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起风了
身体落在一片轻飘飘的地带，展颜睁开双眼，入目之下皆为漆黑一片，她有些紧张，淡青色的衣袍下纤纤玉手紧紧攥成拳。
她双手捏诀，用明诀照亮前面的路途。小心翼翼的走在陌生的地方，走了不久，面前便出现一座房屋，手中也出现了卷轴。
她打开卷轴后抬脚走了进去，刚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只因面前出现了一具上吊的尸身，亡者双眼突出，身体随着那根白绫微微晃动。
展颜努力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轻声读着卷轴上出现的文字：刘芝芝，自缢身亡，年十八。
收起卷轴，展颜看着面前面色惨白的少女，双手结印：“刘芝芝，该走了。”
正当展颜刚刚打开结界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渗人的笑声，她抬头看去，只见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只长着人形，有着血色獠牙，满身腥臭的恶鬼。
恶灵中，越是与人形相近，那恶灵的等级越高，反之，低级恶灵往往不成人形。
此时面前的这只恶灵，仅有中等级别，对于灵士来说，虽有些难缠，但也可将其击杀。
这只恶鬼正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她身边的亡灵。
展颜眉心一跳，旋即单手持剑，挡在亡灵面前，冷喝道：“护灵卫引渡亡灵，尔等恶灵速速消散，饶尔不死！”
那只恶鬼喉间发出古怪的“喝喝”声，随后张开利爪朝着展颜飞来。展颜持剑挡住，飞速与它缠斗在一起。
这只恶鬼的实力太强悍，攻击速度极快，展颜身上被抓伤了几处，她连忙掏出驱鬼符掷向恶鬼，不料被恶鬼躲了过去。
随后一个闪身直逼身后的亡灵，展颜心急如焚，再次结印，挥着手中的利剑斩向恶灵：“乾坤正气，玄黄地灵，凌竹剑斩！”
这一剑实实在在的劈在了恶鬼身上，确实将恶鬼身上捅了个窟窿，但未伤及头颅要害，同时也激怒了恶鬼，展颜抬手朝着灵体哐哐砸了两道结界，避免灵体被吞噬，一边躲避着恶鬼的攻击，一边寻找解决之法。
师父说过，剑灵问血会借此出现，也会大大加强持剑者的灵气，三师姐便是在试炼中获得了剑灵。想到这里，展颜咬着牙准备以血问剑。
不料，被激怒的那只恶鬼，一把将她手中的剑击飞，随后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儿，将她抵在石柱之上。
展颜双脚离地，窒息的痛感不断朝她袭来，望着恶鬼越来越近的獠牙，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了惧意。
原来，她的灵力如此不堪一击，面对生死之时，她本能的恐惧。现在，她的灵符已经用完了，剑也被击落在侧，如今之计除了将那道保护亡灵的结界转移到自己身上，不然她会死的。
这个念头刚升腾起，展颜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回到了试炼场，身边的四师兄蒋念欢呼雀跃，向众人展示他腰间悬挂的以成橙色的灵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依旧莹白一片的玉兰花，咬紧了唇瓣。
幻境中的一切，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抬眸望向高台之上，不知为何，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师父的表情，耳边却传来嘈乱的私语。
月影纱中逐渐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展颜白着一张脸紧闭着双眸，显然困在了梦魇中。
下一秒，她便从第一次试炼失败的梦中转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梦中的她迷茫的站在大雾里，提着一柄长剑。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团红色的影子，不断的跳动，意图挣脱那紫色锁链的禁锢。
