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开端

    五个人默默的沿着聚集地中的偏僻小路行走，不知不觉间便隐隐分成了三波——茅诚领头走在最前，田下和水生紧随其后，山田两兄弟则拖在了最后。

    茅诚忽而转身，“你们住在哪里？”

    水生望了望田下，支支吾吾的回道：“每天都是不同的地方昨天晚上就在你刚才遇到我们的地方。”

    茅诚一拍额头，果然如此。略微沉吟一下，又尝试着问道：“你们能否找到一处空屋暂时落脚？最好是可以交易或者买下来的。”

    水生毫不犹豫的又望向了田下。

    田下稍作思索，答道：“最近确实有些屋子空了出来，但是那些人我们……接触不到。他们应该也不会跟我们交易……”

    茅诚脑子稍稍一转立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田下口中的空屋应该就是如海生那般迁入核心圈的人所留，这些人在部族之中肯定非富即贵，绝不是田下他们平日能接触到的。“嗯屋子我来想办法吧，你们现在回去刚才那里等我……我先去给你们找些食物。”茅诚立即做了决定。

    田下似是已决心踏实跟着茅诚，闻言毫不犹豫答应一声就带头往与茅诚相遇的地方走去。

    与四人分开后，茅诚直奔商队借宿之处。来到门口刚好与回转的徐靖秦辞打了照面。茅诚有事在身，与二人匆匆一礼便进入院中，在两架货车上翻翻找找起来。

    商队这次携带的物资本就不多，茅诚本意是找些即食的东西，先给田下他们填饱肚子，结果找来找去都只有平时吃的干菜、米条之类。茅诚无奈，寻了个袋子随意各装了一些又匆匆出门而去。

    徐靖秦辞在旁看着茅诚忙前忙后的一头雾水，却不知这位同伴已是收服了他们刚刚在聚集地中戏耍过的几人。没有去管茅诚，徐靖与秦辞招呼一声便要回屋冥想，精神之海最近虽未再有扩张，但时常冥想感悟总会让精神之力更加凝练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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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合苏仪此时也在返回住处的路上。

    “今次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静待花开吧。”两人已将与山门有来往的部落统领拜访了个遍——怒国正联合伊都国吞并不弥国，将来兵锋可能直指末卢的消息已在交谈之中不着痕迹的传了出去。就现时茅合留意到的反应来看，应是掀起了不少的波澜。尤其是聚集地靠近各个势力交界之处的部落，他们的统领都表现得甚为紧张。虽然现在怒国伊都国都暂时忙于对不弥国的劫掠，但不弥国被吞噬殆尽之后，整个末卢国的东侧将都是敌对的势力范围。虽然暂时末卢国未与其他势力刀兵相见，但如此乱世之中哪里会有安生之地，不弥国便是前车之鉴。

    “秦先生这招祸水东引实乃妙手。接下来就看海鸣如何应对了。今次的部落议事有的他头疼了。”此行最重要的目标也算完成，苏仪看上去也放松多了，不似一路之上的寡言少语。

    茅合无声的笑笑以示赞同。忽而又灵光一现，向苏仪询问道：“归程经过伊都国之时是否仍有文章可做？”

    苏仪沉吟片刻，摇头道：“伊都国如今形势未知，我们还是不要画蛇添足以免弄巧成拙。尔支也并非等闲之辈。这一路上虽未真正遇到伊都国之人，但从北方逃难而来的人并不在少数，可见尔支也已开始了对不弥国的进攻。我们返程之路未必一帆风顺。”停顿一下，苏仪似是越想越不放心，望着茅合认真的道：“待我仔细斟酌一番，也未必一定要按原本计划取道伊都国返回。”

    皱了皱眉头，茅合没有立时回应。今次整个商队的行程是他与茅利秦飞一同商议制定，以秦飞之能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返程之时伊都国的情势。既然他说可借道伊都国返回山门，莫非沿途早有安排？秦飞如何断定商队从伊都国返回就一定比原路安全？

