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简直太孝了
萧律的心，紧张得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冬灵是狗耳朵吗，这么点声音都听得见。
他悄悄地绕过窗户，绕着房间，想从院子的侧面跑路。
结果，他遇到了一个同样鬼鬼祟祟的人。
“啊……”
那人吓得刚想大叫一声，就被萧律捂住了嘴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为冬灵伤心欲绝的崔适。
萧律将他带离冬灵的小院，确定周围无人就骂他：“崔适！你出现在那里合适吗？”
崔适一听，比萧律还不爽：“怎么！你就很合适？”
“……”这话把萧律怼得，他都有点欣赏崔适的口才了：“ 冬灵是你亲爹的小老婆，刚娶进门，你疯了？”
崔适眉头一皱，捂着疼痛的后背，嘀咕道：“你又没遇到过真爱，你懂什么？”
还真爱？
崔适这话，快没把萧律笑死。
“看不出来，你是个情种。”
萧律冷嘲热讽。
崔适十分不服：“你知道什么是灵魂吗！你感受到什么是爱吗！你知道什么叫灵魂深处的撞击吗？”
靠。
萧律还真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崔适白他一眼：“听什么！别以为你学了一个月的字，就能听懂这些高级的词语。”
啧啧啧，萧律摇头，问：“那冬灵，怎么就是你的灵魂之爱。”
“你懂什么，”崔适抬起头，幽幽地望着天上的月亮，背着手，轻叹一声，来了个古人说话经典三件套：“你要是亲耳听过冬灵那首甜蜜蜜，你就知道什么灵魂之爱！”
崔铭陶醉地道：“那音律……那调调……绝了……”
啊？
萧律一愣，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他捂着肚子，哈哈爆笑了起来。
就因为这样，就是灵魂之爱了？
“哈哈哈哈哈！”萧律笑得跺脚，那崔适灵魂所爱的人，应该是萧律才对啊，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华夏邓丽君小姐才对。
哈哈哈，萧律脑子里还有好几百首灵魂之爱！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崔适被笑得恼怒，上来就要给萧律一个拳头，但想到了什么，生生将拳头收了回去。
崔适恼怒地瞪萧律一眼：“我姐要是知道，你去了冬夫人的院子里，你就死定了！”
见他实在天真得可以，萧律提醒道：“这次冬灵来者不善，想必定有图谋，你小心点吧。”
说罢，萧律背着手，悠悠离开了。
崔适一怔，望着萧律的背影：“装什么，就你懂得多。”
在崔府的这段日子里，萧律为了升官而忙碌着，他手底下的人也没有闲着。
现在萧律毕竟和崔家绑定在一起，萧律必须对崔家有个基本了解才是。
萧律让孙老九他们，重点查找崔家的黑历史，其中，人皮鼓就是一个重要指标。
在刘氏记录人皮鼓的销售册子上，萧律发现，不少世家子弟都有过购买记录。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贪图享乐的人。
而且，都是颇有家世之人。
若是崔家也有人皮鼓，那也不足为奇。
萧律怀疑，刘氏、陈家、刁太守之流，只是负责制作和销售。
大魏整个权贵群体，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人皮鼓，在大魏行的贵族圈子，形成了一定的潮流和风尚。
只是，这个潮流，普通人是不得而知的。
这是权贵圈子的秘密。
也是他们互相认证的条件之一。
你玩人皮鼓，我们就是一个圈子的。
孙老九他们在崔家找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发现人皮鼓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其他事情。
崔家不仅没有黑历史，甚至说得上……挺干净。
“公子，我们怀疑，府里唯一的黑历史……”孙老九这个大老粗，竟然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是什么？你们查到了什么？”
萧律兴奋得扔掉手里难吃的糕点，终于抓到崔家的把柄了，这样他和崔家就可以相互制衡！
他萧律，也就不用啥都听崔家的！
“唯一的黑历史……恐怕是公子你。”
孙老九这话，像盆冷水浇在了萧律的头上：“孙老九，你现在这么过分了？”
“嘿嘿……公子别怪我就好。”
孙老九自信地摸了摸脑袋，和萧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都敢和萧律开玩笑了。
不过，这也印证了萧律的想法。
萧律查过，崔铭曾经是京官，后来被贬回渝州。
想必是京都的圈子太变态，崔铭又清高，不愿同流合污。
于是京都那圈子容不下他，便把崔铭贬回了渝州。