耳边响陌生的女声，娇媚绵软，让人身心发麻。
“放本座出来，展颜，本座助你灵气入体。”
“你会拥有无限的灵力，再也不怕对上那些丑东西了，展颜看到了吗？看到那道紫色的锁链了吗？斩断它放本座自由”
展颜双眼空洞的朝着那团红色走去，见她走近，那女声竟兴奋起来，细听之下，里面竟有了颤抖之意：“就是这样展颜，走过来，快过来！”
床幔四角金色的铃铛开始沙沙作响，寂静的深夜里，展颜的房门被人打开。
萧笙笙手中的丹药应声落地，瞳孔中映出惊讶此时的展颜赤脚悬空于地面上，双臂伸展，周围不断交替着紫色和赤红色两道光影。
叶清敏锐的听见了铃铛的声响，翻身坐起，抓起外衣匆匆披上，便和岚雪薇一同朝着展颜的房间飞去。
顾不上屋内还有个不知所措的徒弟，叶清立马冷静的吩咐道：“笙笙布结界！快！”
萧笙笙反应迅速，立马在展颜房外布了结界。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展颜几人，专心的守着结界，避免其他人打扰。
“怎会如此？”岚雪薇担忧的看着飘在半空的展颜，她只知每逢双月之时，魅魔便会作祟，可距离下个双月还有好久。
“不好，那东西居然妄图现身！”叶清立马施展灵力笼罩展颜，企图压制那股红色。
不料竟被展颜身上的光影弹了回来，紧闭双眸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浅色的眼瞳外竟有了一层红色的瞳印。
双眼空洞的盯着面前的师父和师娘，旋即抬手招来剑器，朝着二人袭来。
就在展颜握上剑器的那一瞬间，本来莹白无光的玉兰花灵石，瞬间被染成了赤红色，就像是鲜血般一样，红的刺眼。
岚雪薇和叶清一边躲闪，一边试图唤醒她。
展颜与叶清缠斗在一起，叶清不肯出手怕伤了展颜，只能被迫防守。岚雪薇在展颜身后施展灵力包裹住她，可同样被挡了回来。
梦境中的展颜站在那团红色的影子前，伸出手高举着利剑，正当她即将挥剑时，体内忽然出现了七彩的光圈，仅仅只有一瞬，却叫展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耳边也突然听见了师娘在唤她。
“颜儿！”
她的双眸中多了几分神彩，细看之下眼瞳内的赤色也消失不见，身上那两道气息也归于平静，她微微歪头，看着岚雪薇担忧的脸，木然唤道：“师娘？”
玉兰花瞬间恢复莹白，应声落地，展颜闭眸昏在岚雪薇怀中。
叶清立马上前，释放灵力加固展颜体内的封印。“夫人，你可看见”
岚雪薇点了点头，证实自己也看见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虽然只有很短的一瞬间，但他们还是看到了那七彩的流光，在它闪烁的那一秒，不停交战的红紫法术，瞬间安静下来，展颜的意识也清醒了。
今日的事情，在场的三人默契的没有提起，萧笙笙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叶清在书房翻阅古籍，岚雪薇想到今日的场景，坚定的说到：“夫君，让颜儿去唐门吧。”
“什么？”叶清停下翻阅古籍的手，不解的看向夫人：“为何？”
“也许颜儿能在唐门找到破解之法呢？”见叶清面露犹豫之色，岚雪薇劝到：“你我终有一日会与世长辞，到那时，颜儿没有自保的能力，被魅魔同化，她会成为全体灵士的靶子，会被人折磨致死的！”
思考良久，叶清终于点了头，他叹息一声，终究还是绕不开圣都唐门啊。
当年将展颜捡回来时，便发现她体内经脉有裂痕，他便寻了好多丹药为她修补裂痕。眼见裂痕被修好，却引出了潜伏在她体内休养生息的魅魔。
魅魔一脉不属鬼气，却属灵修。
魅魔一脉，男女皆有，皮囊各个妖异无双，引诱灵士抽识灵韵，结单契采补灵士。
将灵士的灵韵吸收完后，灵士便会因灵韵枯竭而死，魅魔则会因灵力充沛而法力大涨。
这便是为何东岳大陆的灵士们，对魅魔恨之入骨，到了见之则杀的地步。
他本想将魅魔击杀，不成想，这狡猾的魅魔居然将自己的魂魄与展颜的灵根牢牢拴在一起，若是杀了魅魔，展颜今后便彻底与灵士无缘了。
遍寻无法，叶清只得将展颜体内的魅魔封住，只要展颜灵韵平稳，哪怕低微，亦不会让魅魔有可乘之机，双月之夜时，他和夫人便会在展颜房内守着，随时压制魅魔。
若展颜灵力充沛，结有瞳牙兽和器灵，那么即使魅魔作乱，他们不在身边，剑灵也会和瞳牙兽一起保护展颜。
若展颜想有瞳牙兽和剑灵，除了万剑宗，便只剩圣都唐门。
