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谈
夜色渐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尸体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原因，越靠近钢琴的地方越是阴冷。
林云白在呼噜声中受某个胆小如鼠的小侦探的邀请留了下来，他看了看身侧一声接一声的两位成年男性，再看看那边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
“要不你们先睡吧？我来守着。”
“诶？”毛利兰也带着些许睡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不了，本来就是我们强留林先生在这里，又怎么能劳烦你守夜呢，还要谢谢林先生愿意陪柯南呢。”
“哦，”林云白忽然觉得毛利兰兴许同姐姐会很聊得来，“我睡眠很浅，有事情叫我就好，还有你，”他一手拎着柯南，“快点睡吧。”
订上两点的闹钟，林云白把柯南团一团抱在怀里，临睡前还趁着位置便利，看了一眼钢琴下面，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还是毁了，不过明天应该是会有场好戏看的。
匀称的呼吸声的头顶传来，柯南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去，面朝着林云白，仔细观察了一下，还伸手去戳了戳对方的胸口，见人没有任何反应，便就缓缓地拉开了对方衣服拉链，还不时的抬头看一下对方的睡眠情况。
侧边的口袋被压在身下，柯南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一个皮质证件的边角和一个塑料自封包的一侧露了出来。
柯南咬着牙用手往外抽，抽不出来，却又担心把人惊醒不敢使劲，只能睁着眼看着对方，期待着对方翻身。
双眼闭合的力度越来越大，柯南强撑起一股劲凑上去仔细观察，证件是纹丝不动，但是自封袋还是可以抽出来一点点的，上面好像贴了一个标签，写着“海……”。
海什么呢？等一下，贴着标签的自封袋？警察？柯南脑海中灵光一闪，是证物袋？那么里面是什么呢？可以被垫在身下证明里面绝不是什么易碎物品，或者大件的物体，海盐？海水？
柯南忽然记起今天晚上在这间屋里的对话。
“我以为干你们这行的会比较介意在外面抽烟……”
哪行会在意在外面抽烟啊？好像并没有啊？又或者说这个外面指的并不是家的外面，而是指某个地方的外面。
有一笔大买卖，线人，不会吧，柯南瞬间瞪大了双眼，川岛是线人？不对，也有可能是这笔大买卖的买方或者是卖方，甚至第二种可能性更大，那么林云白呢？警察？
柯南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放在枕头旁的手机拿了过来，咦，柯南愣了一下，没有密码？
桌面十分简洁，除了手机必备的几个软件之外自己下载的就只有一个股票软件，看上方信号显示是有流量的，那么便就搜索一下。
林云白，1995年1月1日生，……知名画家，2012年第一幅作品《信仰之火》拍卖到1亿美金而出名，其画作主题以各种情绪为主，用色大胆跳脱，但以风景为主时，笔法细腻……以表达的情绪来更换画作的风格和色调也是常事……虽然上了拍卖会的画作价格居高不下，但大多数的画作都赠送给绘画对象或者地点……
柯南看向那副被拍卖出高价的画作，这个在火中伴随神像死亡的教父怎么那么眼熟？而且这个神像？好像就是六年前在美国那个小岛上的教堂。
柯南还没来得及思考完，自己手里的手机就开始振动着唱歌。
“诶，”柯南赶忙把闹钟关闭，一口气还没松完，就感受到了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柯南！”毛利兰皱眉看着抱着手机的柯南，“怎么可以拿别人的手机！”毛利兰一把把手机抢过来，然后微笑着递给林云白，“不好意思啊林先生，柯南！快点和林先生道歉！”
“对不起，”柯南爬起身来摸着后脑勺红着脸低下头，“我就是睡不着了，就看了一下时间，没想到它响了……”
林云白低头看了一下已经被拉开的外套拉链，倒也没有揭穿他，“已经后半夜了，换我来吧，两位小姐快点睡吧。”
“诶，那怎么好意思呢，”毛利兰一边笑着婉拒，一边不着痕迹地踢了一脚自家不靠谱的老爹。
“没关系，我昨天上午睡了不少，”林云白看向一侧的柯南，“柯南睡不着要不要和我一起守夜啊？”
“好，”柯南乖巧地跑到林云白身边坐着，这要万一不看着人跑了怎么办。
夜色仍深，耳侧是海浪声声，与鼾声阵阵。
室内的灯光明亮见不得什么窗外的景，柯南见那二人已经熟睡，小心翼翼地凑到林云白身侧，他正在画画，画的是那架钢琴，整幅画中唯一的那抹月光洒落在钢琴前那到看不清面孔的人身上。
“林云白先生，你是警察吗？”柯南注视着他那双半透明的眼睛。
“你觉得呢？”
