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大自然的神秘是我永远都探寻不到的。昨晚脱掉的凉鞋,早上就不能再穿了,凉爽的秋风瞬间占领了广袤的大地,收获的喜悦正在农民的眉头上舒展。
我收获的更是贵如生命的宝贝。我在街上悠闲散步,巧遇到了同事章姐,我从没想过,我和只有几面之缘的章姐会在一日之间就能成为畅所欲言的知心朋友。章姐交给我一句人生箴言“嘴甜”是我一生受益的处世哲理。逢男叫哥,遇女称姐,叔叔长,阿姨短,多一声你好,留一句谢谢,说别人喜欢听的话,愿意喜欢我的人越来越多,不止因我的美貌,还加上了现在我的品格,我乐于其中不能自拔。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章姐让我领略了语言的艺术和魅力,我在人群中沟通的更加的游刃有余。人们都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可谁又愿意公然接受忠言?谁又愿意任由忠言逆耳?忠言已知,何必明说?一个人走在社会上,一定要明白说善言暖人心的浅道理。说不定就在你说善言的时候,你想要的机遇就已经出现了。
中国老百姓愿意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意识存在,西方人士崇尚“宇宙磁场学”,不论是神灵的法力,还是磁场的力量,说善言不久的我就遭遇了久违的好运——我被推荐三等功候选人。
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你的价值。田野中的农夫和市政厅的官员所处的位置不同在社会上所呈现的人生价值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穷人上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处在富人的位置上,是富人所呈现的价值吸引了山外的远亲投奔深山而来。
我的社区民警的位置成就了我梦寐以求的荣誉,奢想了多年的荣誉就这样不期而至,我顶着烈日踏着晨霜播散在管区的青春汗水终于得以慰藉,我心足矣。
夜半掌灯,心潮澎湃,笔下生花,一笔书写十年事,满满五千字的事迹材料写尽了心中所想所感,一张红色烫金的三等功证书就在我的眼前晃动。
“把你的激动兴奋暂停一会吧,要亮天了,睡一觉,休息一下”帅男发来了短信,可谁能暂停我心中的澎湃跳跃的情思。
人逢喜事精神爽。熬了大半宿,早上起来,我发现我的生命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旺盛。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丝丝入季,我在秋季里等到了收获。我的心情如阳光明媚,眼睛里看到的景象从没有今天这么美好,我的心情飞跃,我的脚步轻快,我乐呵着将准备好的表格和材料恭敬的交给政治处主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的管片发生了刑事案件。我的美好还不及和别人分享,身心就转入到摸排走访中。
半个月之后,嫌犯在一洗浴中心被抓获。系来我管片投亲的一外地人,因买豆腐与卖豆腐的发生口角而伤害致死对方。
“挨千刀的”嫌犯投靠的亲属沙老二在家门口对着围观的群众痛骂嫌犯。
“挨千刀的,一块豆腐抵一条命,会不会算账?”沙老二继续说。
“卖豆腐死的是不值啊。一块豆腐一块钱,为一块钱搭进一条命。”群众有人附和着。
“值不值,大家心里自有评论,都回家吧。”我走到沙老二面前,驱散了凑热闹的人群。
“这恶鬼刚来两天,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您汇报登记呢,就惹了这么大的事,简直就是来送命的。早知道这样我早把他轰走了,是不是我就救了两条人命。”沙老二不无惋惜的说。
“我记得我当时来你家走访,你并没有说你家来了亲戚啊”我心里很奇怪这件事,我了解我的工作,外来人是不会漏出我的视线的。
“他不会住多长时间,我嫌办暂住证麻烦,就隐瞒没说。”沙老二转着眸子辩解说。
回到单位,我把走访调查的汇报材料整理好递交给马局长。
正如我担心的一样,很快,我的通报批评就下来了,除了记过还取消全年的评先选资格。这就意味着我熬夜抒怀的三等功材料就是废纸一张了,梦寐以求的荣誉仍然归位到我的梦里,三等功的烫金大字从此就只会在我的眼前晃动了。
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拿到手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没拿到手,这样的“一日之间,两样气候”的变化,让人难以承受。
生命的气焰仿佛被熄灭,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空,鲜活的心脏仿佛被石块杂碎化作飞尘了,整个人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在单位和家里游荡,失去了关注任何事物的兴趣。
人有欲,欲不得而忿,忿无量则争,争就乱。我的心被这份唾手可得的荣誉扰乱了心,心有病,就反应在身体上了。
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想这样的糟蹋我的生命和生活,这是天下之大不孝啊。这也恰恰是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事。
一个人的思想是消极,看事想事的态度一定是消极的。忽如一夜之间,仿佛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斜睨着的,好像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针对我的,逃离人群的想法漠然涌在心头。
有病投医,这是常识。我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检查心脏,心脏跳动如鼓;检查肝肺,肝肺正常;身体健壮如初生牛犊,我知道我进入了一种不能言说的病态,是医生和药物不能治疗缓解的病态。
心病还得心药治,我知道这是精神上的病态。我避开了当地医院,我不能让世上的人耻笑我因为一个纸证书而疯掉。天空还挂着弯月,我一个人坐早车偷偷的前往省城医院精神科为我的这种想甩甩不掉的病态来探个究竟。
在我眼里,地方城市和省城的最大区别就是人多,多的我心慌,只想逃回家乡。我拿着挂号单两步一停三步一挪的站在了精神科的门口,还在迟疑着是否进去。
“你好,看病吗?看病请进屋里来。”我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文质彬彬的男医生在询问我,看样子是这屋的医生。
我站在男医生前面,我只有进屋去,男医生才能走进办公室。
一步之遥,这一步却感觉迈的好艰难,似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心力。人生何尝不是,我们行走在布满荆棘的的漫漫长路上,每前进一步,都是我们的心力心智运筹帷幄的结果。我提着心坐在医生对面,怯怯的将我的病情一一叙述给医生听。
“呵呵,是这样啊。”医生文文静静的说。
“平时用电脑吗?”医生问我。
“用。”我简洁的答。
“那就好办了。回家到电脑上搜一个叫天涯社区的网页,心里有什么话都写到上面去,你的病就好了。”医生为了开了一个令我惊叹的药方。
“不用给我开药吗?”我大老远来的,没拿到治疗的药品,我还不死心。
“精神病没有自己一个人能到医院来看病的,你自己一个人来看精神病,就说明你精神根本没有病,你还想吃什么药啊,回家吧,你是健康的。”医生劝说我,已经呼叫下一个看病的人。
我站起来,欲言又止,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头发蓬乱面色漆白的女孩被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架着胳膊走进屋来,女孩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语言。
“我可不是疯子”我吓的赶紧逃离了医生办公室。
我一溜烟的跑出省城医院,我的心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好像丢失了好多天的心一下子就回来了。我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大笑,然后就大笑不止,笑的地动山摇,笑的泪流千行,笑的如疯子发作一般癫狂。
一念之间,又是一念之间,昨日,一念愚,我在地狱里徘徊;今日,一念智,我却在天堂里欢笑。一念地狱一念天堂,我在这样的人生境界里豁然开朗,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全凭你的一念之间。
我带着礼物,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不过一天时间,我的情绪却判若两人,母亲很惊讶的故作夸张问我:“你从佛祖身边回来的吗?”
“当然。是大肚弥勒佛祖送我回来的。”我就势说。
“恳求大肚弥勒佛祖在寒舍多住几日吧。”母亲双手合一虔诚的祈祷着。
我很高兴我的智慧能让我在一念之间解开心迷自悟人生,让所有爱我的人关心我的人能因为我的快乐人生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