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山来的强匪
众匪入了城,直奔酒鬼胡同,之后又各自去找了自己的姘头。
孙清扬与夏侯辰在天香楼边的小茶楼点了一壶茶,不久明月娇就让人送来了纸条。说这伙强匪头子叫海东青,手下有三百多号人,老巢在北夷山。
这几日,他们盯上了城里的一户大户人家,准备今天晚上就采取行动。这会儿大伙儿正潜伏在各个妓馆里,只等着天一黑,大当家海东青一声令下,大伙儿齐聚那户人家。对,他们早已在那户人家里安排了内奸。
大当家海东青的姘头是酒鬼胡同的一家连门头都没有的黑窑子的老鸨,叫朱三娘。
海东青每回进城都会住在那里,这一次也不例外。
二当家叫祝大江,这次并没有进城,而三当家便是常年潜伏在青峰寺的方丈,叫刘海。
连同四当家在内,在青峰寺中潜伏的强匪共有四十多人。
这些人平常就是观察那些来上香的人,哪些是可以下手的有钱人家。
说白了,他们就是收集情报的,在找准了目标后,他们就会将情况上报。然后大当家就会派人去踩点,进一步采集信息。
如果最后确认那户人家可以下手,他们便会等候适合的时机采取行动。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他们也会创造条件。
海东青这伙儿人在南阳郡已经盘踞了十多年,从最开始的十几人,到现在的二三百人。近几年,遭到他们迫害的人家越来越多了。
早些年,他们人数少的时候,还没这么猖獗。
近年随着队伍壮大,就越发猖狂了。尤其近三五年,几乎每年都要干上那么几单。
他们的手段越发残忍,犯罪性质也渐渐发生了转变,从一开始只是求财,后来渐渐发展成了抢劫加灭门。
他们一贯的做法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大的,所以他们的目标一直是大户。
上两年,他们闯入一户大户人家,不仅将那户人家洗劫一空,走前还将那人家的未出嫁的闺女给糟蹋了。
之后将人家一家三十多口人都灭口了,上到七十岁老母,下到两岁的幼儿,杀得一个不留。可谓是心狠手辣,堪比活阎王。
此案当时还惊动了朝廷,先皇还派了官员来捉拿海东青一伙。
但随后先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负责此事的官员草草抓了几名小贼敷衍了事。
再之后,就发生了兰贵妃母子控制先皇,企图夺权之事,也就无人再提起这件案子了。
孙清扬早在大都那会儿对此案也有耳闻,当时只道强匪可恨。而今看来强匪固然可恨,可那些官员更加可恶至极。
于是孙清扬恨恨道,“那被派来捉拿海东青的官员是谁?”
“是当时左仆射谢光之子谢兆。”夏侯辰淡淡道。
孙清扬呀了一声,“此人当时不是追随先太子吗?”
夏侯辰点点头,“此人正是先太子向先皇举荐的。”
孙清扬皱了皱眉,呆了半晌才喃喃道,“先皇迟迟不肯放权给先太子,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了,合着先太子身边就没几个有用的人才呀。”
“那也不是这么说,二哥不就是可用之才吗。当时若不是二哥及时派人传信出来,只怕后来也没有当今皇上什么事了。”夏侯辰苦笑道。
当时皇宫内被兰贵妃母子控制之后,朝中大小官员被看管起来,是孙弈偷偷让人将消息送到靖王府。
他得知消息 ,第一时间便将五皇子护送出城了。是以叛军围攻孙府那时,他并不在城中。
“算了,不说那事了。现在咱们怎么办,派人去抓拿呢,还是再等一等?” 孙清扬不想提皇上,于是摆摆手又倒了茶水来喝,一面朝外看去。
这一条街以妓馆出名,大大小小妓馆有十多家,天香楼是其一,此还有春花楼、百花楼、翠香楼、长春楼等等。
这里头多数是接待男宾的,只长春楼接待既接待男宾也接待女宾,因为这是一家男妓馆。
巧就巧在这长春楼就在孙清扬他们此时所在的楼茶斜对面。
又十分不凑巧的是,那冒牌的知客僧东子此时恰好进了那长春楼。
夏侯辰皱了皱眉,眸子里生出冷意,可转过头看孙清扬时,却又换上了戏谑。
孙清扬颇有些尴尬,假装没看见,轻咳了两声道,“今天天气真好啊,天真蓝,云真白。”
“再等等。”夏侯辰笑笑,眸中冷意更甚。
“什么?”孙清扬不解。
“你不是问我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吗?”夏侯辰似笑非笑道。
“哦,那咱们应该等他们动手了再将他们一起拿下吗?”孙清扬咬牙切齿的问道。
“昨夜我已派人在城外埋伏,只要那边接应他们的人一到,就直接抓人,这边也可以一举拿下了。”夏侯辰说得风轻云淡。
是夜,夜深人静时,海东青一伙人到了那户人家门外,一声哨响,大宅内果然回了声猫叫,随即宅门打开。
海东青一伙人蜂拥而入。然而大宅门内等他们的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寒光闪闪的大刀。
“遭了,中计了。”最前面的疤头大喊一声,想要提醒后头的人赶紧逃。
后头的人的确也听到了他的话,二话不说,转头就跑。然而还能跑吗?
大宅门外齐刷刷数百名官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这一夜,北夷山的海东青一伙三百多名强匪尽数落网。
次日,这个消息传开后,南阳的老百姓再度振奋了,人人敲锣打鼓上街庆贺。
那户险些惨遭毒手的人家家主亲自率领家中老小,四十五口人护送锦旗到刺史府。
这一次的事后,孙清扬索性就搬到了肥皂厂内,夏侯辰每月初一十五照旧前来一见,以慰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