每逢霜月，唐门便会广招大陆各派子弟，前往圣都唐门内探寻拥有五百多年历史的雾都秘境。
外界常说，这是唐门在吸收其他门派的力量，帮助他们探寻雾都秘境的真容。多少年来，前往雾都秘境的弟子一批接着一批，但雾都秘境的真容就是探寻不着。
人人都说雾都秘境是神域的入口，所以深不可测。
从雾都秘境出来的灵士们多多少少都能带些珍贵的物件出来，当然，雾都秘境中也不是不存在危险，但因是自愿前往，出了人命便只能自认倒霉。
每年被困在雾都秘境中出不来的灵士有很多，生还的几率十分渺茫。
但手握逆天资源，实力强悍的唐门开放雾都秘境时，还是会有很多灵士对此趋之若鹜。被选中的外门弟子很少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再加上，唐门出手确实大方，每位来到唐门的灵士，临走时，唐门都会送些珍稀的玩意儿，有时是灵剑，有时是稀有珍贵的丹药，主打就是一个绝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将他最单纯的弟子送去圣都唐门，叶清是一百个不放心，连夜传信给万剑宗宗主。于是，展颜便以天岚门弟子的名号，和万剑宗的弟子一同前往圣都唐门。
展颜安静的坐在灵船中，怀中紧紧抱着她的碎花包裹。周围多的是万剑宗的弟子，他们本就相识，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她无聊的挑开灵船上的推窗，看着昔日熟悉的景象越来越远时，她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怅然。
此番离开平川城，不知要等何时才能回来了。
希望，她能不辜负师父和师娘的期望，带着剑灵回来。
视野中突然飘进来一抹月季红，放置在推窗的手上落了一只翠绿色的灵雀。
小家伙正瞪着两颗黑豆般的小眼睛望着她，黄色的喙轻轻啄着她的手背。
“云麻子你怎么在这里？”正当展颜疑惑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她将推窗彻底推开，眼神急切的向四周探寻。
越过云层之间，熟悉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视野里。
笔挺的身影淡然的立于法器上，与灵船并肩。
御风而行的人，一袭月季红衣裳，一件淡粉色的石榴裙，同色系的纱衣笼罩着修长窈窕的身段，肩上有一条用上好的淡淡的白色丝绸做成的披风，穿上与裙子绝配，裙上绣着白色的百合。
发髻上插着几根镶着粉宝石的簪子，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耳坠也是镶着粉宝石的。如此娇嫩的粉色不仅不显俗气，在她身上反而更加娇艳了。
听见她的声音，那人侧首望她，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白净娇俏的面容上，美目慵懒的笼罩着她，笑着说道：“呦，这么巧啊展老五。”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萧笙笙拢了把身上的披风，漫不经心的说到：“回家住些时日。”挑着眉望向一脸期待的展颜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送你的吧？
不知为何，展颜在看见萧笙笙的一瞬间，竟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她怕萧笙笙嘲笑她，顺手捉起手上的云麻子，用它柔软的羽毛将泪水逝去。
“我才没有这么想。”展颜单手托腮，嘴巴硬的很。
挣扎不得的云麻子气的啾啾啾叫个没完，得到解放后，伸出尖喙在展颜手上狠狠啄了几口，便扑棱着翅膀飞向萧笙笙的肩头。
唧唧喳喳个没完，像极了向家长告状的小朋友。
大概是嫌它吵得慌，萧笙笙抬手捏住它的小嘴巴，不耐的说道：“闭嘴！”
刚才还吵闹的小家伙，此时耷拉着脑袋，缩在萧笙笙肩头，安静的很。
那双小眼睛却直直的望着展颜，小脑袋一歪一歪的，仿佛在说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