渝州民风淳朴，生活安逸，百姓和谐，可见崔铭是有才华和抱负的人，这才将渝州城管理得不错。
只可惜，崔铭志不只在渝州。
他想重回京都。
现在只能铤而走险，借着萧律攀上了秦高。
以前萧律不知道秦高是谁。
现在萧律知道了。
姜婉这次归来，告诉秦高是丞相。
丞相，一种在书上才见过的职业。
就算姜婉不多说，萧律也明白这个位置上的秦高，有多厉害。
在历史上，没有一个丞相是吃素的。
丞相，自古以来，社稷之臣也。
华夏前有第一丞相管仲，再到令人胆寒的李斯，后有开国丞相萧何，还有三国争霸的天才诸葛亮。
总之这个职业，不是正常人能当的。
萧律从来没想过，这秦高竟会护着自己。
但说也诡异，秦高虽派人保护自己，却没见得保护得多好。
用姜婉的话说，秦高是希望能亲自审他，问一些事情。
至于问什么，姜婉也不清楚。
后来萧律闹得太大了，再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入京都，那萧律这么另辟蹊径，秦高也就允许了。
“那你知道，一路上追杀我的人，是谁不？”
姜婉摇头，秦高并未说明。
想来，这是上层机密了。
萧律琢磨着，毕竟连刁太守和崔铭都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
这京都，萧律还非去不可了。
如今看来，阴差阳错之间，崔氏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崔氏家世清楚，家风清明，家境也算得上干净，的确是一张不错的名片。
只是，萧律能感觉到，现在追杀他的人，已经潜入了崔府。
萧律一旦发现，一定会将他们大卸八块才解恨。
这样一来，他和崔家的关系恐怕会恶化。
就他那死脑筋老丈人，肯定又说他砍死家里的财产了。
“姜婉，你说……杀我的人，会不会是宫里的人？”
萧律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记得，萧家村被屠村时，除了刘家大小姐，还有一个跳井死的太监。
姜婉脸一白，冷淡地道：“你不要乱说，此事非同小可。”
大魏也不是只有宫里才有太监，大魏宫里的太监，每十年就会换一批，并不会终身伺候宫里的人。
所以很多太监都是在宫里捞钱，然后出宫养老。
民间也是有不少太监存在的，不一定是宫里的人。
“哦……”
萧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一旁的李卿卿忽然想起了什么。
但她没说话，低着头，把脸上的表情掩饰了过去。
萧律没留意到她，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
忙着揪崔府里潜进来的奸细。
忙着练毛笔字。
还要忙着尽孝。
他天天在崔善面前晃悠，要么给崔善上药，上得崔善疼得龇牙咧嘴。
要么是给崔善喂饭，喂得一床的米。
要么给崔善端茶倒水，差点烫死人家。
崔善已经表示拒绝，表示不用萧律如此辛苦了。
萧律立马婉拒：“这是小婿应该做的。”
说罢，萧律给崔善倒来洗脚水，要为老丈人洗脚。
结果，把人家脚给烫起泡了。
孝，太孝了。
崔善从鞭伤累累到快要痊愈，又被照顾得伤痕累累。
崔善实在受不了了，他一把抓住萧律给他叠被子的手：“贤婿，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吧，不用天天来我面前晃了。”
萧律听了眼睛一亮：“你叫我贤婿，是你认为我孝顺了？”
崔善闭着眼睛点头：“是的是的，你很孝顺。”
“那以后官员来问，府里的人都会说我孝顺吧。”
崔善点头：“是是是，没人敢说你不孝顺，没人敢说你不认真。”
萧律高兴地把被子一扔，砸得崔善后背的伤嘶啦一疼。
萧律赶紧挪开被子：“对不起对不起，是被子太重了。”
“……”崔善欲哭无泪，笑道：“为父猜也是。”
“那我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你能让你老婆，教我写毛笔字不？”
萧律这请求，倒是让崔善始料未及。
见萧律如此上进，崔善高兴坏了，他肯定支持：“当然可以，我等下命人把书房收拾出来，让你母亲好好教你。”
其实，萧律知道自己没把崔善伺候得多好。
甚至，有点糟糕。
但想不到，崔善这么干脆利落就答应了。
崔善还命人把府里最好的墨宝取了出来。
短短半天时间，书房就布置好了。
怕萧律坐得不舒服，崔善还让人把凳子铺上一层松软温暖的垫子。
听说，这垫子是祖父留给崔善唯一的念想。
垫子外面那层绒毛，是当年祖父年轻时，打下的一只白狐狸做成的。
就连崔铭这个弟弟，以及崔适这个儿子，都没坐过这张垫子。
如今，它倒是在萧律的屁股下了。
与此同时，一脸怨气的崔夫人，还要在旁给萧律磨墨，外加教导和指点。
这待遇，就是崔倩儿都没有过。
这下，崔适和崔倩儿这双儿女，可谓是醋意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