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针对
梅母拍了拍她后背,安抚道:“没事,娘定然会给你讨个公道,你放心便是。”
听到她这样承诺,梅小琴才终于不闹了,只是抽抽搭搭地坐在她身边,神情好不委屈。
魏景薇走了进去,端正行了一礼。
“母亲。”
梅母却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着魏景薇站立的地方丢了过去,茶盏擦着她耳朵而过,落在墙上,茶水茶叶和杯盏摔了个粉碎。
只差一点!便会割伤她的脸颊!
“你好好意思叫我母亲!你嫁进我梅家来,按理说,你不能生,便是犯了七出!我们有权利把你休了!是我们仁慈,才容你留在府里!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
魏景薇抬头,语调沉稳冷静,“敢问母亲,我做错了何事。”
梅小琴没等梅母说话,便指着她骂道:“做错了何事?是不是你吩咐你店铺里的掌柜不允许我私自拿东西的!我今日带了些小姐们一同去,你知道我多丢脸,我居然在自家的店铺里做不得主了!往日我去都没事,今日便不行了!你一定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娶了你这种搅家精进门!”
梅母也拍了一下桌子,“你真是要翻天了,你一个当媳妇的,怎么对你小姑子这么无礼。你既然嫁给了元青,小琴便是你亲妹妹!你有什么是她拿不得的!”
“母亲是觉得,小琴无论如何做,媳妇只能允许是吗?”
“你个小蹄居然还敢顶嘴!我儿好好的状元郎,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货色回来!若是不在京城,在我们那地界!你这样做媳妇的,我直接揍你也没人敢给你说理!”
耳畔听着两人尖锐声音一唱一和,魏景薇心中恶心更甚。
她还是第一次见,居然有人把霸占媳妇嫁妆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两人言辞之粗鄙,行事之下流。
真是无耻至极。
她站直身体,一双妙目仿佛粹着冰,“说实话,今儿我才去过那家铺子,掌柜的倒是告诉了我一些,往日里我不知道的事。”
梅小琴闻言瞳孔一缩,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说。”梅母说。
“这处铺子本就在京城繁华地段,往日里这间铺子的营收一向不错的。谁知道店里的人告诉我,小琴从很早开始,便经常去铺子里“取用”一些脂粉膏子,每次不光是她取用,还会带上一些世家小姐一块,甚至会提前在铺子里支银子留用。”
顿了顿,“我本以为,或许是母亲和爷平日里手头紧张,那妹妹拿了也并无不可。但现在那间铺子经营惨淡,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关门了。”
她不信自己这样说,梅母会无动于衷。
她早就视自己的田产铺子为梅家的所有物,要知道自己闺女把以后属于儿子孙子的财产败光,她是定然不允许的。
梅母这个人爱女儿,但,更爱儿子和孙子。
“小琴,你嫂子可说的是真的?”
梅母听罢眉头紧皱,那纹路,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母母亲,我只是拿了一点点,哪有嫂子说的那么严重!她是诬陷我!”
梅母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定然是说谎了。
她反手就狠狠在梅小琴的胳膊上用力扭了一下。
梅小琴一下从上手的座位跳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你要死了!那些东西以后是诚哥儿的,你败光了他可怎么办!”
梅小琴揉了揉红肿的胳膊,气得眼睛发红,“诚哥儿是你亲孙子,我就不是你亲女儿了嘛。”
她这话刚说完,整个慈安堂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魏景薇嘴唇微勾,一字一顿道:“亲——孙——子?”
梅小琴想停住已经来不及了,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直转,之后眼神求助似的看向上首座着的梅母。
周围的几个大丫鬟,更是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般,眼眸微微瞪大。
梅母没想到,自己女儿嘴巴这么不严实,脸色尴尬道:“诚哥儿这么聪明可爱,又孝顺。我肯定把他当亲孙子看待。”
“原是这样。母亲刚才那一番话,我差点以为,诚哥儿是外头谁跟爷的野种呢。”
说着她仿佛是说笑一般掩唇笑了笑。
“你瞎说什么!什么野种!诚哥儿既然过继了,我们家自然要当做亲生的对待。今日这事便罢了,你退下吧。”
说着忙像遮掩什么一般挥手不耐地让魏景薇离开。
“小姐,我总觉得刚才梅小琴和太太,聊起诚哥儿脸色怪怪的。”
莲儿缓步走在魏景薇身后,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连你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只是奴婢不明白”
“无事,往后迟早有明白的那一日。”
莲儿平日里为人耿直,一根筋的人都看出不对劲。想想自己上一世是如何眼盲心盲,才从来不对这些事情存疑。
诚哥儿一个过继子,以梅母那刻薄的个性,居然这么心无芥蒂地对他。自己是居然没看出问题来。
真是可笑。
入夜到了晚上,书房里点燃了烛火。
就着跳跃的烛火,梅元青仔细地看着桌案上诚哥儿的作业,末了露出满意的笑容。
儿子果然随他,是个读书的料子。这般年纪字已经初见风骨。想来未来成就说不准在他之上。
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好手里一切可利用的。
想到此,他手微微一紧。
只要自己坐到高位,他们便可以一家团圆了。也不至让若若一个人在外吃苦。让诚哥儿没了亲娘在身旁照料。
但转眼间他又眉头紧蹙,心中有些烦闷。
今日不知为何,江寅白一派的人居然给他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害得他被皇上狠狠斥责了一顿。
这江寅白莫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平白无故针对自己?
还是说因为魏氏?
次日一早,诚哥儿便来了红霞阁。
入门见魏景薇坐在桌旁用早膳,便脸上笑呵呵的径直地想跑到她身旁坐下。
莲儿柳眉一簇,呵斥道:“真没规矩!进门不行礼问安,也不叫母亲,还自个儿乱窜。”