空中的冷流直直的吹进灵船里，展颜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毫不在意的逗着萧笙笙的瞳牙兽。紧接着，灵船的推窗被关了起来。
“哎？”
“笨蛋你可别人没到唐门，先把自己折腾病了！你们太慢了，我先走了。”
等展颜再次推开窗时，她那直率的三师姐已经走远了。她关好窗子，嘴角露出微笑。她在唐门求学的这段时间，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虽然三师姐不承认，她还是明白的。
灵船将他们送到指定位置后，大家井然有序的下了船，一阵又一阵的惊奇声不停的传来。
“哇，你快瞧，那是不是高品阶的瞳牙兽七尾赤狐？”
“旭湖的夜光湖心石，他们居然拿来做镇门石？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我以为咱们万剑宗已经够辉煌了，想不到唐门的门匾都是灵玉砌的，真是长了我等见识。”
“他们唐门的衣袍颜色虽美，但没我万剑宗的耐看。”
“啧，闭嘴！别丢了我万剑宗的脸！”随着万剑宗的令旗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先前那些弟子们个个噤若寒蝉，安静的陈列着队伍。
展颜下了船，映入眼帘的便是被云层环绕的高耸入云的群山，山间时不时飞过云鹤，嘹亮的啼声显得格外空灵。
巍峨庄严的师门石立在两侧，散发着灵光的结界熠熠生辉，可替代烛火的夜光湖心石被雕成了石狮，镇守师门。
心中感叹唐门的不凡之时，又莫名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她摇了摇头，乖巧的站在队伍末尾，安静的等待着。
“各位灵士便是万剑宗来的吧？早就听闻万剑宗弟子器宇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唐门的迎客人是一位儒雅的男子，眉眼随和，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银色的骨鞭。
万剑宗的此次选的令旗是三长老门下最小的弟子万思琪，她的资历不是最老的，但实力确是在一众同门师兄弟里最强悍的一个，年仅十五，灵力已达黄橙色。
她淡然的朝着唐门的迎客人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说到：“您过奖了，唐门的灵士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唐门迎客人淡淡的笑了笑，“来人，带万剑宗的灵士们去他们的休憩之地。”
“多谢。”
当展颜跟着队伍即将踏进阵法前时，面前多了一节骨鞭拦住了去路，她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那位唐门迎客人。
唐颂风望着面前面容清丽，未施粉黛的小姑娘，眼神中多了一分疑虑。
她身上的衣着十分朴素，绣着绒花飞鸟的图案，衣料一看便知不是混着灵力织的普通衣料，分明与万剑宗弟子门不一样，又站在队伍末尾。
要不是他看见了，她可就混着万剑宗的名号进去了。
“你是哪家的弟子？可有师承名讳？”
展颜搭腕行礼，柔顺的说到：“天岚门弟子展颜。”
天岚门？一阶散门弟子，还是从未听说过的散门，怪不得如此没规矩。
想到这里，唐颂风看向展颜的眼神中多了些冷淡。
散门灵士最爱贪便宜，每年参与雾都秘境灵修的人不多，也不能为巩固灵印做出贡献，偏偏唐门慷慨，对每一位来参加雾都秘境的灵士都给予回礼。
眼前这个，连点灵力都没有，看来又是个来占便宜的人罢了。反正就是为了那点东西来的，何必扰了其他门派的人修行？
这时，去而复返的万剑宗令旗人万思琪走了过来，“抱歉，一时忘了与您介绍，这是我们宗主好友的弟子，天岚门展颜。”
虽然有万剑宗的弟子解释，唐颂风也早就在心中给展颜定了位，唐颂风淡淡的吩咐身后的灵童：“童儿，给这位天岚门的小弟子寻处安静的地方即可。”看着展颜微微发红的面颊，他淡淡的说道：“毕竟，天岚门弟子是第一次来，别让其他人扰了她修行。”
“是。”
不知为何，展颜听出了一丝嘲讽之意，她抬眸看着唐门的迎客人，只见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心中升腾起的疑虑和不舒服，也压在了心里，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抱歉，刚才忙着治理万剑宗的规矩，一时忘了你。宗主吩咐过我，日后你有何所需，来找我便是。”