    将心中的疑惑说与苏仪听了，苏仪笑笑即刻答：“秦先生行伍之人，应是从行军打仗角度做出的推断。按照如今之态势，我等返程之时想必伊都国已蚕食不弥国不少地域，兵锋早已深入不弥国境内。我们如是按照原路从不弥国中部返回山门，极有可能遭遇伊都国入侵的兵士。而且战乱之际，一个稳定的后方才是最为坚实的后盾，尔支更会在意国内的安稳，倘若连行商都不安全，他这仗也不必打了，因而伊都国内部反而会极为平静。先生此问倒是解开我部分困惑，如此看来借道伊都国返回山门确实是我等首选。”

    听了苏仪的分析茅合亦深以为然。两人这便算是定下了归程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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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诚单手拎着一袋食物再看到四名刚收的手下之时，田下正与山田山边两兄弟窃窃私语，四人也不似他离去时那般泾渭分明的分作两堆。虽然不知田下与那两兄弟谈了什么，但能主动做出此举已足够令茅诚欣赏，心道确实这人确实有成为头领的潜力。

    看到了茅诚，四人立刻站了起来。水生十分兴奋的上前接过茅诚手中的东西，打开袋子又向茅诚问明白了吃法，便立刻去忙前忙后的制作菜粥。

    田下带着两兄弟聚到茅诚身边，出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了吧。”

    茅诚笑笑却并未搭话，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边望着水生拾柴生火，又不知从哪寻来一个破烂的大陶罐装满了水吊在火堆之上，动作麻利的准备着几人的午饭。

    “不急。吃过东西再说。”

    田下便不再出声，四个人沉默的望着水生忙忙碌碌，煮好了菜粥，又摸出几个陶碗帮每人都盛了一碗，连茅诚都没落下。只是茅诚摆摆手示意不用，还嘱咐水生多吃些。

    看着不顾刚出锅的火热狼吞虎咽的四人，茅诚等到他们一人喝下一碗菜粥后才悠然开口：

    “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这里人。可能也与你们所料不差，我不会一直待在这个聚集地中。但你们要是认为对付完这几天等我离开就可高枕无忧，那你们可就错了。”听到茅诚言语山田山边两兄弟的表情明显有点不自然，山田边呼噜喝着菜粥边用眼睛偷偷瞄着田下，倒是田下没事人一般只顾低头吃饭。

    茅诚只作没看到，田下方才如何安抚山田两兄弟的他并不在意，这点浅显的驭下之术他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既然说了让田下当头领，他只需控制好田下即可，至于田下如何统御下面的人他不会过问。

    顿了一下，茅诚接着道：“先不说我给你们吃下的大补之药，我想让你们知道，海鸣这个小小的聚集地只是我们大业开始的地方。只要你们安心为我办事，今后我会带着你们纵横整个末卢国，甚至这一整片大陆。所以，希望你们明白，即便我不在这里，你们也要按照我的要求老实做事，将来有一天你们会发现今日的决定会是多么的正确。”

    望着还是眼神迷茫不明所以，只得埋头吃饭的四人，茅诚也只能苦笑着说服自己——与这些土著讲话真是费劲。慢慢来吧，想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绝非易事，如今这万里征途将将迈出了第一步，后面还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叹了口气，茅诚只得继续开口：“你们先把第一件事办了吧，之后应该就会明白我做事的风格了。”

    田下闻言放下手中的陶碗，当先道：“诚哥请吩咐。”似乎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茅诚让四人凑过身来，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

    田下听到茅合的要求只是抬头面色古怪的望了他一眼，也没有出声相问。倒是水生发现第一次的任务竟只是传话这么简单，反而拍着胸脯说小事一桩不在话下。

    又细细叮嘱一番，望着分散离去的四人，茅诚默默对自己道：便从这里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