“……我是工藤新一，那你是警察吗？”柯南摸向麻醉手表。
“那我就是警察，”林云白轻笑，“不用拿你的麻醉手表了，就以你现在的速度，在麻醉我之前我就能把你手给拧下来。”
“……”柯南默默地放下手，“你怎么知道我有麻醉手表？”
“很难猜嘛？细看沉睡的小五郎这几起案子就能有所怀疑，他又不能通灵，再加上有个工藤新一在身边，是阿笠博士做的东西吧？”
“诶？”
“我以前给他投过资，让他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里的交易指的是海洛因吗？”
“随意翻看警察的证据是会被判刑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警察证是不是真的，”柯南解释道。
林云白停下笔，看着画中墨色的背景总觉得不满意，顺手把藏在衣服里面的警察证递给柯南。
“林云白，长野县……警部补？”柯南惊讶地看着他的警衔，如果说百科上面的东西是正确的话，林云白应该才二十二岁，所以他是职业组，但也不对啊，长野县再怎么管也管不到东京来啊。
林云白伸手把自己的证件拎回去，“犯点小错，就可以出去玩，再立点小功，就可以回去继续干。”
“啊？”
“逗你玩的，我请了病假。”
“emm，”就是说开玩笑的时候脸动一动或者看着我好嘛，柯南无奈摇头，向着室内的钢琴走去，不给我看我还不会自己找吗。
林云白看了一眼对面的窗外顺手把柯南又拉到窗边，“小朋友大晚上弹钢琴扰民可不好。”
“我怎么可能弹钢琴啊，”柯南看着他挑到心仪的颜色继续作画，忽然反应过来看向窗外，有一个树枝的晃动与其他的不同，是有人？也许是心理作用，在月光之下，他好似看到了那个人影。
柯南像是不满大人的事，自己蹦蹦跳跳地到了另一个窗前，对上了一双慌乱的眸子。
人匆忙地跑路，柯南赶忙去够窗上的插销，“林哥哥，快，外面……”
“别动，”林云白喝止了他。
“林哥哥？”柯南不解地看着他，再转头时，外面已经回归平静。
“工藤新一，”林云白严肃地看着沮丧地跑回来的柯南，“我问你，守夜是要干什么？”
“看护尸体，以防犯人回到现场毁坏证据。”
“对，作为一般民众，你只需要在这里等待警察的到来就好。”
“但是如果刚刚……”
“打开了窗户，他扔进来了一个催泪瓦斯，或者扔进来了一个手榴弹，还是直接给了你一枪，你可以解决？你很厉害吗？”
“我有……”柯南急忙地想要把身上的各种东西给他展示。
“你有什么？小兰的身手？还是随身携带大杀伤性武器，一个不行就同归于尽？”林云白又沉浸回自己的画里，“你觉得我说我能在你举起麻醉手枪之前拧断你的手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只拧你的手是因为我认识你，如果不认识，拧断你的脖子也是很快的。”
正准备睡觉得小精灵关灯前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赶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防止宿主把主角干掉。
“我……”
“很鲁莽，你现在不过是个孩子，就算他什么也没有先来给你一刀在把我们全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会的，小兰和毛利叔叔他们……”
“都很厉害？但他们在睡觉，他们信任我们，让我们在这里守夜，那我们第一要义就是守护他们的生命安全，而不是鲁莽的把熟睡的他们暴露在危险之中去追逐所谓的凶手，我猜你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个吧？看到什么犯罪现场就第一时间冲过去？”
柯南沉默片刻，“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林云白看着怎么也不满意的画无奈叹气，把画具都收了回去，“你消耗的又不是我的命。”
[宿主，宿主，]小精灵看了一眼蔫吧了的柯南拍了拍林云白的头，[说的太狠了吧，要温柔一点。]
“温柔？我觉得我是太温柔了，”林云白看着这个还十分兴奋的系统，“凌晨四点还不睡觉，我竟然还没有断你食量我真是太温柔了。”
[咦，]小精灵立马变脸，什么主角，她从不认识主角，[宿主，我的衣食父母～你看看苏格兰都还大老远的微笑着给自己的摸鱼上司送便当呢，咱们要学习温柔的景光妈妈，好嘛～]
“温柔？景光妈妈？”林云白一挑眉，“苏格兰把敌人射成马蜂窝的时候不也是今天这个表情么，我怎么记得某个好大儿捂着脸藏我头发里来了个高频振动。”
[emm，所以我叫的是景光妈妈不是苏格兰啊，]小精灵强词夺理道。
“呵，”林云白忽然记起过两天要干的事情，“那我们不断你饭。”
[嗯嗯。]
“断你精神食粮。”
在小精灵心如死灰的目光中，宿主关闭了移动数据，并拒绝缴费。
而另一侧被训得失了光彩的柯南也在警察到来之后一头拱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