“多谢。”
万思琪本就没想与不熟的人过多攀谈，于是点了点头，跟着引路灵童朝着休息之地走去。
万剑宗的休所靠近南屏山，四通八达，处于唐门中心之地，灵韵颇盛，内设灵泉可供弟子沐浴。对此，万剑宗的弟子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他们在宗内时，吃穿用度也都是上品。
展颜也到了她的住处，为她领路的小灵通是个长着娃娃脸，梳着双发髻的女孩子，她走动之间，头上的蝴蝶结如同活了一般。
此时她正给展颜讲着着她这次的住处是什么样子，唐门的规矩又有哪些。
“每日卯时四刻至辰时整时去往主峰大殿听门主或宗师授课，辰时三刻会有宗师教结印，午时三刻巡验所成，未时至申时门派自修，亥时不可随意走动。若无其他事由，不得在唐门乱走动。”
“若宗师另有安排，可不习早课。若遇卷轴需要引渡亡灵，必须先秉明门派令旗，再由令旗告诉宗师。”
“每月会有八日是各门派弟子休息日，这时可去圣都内游玩，但切忌务必在亥时之前回来。”
“会有灵童将所需辟谷丹药送上门，所需物品也可交给灵童采买，或自己采买。”
小灵童带着展颜到了地方，指着坐落的几间屋子说到：“这就是你的休憩之处了。”
展颜朝着可爱的小灵童点点头，清丽的面容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谢谢你啦。”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袍，发间挽着两根坠着碧玺石的步摇，三千青丝柔顺的落在背后，淡淡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衬的皮肤越发透亮。
眉眼间展着纯净的笑意，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联想到那春日里枝头开着的姣白梨花。
小灵童被她的笑颜晃了一下，愣了几秒后，脸颊上爬上红晕，眼神闪躲着，这灵士怎么傻乎乎的。
自己被排挤了都不知道，落霞山久无人居，是个凄凉的去处不说，位置又处在都门边缘，灵韵也不如其他四座山峰浓厚。
也不知四堂主怎么想的，以往这些散门灵士多少都是安排在松梅山的，哪里有过灵修来落霞山居住的先例？可能可能是这傻乎乎的灵士真的师出无门的原因吧。
唉，看在她傻乎乎的份上，自己还是叮嘱几句比较好。“虽然落霞山不如其他地方热闹，路也难走些，但落霞山的美景可是一绝，每逢日落时，你便去山尖的庭楼上，那里可见到赤霞和满天淬火落云，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不过，若是雨天，你就别去了，山路难走。”
“好。”
灵童指了指展颜那朵莹白的玉兰花说到：“你灵力低，若是能遇上敬一长老便好了，他老人家为人和善，灵法深奥，必能指点你灵力劲增。”小灵童顿了顿，有些话，她还是不说的好。“你便在这里安心住下吧，若有什么事，会有传音符来的。”
说完，小灵童便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正当她马上要走过拐角的那株海棠花树时，她犹豫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抹紫色的身影。
见她已经抬脚向屋内走去，她便叹了口气：“希望你准备了足够的银钱才是，不然，该如何填饱肚子啊。”
展颜走进屋内，房间空间十足，床榻、书案、壁龛应有尽有，捻起床榻上的锦被，发现单薄的可怜。这唐门的锦被怎么这样薄？若是入冬了，不冷吗？
想到这里，展颜叹了口气，倒是她忘了，灵韵充沛之人哪里会畏惧严寒酷暑？怕是连休息都很少吧。
好在屋内的物件都很干净，将自己的东西摆放整齐后，展颜便在自己居住的房屋周围贴了几道叶清给她的符箓，几乎是一瞬间，周围便升起金色的结界。
结界存在，一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其他不明力量的侵害，二是可以隔绝他人对她的窥探。对于灵力不济的她来说，实在是安全庇护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