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断了吧
次日一早,孙清扬起床,珍珠彤云进来伺候她洗漱,小翠负责整理床铺。
“咦。”不知何故,小翠突然发出了一声惊疑。
“怎么啦?”彤云问。
小翠只道没什么,待珍珠彤云出去后,她才走到孙清扬面前,手里握着一个玉凤,问,“姑娘,你怎么还带着这东西呢?”
孙清扬见那玉凤,心头一凛,忙问,“你在哪儿发现的?”
“就在你枕头底下。姑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留着这个东西,到时万一让姑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小翠愁苦道,“姑娘,我知道你还放不下小王爷,可是这辈子你们是不可能的了,还是死了那个心吧。”
孙清扬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谈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
“那你快些把这收起来吧,省得让人瞧见了。”小翠将玉凤往她手上一放,然后急急忙忙关门去了。
孙清扬握着那冰冷的玉凤,怔怔发呆。这玉凤早在药王谷的时候随着解除婚约书寄回给了靖王府,如今又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昨夜他来过。
想到此处,她那已渐渐平复的内心再起波澜。
关了门返回的小翠见她还握着那玉凤,急道,“姑娘,怎么还不收起来,要不我先替你收着吧。”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却让孙清扬拒绝了。
“我自己收着吧,好歹留个念想。”孙清扬将玉凤收入怀中。
冰冷的玉凤紧贴着炽热的心房,就那么捂着,也不怕自己着了凉。
说她愚痴,一点不假。她苦笑着想。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到了南宫府第五日便是成亲之日,容不得她再心猿意马了。
她觉得人都应该学会跟自己和解,跟过去的自己和解。她想,现在该是跟过去的自己和解的时候了。
过了拜堂这一关,她与他这辈子算是彻彻底底断了,从今往后再无瓜葛了。如此,也好,总比藕断丝连地吊着彼此强些。
迎亲的轿子一早就随着迎亲队伍到了她所住的宅院门外。
全福人为她梳头,一缕一缕从发根到发尾梳着唱着“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永结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满家;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善百味;十梳百无禁忌!”,最后将一头的青丝高高盘起,金玉簪满头。
出了屋子,便有男方那边的喜娘继续唱着喜庆的祝歌。
接着是拜别家人。
这个环节早在大都时进行过了,这会儿来的只有二哥孙弈一人,所以也只是走了个过场,便匆匆出门了。
南宫家是大族,南宫府二少爷的婚礼自是隆重,况且娶的又是镇国公之女。
南阳城的街市上张灯结彩,好似过年。南宫府内外早已锣鼓喧天,喜炮不断,街上人们无一不在谈论这一桩亲事。
喜轿到了南宫府大门外停下,孙清扬由人搀扶着下了轿子,地上早已铺就了大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