔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叶菲姆姐妹离开花园后，留下克莱尔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